第六十七章，海枯石爛

「傻孩子，說什麼報答。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的話，不如你就做我的兒子，叫我一聲娘吧。」石夫人輕撫著蕭雲的頭柔聲道。

看著石夫人親切的眼神蕭雲再也忍不住撲入她的懷中痛苦起來，強忍了很久的痛苦都涌了上來「娘」。

石夫人從身上取出一塊奇形玉佩，交到蕭雲手中並道：「乾娘沒什麼可以送你的，這塊玉佩是我結婚之時教主送我的，現在我將他送你，就當是我的見面禮吧。」

此玉佩比一般的玉佩要大一倍厚一倍，顏色血紅而剔透。兩面雕著不同的圖形，一面為日一面為月。而中間還盤踞著一條龍。蕭雲一看知絕非凡品忙道：「做兒子的無禮物送給娘，我又怎好還收您老的東西呢？還是請乾娘收回去吧。」

石夫人慍怒道：「如果你不收下就說明你不想認我這個娘。其實你已經送了我很好的禮物了，我有一個這麼好的兒子難道不是我最好的禮物嗎？」

蕭雲只好收下問道：「乾娘為何心甘情願在此，而不離開這裡呢？」

蕭雲話剛說完便知自己不該問的了，石夫人的神情又陷入悲傷之中了。「因為中柱還在這裡。」

「你是說石教主還沒有死？被囚禁在這裡？」

石夫人點了點頭，「所以我不能走，我要在這裡陪著他。」

蕭雲終於明白她為何甘心在此十多年而不離開此地了，「每天晚上傳來的怪嘯聲原來就是石教主的聲音是嗎？乾娘為何不通知日月教的人前來將他救出呢？」

「如果能那樣做我早就做了，楊天寶做事天衣無縫。他早就算好了這些，他將教主囚在後山禁地的一個山洞之內。那裡是他們盟王堡歷代堡主的墓地，別說外人不可能知道此事，既使是盟王堡中人除了看守洞口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墓洞之中機關重重有絕頂高手把守不說。最難的是他早已設計了墓穴自動封墓的萬斤石，只要有人前去救人他便會將墓穴封死。所以既使這麼多年來我也沒敢輕舉妄動。」石夫人說完不由嘆了口冷氣。

「可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石教主活活受苦不成嗎？」

「其實這也是教主自己的意思。楊天寶曾讓我見過一次教主，教主一再告誡我一定不能通知日月教弟子前來救他。」

「為什麼？」蕭雲不解道

「教主不願教中弟子為他犧牲。他深知日月教人的性格,以他們的性格知道教主在此一定會不顧一切前來相救。而楊天寶一定會聯合各大門派一齊相抗。到時不只是日月教死傷難勉，整個武林都將面臨一場浩劫。教主一生最大的宏願就是要將日月教弟子帶入正途，讓他們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和各大門派一樣不再受到世人異樣的眼光。他花了數十年的時間和心血才終於可以讓日月教和各大門派和平相處。他不想因為他一個人再次讓日月教重蹈以前覆轍。再次成為眾矢之敵。所以他寧願一人在此受苦也不要他人來救他。」說至此石夫人眼中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蕭雲原本早已被魔聖夫婦的深情所感動,現在聽石夫人此言心中不由對魔聖的為人更加敬仰。

「石教主為了武林安危、和天下蒼生可以置自己於險境而不顧，此等胸襟和精神實在令人敬佩。魔聖之稱真是當之無愧！可我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石教主一人在此受苦？」蕭雲已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了。

石夫人擦掉眼中無法止住的淚水，淡淡道：「孩子，我和教主的事你不要管。你要做的是想辦法趕快離開這裡。以你現在武功根本不可能殺得了楊毅之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現在還這麼年輕，只要出去找到你外公『藥王』，以你的天資一定要不了幾年你就可以勝過楊毅之了，到時再找他報仇也不晚。」

「娘的意思兒子明白，只是我……」蕭雲想到石夫人剛認了自己做義子，她已經失去過一次兒子了，自己又怎能又讓他傷心一次呢。

蕭雲忙改口道：「我會聽娘的話的，只是我暫時還不能走，我還有事沒有做完。」

「你是為了那楊玉嬋嗎？」

蕭雲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只好點了點頭「是」。

石夫人聽得身體微微一顫，眼神中出現一絲恐慌。「你真的相信她會幫你？她不會出賣你嗎？」

「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的。」

「為什麼？」

「這……，直覺，如果她真的要害我的話他早就有機會殺了我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喜歡他？還是你們已經相愛了？」石夫人追問道。

蕭雲沉默了半響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心中也想明白。

「不是，都不是。我們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說出這句話時蕭雲眼中已閃著淚光。

這一切又如何躲得過石夫人的眼睛，石夫人嘆了口氣「你能明白這點是最好，記住娘的話，你一定要離開她。」

聽得此言，蕭雲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地落了下來。蕭雲心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自己時日無多，最後都勉不了分離。可只要想到不能和楊玉嬋在一起心中就會莫名的痛。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們相識相聚的日子並不多，可卻不知為何會對她如此的不舍。面對死亡他都不曾有一絲害怕，可心中卻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再也見不她。

「啊……」那凄厲的嘯聲再次響起，蕭雲此時感受到嘯聲中不只是凄涼，嘯聲中透著一種無比的相思之情和那種壯志未酬的寂寞。

從石夫人眼中可以看出那憂傷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幸福，蕭雲此時才真正知道什麼是生死與共，海枯石爛的感情。既使用這樣也不能形容他們的感情，也許已沒有什麼詞語能形容他們的感情了。

石夫人的琴聲慢慢響起，兩人似在互訴心扉，石夫人完全淘醉於其中。蕭雲不忍打斷他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