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級感知
眼見屋內所有人都安靜地排起長隊，季守拙也連忙插了進去。
被他不巧擠到身後的士族少年先是一愣，旋即大怒。
他剛要伸手給眼前不長眼的小子一點教訓，就察覺到楊教授那邊有目光投了過來。
想到楊教授的相關傳聞，他心中一凜，硬是擠出春風般的笑容，神態從容而淡定。
不僅沒和季守拙計較，反而大度地主動退了一步，彰顯了士族風範！
就在少年暗自得意自己的靈敏機智時，眼前一花，梅開二度，又一個人插到了他的前面。
「守拙，又見了！」
插入隊中的少年熟絡地拍了拍前面的季守拙肩膀，正是錢世興。
「錢兄！」
季守拙目光一亮，正愁沒人幫他解釋解釋，接下來的考核該怎麼進行，有緣人就來了！
不料他剛回過頭，就被嚇了一跳。
站在錢世興後面的少年，似乎面部抽搐了，顯得格外猙獰，一雙眼睛瞪着前方。
季守拙偏頭，避開少年的目光，同樣熟絡熱情道：
「錢兄，他們前面在考什麼？」
「那是在考驗對源力的感知強度。」錢世興探頭看了前方，笑道，「算是入門門檻吧，源液調製很看對源力的感知強度，因為需要處理很多被源力浸染的藥材。」
「處理藥材？」季守拙心道，這不就是變相版煉丹？
「嗯，提煉、萃取，都需要極高的感知，感知越強，純度越高。」
錢世興耐心解釋，對於季守拙是個小白這件事，毫不意外，又道：「對了，季兄源力幾級了？」
「慚愧，就一級。」
「還行，調配源液夠了。守拙應該沒讀過源液相關的基礎書籍吧？」
「呃，沒有……」
「那等入圍后，守拙可要懸樑刺股了，源液一道除了天份外，更看汗水！」
「錢兄似乎已經料定了我能入圍？」
「自然。」錢世興露齒笑道，「你拜了東煌大宗師，東煌大宗師肯定會保佑你的。」
季守拙面露愕然。
這傢伙該不會是那位大宗師的狂熱腦殘粉吧？
他們的位置越來越前，季守拙能聽到前面的考核成績和評價。
「感知強度5，不錯，你入圍了，下一個。」
「感知強度4，嗯……勉強入圍。」
季守拙認出了前方負責考核的人，正是不久前借他傘的年輕老師，自稱周陽。
「感知力的強弱細分為十級，要想成為源液調製師，門檻是四級。楊教授當年是八級感知。」錢世興在他身後補充道。
眼見前方隊伍越來越短，即將輪到自己，季守拙沉住氣。
拓印了楊天峰的人物模版后，不知道自己的感知強度，是否也有提升？
「下一位。」
周陽抬頭，看到下一位上前的學子時不禁愣了下，笑道，
「季守拙對吧？又見了。」
「周老師，你的雨傘我放在門口了。」季守拙感激道。
「不急，你待會還要回去。」周陽笑着招手，「來吧，看看你有沒有機會做我的師弟。」
季守拙學着前人，遞上右手。
周陽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外界的源力緩慢地探入了季守拙體內……
……
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老楊，我沒糊弄你吧？這次五級以上的感知力就有四個人，其中六級就有兩人。」
周昌德咧嘴笑道，
「林家的小子，都快達到七級了！」
楊天峰搖頭道：「感知力是能後天系統化訓練的，這些都是士族子弟，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七級就是林家次子的極限。」
「七級也不錯了吧，周陽當年不也才六級感知嗎？」周昌德摩挲著下巴胡茬。
「當個調配師肯定綽綽有餘了，但要想繼承我的衣缽，還差些。」楊天峰淡淡道。
「繼承你的衣缽……」周昌德眨眼，「兄弟可沒這指望，你給我調教出幾個初級調製師，就夠用了。」
「七級感知……」楊天峰沉默了下，道，「看林家肯不肯砸資源了，肯的話三年也夠了。」
周昌德搓搓手：「那就好！那就好！」
楊天峰不置可否，他收徒看天賦，更看出身與品德。
他這位老友一心想調回省會，可惜還差些成績，所以才會生冷不忌，如此迫切。
嗯？
楊天峰察覺到了來自學生周陽的目光。
他疑惑望去。
正在負責考核的周陽，此刻回頭望向他，神色格外嚴肅，沉聲開口道：
「老師，八級感知強度，無後天訓練痕迹。」
八級？！
楊天峰目光豁然看向周陽身前的少年。
一旁的周昌德也愣了下，喃喃道：「八級……老楊，你當年也才八級吧？還真中獎了？」
在看到是那個平民學子，楊天峰凝視片刻，破天荒地當着眾人面，露出一個笑容道：
「不錯，你叫什麼？」
「我叫季守拙。」少年不卑不亢，目光炯炯有神。
「守拙……」楊天峰點頭贊道，「抱朴守拙，此乃涉世之道，好名字。」
光頭壯漢受驚後仰，表情見了鬼般。
什麼玩意，就涉世之道了？
「你通過了，但要謹記，感知力強度只是源液一途的入門門檻。之後的學習中，希望伱也能不學巧偽，不爭名利，安於愚拙。」
楊天峰笑容淡淡，鼓勵地看了季守拙一眼。
周昌德：「……」
夭壽了！
他居然能看到這老東西如此和顏悅色地鼓勵一位剛入學的學子！
感情以前不是你高冷，而是那些學生你壓根沒看上？！
季守拙鄭重地微微鞠躬。
楊天峰笑着揮手示意周陽繼續，也不管之後的考核，心情莫名大好地大步走向門外。
季守拙行禮完剛起身，一道陰影投落，將他籠罩。
「小傢伙，好好努力！」
粗獷豪邁的嗓音，伴隨着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他的肩上。
先前一直守在楊天峰教授身邊的光頭壯漢，出現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姿投落大片陰影，目帶鼓勵地看着他。
他連忙應了聲。
後者這才滿意地背着手離去，去追楊天峰了。
回過頭，周陽笑容燦爛道：「看來你小子還真有做我師弟的機會，」
季守拙鄭重道：「我會抓住每一個機會，爭取能成為周老師您的師弟。」
周陽不禁訝然，居然是這樣的回答？這小子果然真有意思。
他點頭囑咐道：「明日早上八點，記得提前到校，還是此間。」
季守拙點頭，回望了一圈，在一眾士族子弟或是震驚，或是皺眉的視線中向大門大步走去。
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很快，錢世興也很快走了出來。
「錢兄！」
「守拙！」
季守拙心中啞然一笑，明明認識不久，可眼前這個少年，卻給他一種奇異的感覺。
大概就是「此子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