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11 第 11 章

林臻出門洗衣服去了,這個點燒飯還早,紀淙哲就把單獨揀出來的筍搬去井邊剝殼了,洗凈后,他去了隔壁找楊大娘。

原本以為筍乾洗了切了放太陽底下曬就行,結果楊大娘告訴他,先得放鍋里煮熟了,再拿出去曬。至於薺菜,可以多放個幾天也能吃。

於是紀淙哲只能先燒晚飯,吃過飯後再起鍋煮筍。

林臻曬完衣服回來了,一雙手凍得通紅髮紫,他擦乾手坐進灶台後取暖。

「地里的東西弄好了?」

紀淙哲準備炒菜,拿著筷子使勁搗鼓著豬油,他心不在焉回答「好了,靠,最後一點了,林臻咱們明天得在市場上買點肥肉了。」

「好。」

兩個人吃過飯,開始煮筍,紀淙哲主動提出去燒灶,實際上他是嫌天冷,懶得去井邊,所以洗碗的事就落林臻頭上了。

不過他還算有良心,等林臻洗完回來就讓位了,自己則揭開鍋蓋觀察了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就喊林臻熄火。

煮完的冬筍里加了鹽,紀淙哲夾了一小片嘗了嘗,被燙的邊吹氣邊滿意點點頭,他趕緊去隔壁楊大爺家借了只簸箕,再拿筷子將筍一片片夾到簸箕里,擺放均勻。

「我跟楊大娘說了,我們明天要早起趕集,讓她幫我們把筍拿出去曬。」

林臻「嗯。」

凌晨四點左右,他倆出門了,這一次兩個人背上的蛇皮袋都裝的鼓鼓的,千辛萬苦走了三小時到鎮子,都感覺沒了半條命,難怪高山村的人寧可種地也不願做生意。

大夥都預料不久會下雪,所以這次集市比以往都熱鬧,甚至路上擁擠地連走路都摩肩接踵。

冬筍賣得很順利,即便漲價了有點小貴,也在紀淙哲的一張靈活嘴皮子下面變得有理有據。

帶過來的四十多斤筍不到半日就賣光了,紀淙哲兩眼放光盯著林臻數錢。

「多少?」

林臻抬起眸「十七塊。」

「我靠,真多。我來到這邊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錢。」

林臻臉上也抑制不住愉悅,他收好錢給紀淙哲,卻被後者推回。

林臻不解。

紀淙哲聳肩道「你自己保管吧,反正這錢到我手裡一下就沒了,還不如不拿。」

筍提前賣完了,他們也得忙正事去了,先去了豬肉攤逛了逛,問了價格,豬肉一塊七一斤,肥肉八角。

林臻買了兩斤肥肉,五斤精肉。一下子就花掉了十塊錢。本來想著這趟來得把玻璃買了,現在一看又只剩七塊錢了,就只得繼續作罷。

紀淙哲歸心似箭,他覺得自己八百年沒碰豬肉了,等腳剛跨進屋子門檻,他就迫不及待讓林臻把灶膛燒起來,自己拎著一條豬肉去洗了。

林臻趕緊拉住往外奔的人「你等等。」

「幹嘛?」

「我們不能一頓吃這麼多。」

紀淙哲眉毛都緊緊擰起了「不是吧,我們難得吃一回肉,還要精打細算啊?」

林臻從他手裡拽過豬肉。

「靠!林臻,你地主轉世啊,這麼摳!」

林臻拿起菜刀將一條豬肉切出一小塊,接著交給紀淙哲。

「過段時間下雪,我們就沒收入了,意味著現在到過年,也許就這麼點肉了,所以省著點吃。」

道理紀淙哲都懂,只是……唉算了算了,先生存再生活吧,他懊惱地拎起肉去井邊清洗。

屋子還剩了幾顆冬筍,午飯就燒冬筍炒肉片和炒薺菜了。

等到林臻把菜端上后,紀淙哲感覺自己都能邊吃邊流淚了,真是太他媽的不容易了。

吃過飯,紀淙哲去餵了雞。喂完回來又繞到井邊去看了看曬的筍乾,他問正在洗肥肉的林臻「這筍乾要曬幾天?」

林臻思索后說「等到筍乾脫干水了就可以儲存了吧。」

過了會他又說「待會我要上山。」

紀淙哲不解「怎麼,你還要去挖筍嗎?」

林臻點頭「不知道哪天下雪,萬一這周沒下,興許還能再去一趟鎮子。」

「差不多能過就行了,我真怕你累死。」

然而林臻下午還是上山去了,紀淙哲就留在家裡跟楊大娘學熬豬油以及林臻臨走時叮囑把買來的肉給腌制了。

這邊地區,腌制豬肉大都是鹹肉為主,豬肉都不用洗,直接上手用鹽和少量花椒把豬肉全身上下抹勻后掛起來風乾就行。

紀淙哲掛完幾條五花肉,洗了把手開始熬油。

原本以為熬豬油就是把肥肉倒進鍋里炸就完事了,結果楊大娘跟他一通指導后,他在腦子裡開始重新定義了熬豬油。

不,確切來說是涼水煮肥肉。

「冷水下鍋,肥肉切丁倒進去。」

楊大娘怕紀淙哲掌控不好火候,她親自燒灶,等到鍋里的水煮沸了,喊紀淙哲把上邊的浮末給颳了,接著把油渣撈出來,清洗一遍鍋後繼續倒入冷水和油渣慢慢熬。

「楊大娘成了嗎?」紀淙哲看著鍋里不斷沸騰,忙問道。

楊大娘從灶後走過來瞧了一眼就說可以把油渣撈出來,再拿罐子裝油水了。

林臻天黑回到家,把蛇皮袋裡的十幾顆冬筍放到樓梯下,這時他才發現樓梯下懸著的尼龍繩上吊著幾條腌制了的五花肉,再一看桌子上擺著兩大罐白嫩的豬油,而紀淙哲坐在凳子上往嘴裡一顆顆塞著油渣。

「怎麼樣?」紀淙哲眉飛色舞得意道。

林臻這回發自內心「嗯,很不錯。」

原本以為會在下旬下雪,結果當天晚上就來了。

今天是他倆來到這個地方最冷的一夜,即便是裹著被子紀淙哲都發覺自己的鼻子呼出去的氣都有股潮濕的冷意。

尤其到了後半夜,兩個人都被凍得睡不著。

「你聽,什麼聲音?」紀淙哲問。

林臻在黑暗中睜開眼,仔細聆聽。

寂靜的夜裡不斷有噼里啪啦的聲音打落在瓦片上,格外清脆,像雨又不是雨。

「糟糕!」林臻猛地坐起來開燈。

紀淙哲被他驚了一大跳,也跟著坐起身忙問「怎麼了?」

林臻臉色微沉,聲音也透著涼意「應該是下雪子了。」

下雪子……紀淙哲一下就想到了什麼,臉色也難看起來,倆人快速穿好衣服鞋子,拿著手電筒就出了門,正巧隔壁的陳虎也驚慌失措。

「這雪子下的太突然了,白天還是大太陽,林臻你們趕緊去。」

倆人朝後山狂奔,一路上雪子夾著風砸在臉上又凍又疼。

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他們到了后,林臻抱著桔梗分別在兩條土壟周圍堆起,而紀淙哲連忙把稻草鬆散地鋪到蔬菜上,確保不壓著菜又能保溫。

林臻擋著風划火柴,點了好久,才把桔梗燃了起來,他又給土壟旁的其他桔梗堆點火,隨著漆黑的濃煙滾滾,周圍霎時溫暖。

倆人心中忐忑不安,甚至在這一刻清晰地意識到作物對農民的意義,要是扛不過凍,那麼他倆的蔬菜全玩完。

地面上已經薄薄一層雪子了,而天空已經漸漸飄起了小雪。

紀淙哲問「應該差不多了吧?」

林臻也不懂,只是看著桔梗已經燃盡了,周圍還有些餘熱。

他倆又繼續站了半小時,後面實在太凍了,只能不安地回到屋子裡。

四斤重的被子已經抵擋不住寒意了,紀淙哲索性就同林臻商量。

「咱們把兩條被子疊一起蓋吧。」

林臻只是皺著眉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同意了,沒辦法,畢竟他也不是鐵打的身體。

兩個人擠一個被窩,身上蓋著加起來八斤的被子,再把厚重的外套往上面一蓋,真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具溫熱的身體,紀淙哲簡直舒服得整個人都要化了。

他感慨「早知道我們前段時間就該睡一個被窩了,還遭這些罪幹什麼。」

林臻這時不習慣也只能將就了。

只是一晚下來,紀淙哲的睡相令他有些難忍,他之前把腳塞他被窩,習慣了也可以。睡一個被窩也勉強可行,可他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林臻就十分膈應,畢竟他打記憶以來,就沒跟人這麼親密接觸過。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倆人就去後山看蔬菜,昨夜的雪還在下,他們凌晨去抗寒到現在也就短短五六小時,雪就已經積得很深了,走在田野上,鵝毛大雪密密麻麻落下,都令人睜不開眼。

見狀倆人都不抱希望,到了地里,看到稻草上厚厚一層雪,林臻伸手打掉一些,揭開稻草仔細觀察,沒想到這些蔬菜還挺耐寒的,他們姑且把心放肚子里了。

可是吃過早飯,紀淙哲抓著米去雞窩那邊,一看卻傻眼了。

操!不是吧。

由於他們疏忽,忘記給雞窩修整一下,除了沒漏雪,其他肉眼可見的簡陋,養了兩周多,兩隻雞仔的絨毛都已經褪去了,變成了深褐色,再過一陣子也許就成年了,結果一場雪,雞仔掛了一隻,紀淙哲過去摸了摸,已經梆硬了,而另外一隻似乎也馬上要半死不活了。

紀淙哲趕緊把僅剩的雞仔揣懷裡,另一隻手拎著凍死的雞仔回屋。一隻雞仔兩塊五,他倆勞心勞累還沒賺著什麼錢呢,賠本買賣倒是做了一筆。

「雞怎麼處理?」

林臻看著這隻巴掌大小的雞仔,皺眉道「埋了吧。」

他始終覺得雞得宰了才能食用,像這種凍死的屬於非自然死亡,總是膈應的。

可紀淙哲不以為然,只要不是病死的雞仔,那就沒什麼關係。

「埋了多可惜,兩塊五呢,你這純屬糟踐食物,你不吃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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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誰要跟情敵生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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