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艱難的抉擇
窗帘后，兩道熾熱的身影糾纏在一起，轉瞬消失。
沈念伏在季宴禮的心口，聽著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如常，沈念清楚，季宴禮只是在例行公事。
季宴禮抱起沈念，雙手握住沈念纖細的腰肢，輕輕摩挲，他俯下身去，貼在沈念炙熱的唇上。
沈念往後躲了躲。
「老公，你喝醉了。今天不要了吧？」
沈念呢喃，呼吸急促，臉上帶著隱隱的不安，微微蜷縮著身體。
季宴禮臉色驟然變冷，
「我喝了多少，不用你提醒吧。」
女人低下頭，任憑季宴禮的吻如雪花般落在身上。
「老公，」
兩人炙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處。
因為母親的緣故，季宴禮被迫迎娶這個傭人的女兒沈念。
婚前，沈念高中肄業，一直在夜市擺地攤。季宴禮第一次見到沈念時，沈念坐在小板凳上，守著地上的一攤手機殼，鼻尖凍得通紅。
「媽，你確定要我娶她？」
季宴禮透過商務車的玻璃，按滅還剩半截的煙。
按照母親的話來說，林姨在他們家伺候了一輩子，現在人沒了，季家就應該照顧沈念。
母親讓他迎娶沈念，季宴禮沒答應。就在季宴禮拒絕的第二天，母親也拒絕見他。
母子相持了一個月，最終是季宴禮服軟，迎娶了沈念。
婚禮後台，季宴禮問母親，為什麼要讓自己用婚姻照顧沈念。
很顯然，他們一點也不相配。
季宴禮研究生畢業，現在執掌思域國際。而沈念，高中都沒畢業。
母親冷著臉，讓季宴禮照做便是。
季宴禮是孝子，母親說的話，縱使再難，最終他還是照做。
沈念依偎在他懷裡。兩人結婚一年多了，坦誠相見的時候，沈念還是很羞澀，她用被角擋住自己的身體。
「宴禮，晚上就在這個房間睡吧，房子太大了，我有點害怕。」
季宴禮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習慣一個人睡。」
聲音很冷，但臉上卻是享受，他閉著眼睛，把沈念壓在身下。
結束后，季宴禮去衛生間處理身體。他轉身看了一眼沈念光潔如玉的後背，淡漠地收回眼神。
嗡……
季宴禮的手機振動。
沈念從枕頭下翻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周小京打來的，沈念眼中蘊上了一層悲傷，好像繁星洇濕了。
「好看么？」
冷冽的斥責聲傾瀉而下。
沈念的眼睛，正對上季宴禮冰涼的目光。
她趕忙把手機遞給季宴禮，和他的眼眸撞個正好。她心尖一顫，坐在床頭，用被單遮住單薄的身子，聲音沙啞。
「宴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看你的電話。」
季宴禮抬手，沈念把手機交到他手上。
他收起手機，圍上浴巾，轉身離開房間去接電話。
沈念坐在床上，臉色蒼白。
周小京是京城周家的獨女，和季宴禮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兩人門當戶對，如果不是因為季宴禮的媽媽極力反對，周小京將會成為季宴禮的妻子。
沈念屏氣凝神，隱約能聽見季宴禮的聲音。
「嗯，好的，你等我。」
他只有和周小京說話時，聲音溫柔生動，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到一分鐘，季宴禮回來了。
「走了，晚上不回來。」
沈念張了張嘴，她剛要說些什麼，又被自己生吞下去。季宴禮背對著他，開始穿衣服，沈念擠出來一份笑意。
「老公，早點回來。」
季宴禮回頭瞥了他一眼，
「我記得我剛才說過，晚上不回來。」
沈念低垂下眼睛，輕聲道歉。
「對不起，老公。」
季宴禮看也沒看她，走了。
沈念站在窗邊，看著季宴禮的車離開家門，她才坐回到梳妝台邊。
沈念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兩樣東西。
一樣是驗孕棒，另外一樣是離婚協議書。
一年前，她和季宴禮新婚夜時，季宴禮坐在她對面，目光卻落在自己的手機上，心不在焉地說著最狠的話。
「娶你，完全是聽從我母親的意見。但是我不會和你要孩子。」
從那之後，季宴禮每次和她發生關係，都會做足了準備措施。
結婚一年了，沈念的肚子都沒動靜。
這讓季宴禮的母親很著急，甚至還要拉著兩人去婦產醫院檢查。沈念愧對母親，卻又不能說實情。
轉機出現在上個月。
月初，季宴禮參加一場商務派對。回家后，他喝得醉醺醺的。
那天也巧，沈念扶他上床休息的時候，肩帶突然滑落。季宴禮一時間沒把持住，在沒有措施的情況下，和沈念發生了關係。
事後，季宴禮不記得了，沈念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今天，沈念在街上走著，一陣頭暈目眩，她坐在路邊緩了半天。
突然想起這個月自己竟然沒來例假，她趕緊去藥方買了驗孕棒，回家一測，果然中招了。
沈念拿起離婚協議。
看來這份協議，馬上就要交到季宴禮手中了。
季宴禮和她做了約定，兩人如果沒孩子，就一直過下去，如果沈念動了生孩子的念頭，季宴禮就要離婚。
沈念又拿起驗孕棒，她輕撫著腹中的小生命。
「放心吧，媽媽會保護好你的。」
沈念把驗孕棒放回自己的包里，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
掃了一眼離婚協議，沈念眼角泛起一抹寒意。
這時，沈念的手機亮起。
她抬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河山律師事務所的主任陸志輝打過來的。
「陸律，有什麼事情么？」
電話里，陸志輝的聲音十分焦急。
「沈律，趕緊到所里來一趟，出大事了。」
沈念當即拒絕。
「陸主任，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結婚後，不打算接任何案子。」
話筒那邊，陸志輝的聲音帶著乞求。
「沈律！你就當江湖救急好么，這件事除了你，我真的不放心讓任何人接！」
沈念失去了耐心。
「抱歉，您另找他人吧。」
誒……
話筒里，陸志輝極力挽留，他帶著哭腔。
「說實話，今天你要是不來的話。我這個律所就干不下去了，看在我們同事一場的份上，救救我！再說，這個所是你一手帶起來的，就像你的孩子，你忍心看它倒了？」
孩子？
沈念終究心軟了。
「好吧，什麼案子？」
「沈律，你來所里就知道了，務必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