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氣機陡亂
讀書館有名人借場地宣傳作品，忙了一個多星期。
這天周末，林小璇為晚上的讀書活動做準備，忽然瞥見庭院小徑中走過秦安羽的媽媽，嚇了一大跳。
全身都繃緊了，卻發現她是朝江淺檸走去。
林小璇松出一口氣。
雖然有點在意，不知道何玉嫻過來做什麼，但這不是她該去想的。
會場缺了幾本書，林小璇記得辦公室有。
走近，隱約聽到何玉嫻的聲音：「他爸最近因為太多變故，心臟很不好，如果真進去了，只怕沒命活着出來……」
林小璇呆了呆，趕緊轉身走開。
走了兩步差點撞入一個人的懷裏。
不需要抬頭，那氣味和身形已經刻入她的骨血和記憶。
她失血一樣僵麻，無措地退了一步，腿上像灌了鉛，艱難走開。從頭到尾都沒敢抬頭看一眼。
下了班，林小璇回住處。
進門，首先去開燈。
手還沒摸到燈，人被摟住，kuzi驀地往下一拉。
林小璇頓即軟在男人懷裏。
人被按到牆上，聲音在黑暗中無限放大。
想要溢出來的碎音被粗魯地吞掉，只剩下急促的溺水一樣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
男人抽身而去，門開了又帶上。
林小璇兩腿戰戰，好一晌摸到沙發那，無力地抱着，蹲跪在黑暗裏。
……
翌日。
林小璇看到江淺檸，忽然想起，過去喏喏道：「檸姐，那個大學老師……」
忽然一個高興的聲音打斷她，「江館長，林老師，明晚我家辦百日酒，有空的話請一定要賞臉過來！」
林小璇回過身，很驚訝，她沒想到自己也會受到邀請。
這是讀書館的一個會員，家境很不錯，平時來讀書都是豪車接送，偶爾她先生還會陪着過來。
江淺檸落落大方接了請帖，笑道：「好的一定到。」
林小璇也雙手接了，說：「恭喜。」
聊了幾句，那位太太開開心心地走了。
江淺檸便回到之前的話題，問：「怎麼了，那人難道竟然還繼續騷擾你？」
林小璇臉微熱，「沒有，我只是……之前有錄了一點他說的話，不知道有沒有用……」
聽到是這個，江淺檸笑道：「應該沒必要吧，阿羽肯定已經處理好了，上次他被阿羽收拾得那麼厲害，換一般情況早就回來鬧事報復了，但你看，這麼久都沒見。」
林小璇微怔，感覺好像是這個理。
兩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
江淺檸說：「明晚的百日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說到百日宴，林小璇不好意思道：「那麻煩檸姐了，我沒想到她會邀請我。」
江淺檸笑笑，「以後應該還會有更多的邀請吧，像你這種溫柔可愛的女孩大家都喜歡。」
林小璇紅了臉，並不相信她的話，但心裏很感激她的善良，說：「謝謝你，總是鼓勵我。」
江淺檸莞爾，「我說的是實話，你這孩子不太自信。」
林小璇臉更紅了，「我不是孩子。」
江淺檸哈了聲，「我這都是被阿羽帶偏了，之前他不是在別人面前自稱是你叔叔么，真是笑死我了。」
聽到她又提起秦安羽，林小璇臉頰緊繃，不知道怎麼應對，只得轉移話題：「我先去忙了。」
江淺檸點點頭，「去吧，辛苦了。」
林小璇：「不辛苦。」
……
第二天下午，江淺檸找到林小璇，遞給她一個紙袋，笑着說：「我給你帶了兩條裙子，是我以前買的，都是只試穿過，放着可惜，你要不要試一試？」
林小璇原想就穿平時的衣服去百日宴，見江淺檸這麼說知道她是好意，便說：「好謝謝，我去試一下。」
兩條裙子，一條淺色，溫婉可人，一條黑色，簡潔清冷。
林小璇都試給江淺檸看了。
「真的很不錯！你比我之前還要瘦些，但稍微寬鬆也很合適你的氣質。」
江淺檸笑着說，最後指向淺色那件，「今晚穿這件吧，更符合百日宴這種喜慶溫馨的日子。」
林小璇浮上淺淺的笑意，點頭說：「好。」
「我有段時間沒去美容院了，今天你陪我去吧，去放鬆一下，然後從那裏去宴會。」江淺檸又說。
林小璇有點猶豫，「不會給檸姐增加麻煩嗎？」
她是覺得江淺檸對她太好了，而她無功不受祿。
江淺檸笑出聲，「這能有什麼麻煩呀，你太見外了。」
林小璇更加不好意思了，不禁又覺得自己不夠落落大方，只得抿唇笑笑。
她不知道，以她的身份確實不太能體會到江淺檸，甚至之前秦安羽為她做一些舉手之勞所帶來的輕鬆感。
因為他們不缺那些，只需為她付出一點就可以得到性價比很高的情緒價值，而她卻因為從來沒有擁有過，偶爾得到就誠惶誠恐，感覺欠了很多。
林小璇在美容院體驗了全套服務，後面化了個淡妝，頭髮沒有做，但前面有做了護理，看上去整個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
江淺檸羨慕地瞧了她好一會兒，嘆：「年輕可真好，隨便打扮一下都好看得不行。」
林小璇被稱讚得很不好意思，真誠地說：「可我覺得檸姐更好看，成熟嫵媚。」
江淺檸輕笑出聲，「你是不懂了，到了我這個時候，也許妝容精緻，為人通透，但是到底已經失去了二十歲時的靈氣與天真，也許這就是成熟付出的代價吧，滄海桑田的感覺。」
她語氣中的惆悵讓林小璇有些怔忡。
不過江淺檸並不會停留在這種情緒里太久，笑道：「走了，突然有點期待今晚的宴會呢。」
宴會其實沒什麼新鮮。
認識江淺檸的人很多，因為她是海城有名的「獨立女性」和離婚女。
當初她婚後一年執意跟同樣出身名門的丈夫離婚，轉眼8年過去，她專註事業，竟然快三十二了也沒有再婚，在很多人眼裏，她已經把自己作成大齡剩女了。
人們當着她的面總是客套地恭維幾句，但背後說的話千篇一律。
對她來說，參加熟人宴請，體驗感基本也就那樣，不會有什麼趣事。
但林小璇不一樣，她身上還有很多新鮮的特質。
她跟在江淺檸身邊，眉目如水，溫婉沉靜，而且那麼年輕，言行舉止與時下常見的女孩很不一樣，令人驚艷。
很快就有人打聽了，得知林小璇是江淺檸的員工，平日裏的工作是輔助有名的學者教導大家讀經典，三姑六婆們頓時眼睛有點亮。
江淺檸笑盈盈地給某人發信息。
【剛有位大姐給小璇介紹她小叔子，說是今年三十六了，是個黃金單身漢。】
林小璇好不容易應付了幾個熱情的長輩，突然發現江淺檸不知道去了哪裏。
為了不顯得自己太另類，她只得繼續融入，去看寶寶。
滿百天的寶寶被抱在奶奶懷裏，黑寶石一樣的大眼稚趣地張望，萌得想要化掉人的心。
林小璇不禁失神地看了好一會兒。
她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會不會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爸爸媽媽那時還活着，他們望她的目光肯定無比溫柔吧。
正思緒飄忽，不經意一轉臉，突然與不知何時過來，清冷地站在那的秦安羽目光對上。
林小璇措手不及，心跳猛漏一啪，咽口水的時候，差點嗆到。
佯作鎮定拿起飲料喝一口，沒想到飲料里有固體顆粒，頓時堵到嗓子眼。
她起身往洗手間跑，乾嘔了幾下才好些。
後來沒再看見秦安羽。
從宴會回到去，十點多。
開門進去，手往牆上的開關一按。
不遠處的沙發那傳來沉冷的聲音：「關燈。」
林小璇吃了一驚，嗒地又把燈按滅，僵在那。
黑暗中，好一會兒，感覺到秦安羽冷漠的氣息從身側籠罩下來，她驀悸，呼吸紊亂，抑不住在喉頭嗝了聲。
他探至裙下的手略定，卻也沒有就此停止。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問：「那天有吃事後葯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她說話，意外的一兩次，根本不算是對話，突然聽到他問，她恍如隔世，心跳如雷，卻反應不過來，十分不安：「什麼？」
他呼吸頓時有點重，不知道是疲憊還是什麼，說：「那天我沒做措施。」
林小璇終於明白過來，氣機陡亂，頓時又打了個嗝。
秦安羽落在她身上的手停滯。
兩人之間陷入安靜。
不過也沒多久，秦安羽彷彿接受了這個不知道結果的結果，漠然扣住她的腰身。
比起上次，這次結束得比較遲。
林小璇恍惚懷疑，他是不是因為不知道她是否懷孕，所以才輕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