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你們出去
病床上。
女孩略顯嬰兒肥的臉頰，慘白到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濃密的睫毛蓋住她緊閉的雙眼，女孩像是做了什麼噩夢，眉頭皺成一團，額頭上一層層細密的汗珠。
露在被子外的小手，緊緊握著，不時抖動。
女孩微弱的呼吸提醒著霖越，他是來縫合傷口的。
「你們先出去。」
霖越掀開黃色遮擋簾，語氣冷冽，沖站在外面的段晨和護士開口。
「暗處有傷？」
段晨收起玩世不恭的面孔，神色認真，眼神焦灼，望著霖越。
給那女孩檢查身體的是急診室一名老護士，段晨沒有質疑。
這會兒聽霖越說，他不禁想，難道是診斷有誤？
「正檢查呢，你們先出去。」
霖越放下遮擋簾，不再言語。
醫生之間不開玩笑，段晨非常清楚這一點，他不再逗留，轉身出去找那名老護士，再核實一遍病人的具體傷情。
看來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經驗越豐富，越容易判斷失誤，因為他們總想憑著經驗辦事。
所有人出去后，霖越拉上遮擋簾，轉身掀開蓋在女孩身上的薄被。
女孩身上穿著鬆鬆垮垮的病號服，應該是剛才給她檢查身體的護士隨意穿上的。
霖越扶起女孩的身子，大手脫掉她身上的病號服。
病號服被他脫掉后，女孩白皙的肌膚映入他的眼帘。
霖越黑黑的眸子宛如深淵般，讓人一眼看不到底，好看的眉眼緊蹙。
早上唐茹穿衣服的時，屋內沒開燈，那會兒天剛蒙蒙亮，有些灰暗，他多少看到唐茹身上有他留下的掐痕和吻痕。
沒想到滿身都是。
她可真不經造！！！
霖越不再多想，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酒精，給唐茹流著血的小腿消毒，清洗傷口。
許是傷口帶來的疼痛感，正在昏睡的唐茹眉頭緊鎖，一張小嘴不安的嘟囔。
讓人忍不住產生一種想保護她的念頭。
傷口清洗好后，露出她小腿上大約八公分的傷口。
大腿處不同程度擦傷，霖越拿出手機，開了兩種不留疤痕的藥膏，吩咐護士給他送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
霖越找出急診室放著的麻醉藥，塗在唐如小腿處，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也算不上粗魯。
漆黑的眼眸蘊藏著一團黑霧。
麻醉劑藥效揮發的差不多時，霖越開始縫合傷口。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緊不慢縫合著傷口，透露著幾分優雅。
傷口縫合得差不多時，他扭頭，眼神落在唐茹臉上。
許是塗上麻藥的原因，傷口不再疼，她那精緻的眉眼一派平靜，就是眼睛腫的老高。
診斷書說的很清楚，這女人是昏睡過去了。
他是第一次知道做那事後，能把女人做昏睡過去。
也是。
卧室的床單折騰的不能要，今天早上被他扔進垃圾桶。
「你傷口縫合完沒有，我推她去做個彩超，看看那有暗傷。」
段晨推開門，單手插兜，語氣溫和。
他推測應該早就縫完了，誰讓霖越是他們的外科聖手呢！
憑藉出神入化的縫合技巧，被各大醫院瘋搶，縫合不留疤也就算了，還賊拉快。
奈何人家志不在此。
院長大人費盡口舌，人家就是不願意做教授醫師，不帶學生，甘願做一名普通外科醫生。
「你可以回自己診室了，你的那部分我幫你處理好了。」
霖越沒回頭，冷聲開口，隨後撈起一旁薄被蓋在唐茹身上，脫下手上的藍色外套，丟進垃圾桶。
段晨一把拉開遮擋簾，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霖越身上。
「你吃錯藥了，今兒，」？
「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們醫院公認的冷麵先生，除了外表冷漠，心也跟那冰山似的，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段晨眼神透露著不可思議，沒給霖越開口的機會，他一大一樣的眼神，上下掃描著霖越。
「對女人過敏的霖醫生，你居然……居然，」
「居然什麼，不就是抹點消腫藥嗎？
大驚小怪什麼？」
霖越訶聲打斷他的話。
「靠，
「那是消腫藥的事嗎？」
段晨白了他一眼。
消腫藥不是事，重點是消腫藥塗的位置才是事兒。
「你有完沒完。」
霖越眉頭蹙了蹙，賞他一記白眼。
「爸爸，救我……」
病床上的唐茹，睡得極其不安，微微動了動睫毛,跟著又沒有了動靜。
喃喃自語，一會兒后,終於勉強地掙扎睜開了眼,刺眼的燈光,讓她感到很不習慣,下意識地又閉上眼,然後嘗試著再慢慢睜開。
入眼的是天花板，旁邊有身影。
剛睡醒的眼神透露著迷茫，等她看清旁邊的身影后，迷茫的眼神透露著驚恐。
像是在森林裡走失的小女孩，看到了狼一樣。
「你醒了，有沒有那不舒服。」
段晨聽見女孩脆生生的聲音后，關切的問著。
他看到了女孩眼中的驚恐，以為他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兒。
哎！
現在的世道。
還好撞她的司機沒有逃逸，主動報了警。
「我這是在醫院，」
唐茹看清說話人身上的白大褂時，把頭扭到一邊，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看霖越。
會讓她想到昨天晚上的不堪。
更讓她覺得難為情。
做了那種事的人，沒人會想見到買主吧！
「放心吧，
姑娘，肇事司機在警局呢，警察那邊打來電話說等你醒了過來給你做筆錄，你不要害怕，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大膽告訴警察，他們會幫你的。」
段晨走到女孩面前，語氣柔和，交代著唐茹。
這種事情他看得多了，大多數女孩是不敢選擇報警。
就是因為他們的不敢報警，才會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他要說服女孩大膽報警。
唐茹「……」
也是懂法律的好嗎？
她長長的睫毛不停顫抖，一雙小手在被子里攥的繃緊，她多希望有個地縫，能讓她鑽進去。
「我可以跟這位醫生單獨說一句話嗎？」
唐茹僵起嘴角，小聲詢問段晨，怕他不明白，她又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霖越。
段晨以為剛才霖越在給她縫合傷口時，她醒過來了，兩人間說過什麼，便點點頭出去了。
出去之前還給了霖越一個，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懂的眼神。
他在提醒霖越，一定要勸那女孩大膽把昨天晚上被傷害的事情告訴警察。
等他出去后。
安靜的病房內，氣氛窘態。
唐茹依舊不敢看霖越，她深吸一口氣，無力開口。
「你可以裝作不認識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