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這等人真能成就大業嗎?

第1章:我這等人真能成就大業嗎?

「什麼英雄輩出的三國時期,不過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罷了,最好趕緊把老子砍了!老子還要去盛唐呢!」

建安元年,小沛監獄。顏政靠在土牆上,嘴裏叼著一根草,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

作為一個三國時期的人,此刻說出盛唐二字,自然說明他是一位穿越者。

而且他可以穿越不止一世,只要不是主動作死或者自殺,那麼就能按照朝代順序穿越下去。

上一世他穿越到西漢,剛同漢武大帝親密接觸,結果就被派去和飛將軍李廣一起出征。

奇葩的是,即便靠着後世知識製作了指南針,咱們的飛將軍李廣還是觸發了出征即迷路的設定,帶着大軍在茫茫草原上迷失了方向。

任由顏政是個穿越者,也沒有任何辦法,最後李廣被抓,他被一箭射死。

好巧不巧,死後一睜開眼他就發現,按照朝代順序穿越到了東漢。

準確來說是東漢末年!

這就賊沒意思,讓他去殺韃子,匈奴,突厥,契丹,女真,他能嗷嗷叫着往前沖。

可三國不純粹就是一群門閥,一群世家大族為了自己的野心和所謂功業,在不斷打生打死嗎?

司馬家統一之後,立馬就來了五胡亂華。

顏政不恥於在東漢末年做出一番成績,他現在只想快點求死。

還好!還好!他現在的身份是黃巾賊,是太平道中的一位壇主,張角死後在徐州佔山為王,被劉備清剿時抓住后關在監獄中。

這類歷史遺留叛徒,一般都會迎來「秋後問斬」的美好結局。

也偏偏是這秋後問斬的「仁政」,讓顏政還得在監獄中煎熬。

沒辦法,為了不在監獄中被人捅菊花,他只能儘力發揮侃這項技能。

在太平道人的身份加持下,總算是沒有釀出什麼「肛」烈的開局。

最妙的是,顏政八天前還靠着侃結識了一位長得相貌堂堂的新來獄友,這位獄友看上去非富即貴,獄丞都對他恭順不已。

顏政只要每日同他侃侃大山,就能酒肉不愁。

幾天下來,他都胖了幾斤。

這樣的飯票冤大頭,當然得好好伺候,至少得讓秋後來臨前的這段日子,過得痛快舒服一些。

反正作為黃巾賊首,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哈哈哈,顏先生快來看,我今日讓人給你帶來了何物!」

聽着隔壁牢房傳來炸雷一般的聲音,靠在牆頭打瞌睡的顏政扔掉口中銜著的草,懶洋洋的起身走過去。

昏暗的視野里,隔壁那位冤大頭正滿臉笑意的舉著一匹布。

此人看上去就不似普通老百姓,相貌堂堂、濃眉大眼,膚色也是健碩的小麥色,還留着整齊的髮髻和鬍鬚。

據他說他家中有些浮財,此次乃是因為衝動之下搶了呂布買的馬匹,給劉備惹了麻煩,才被處罰入獄。

顏政不太關心這些事,只知道此人取了個頗為現代的名字——張三!

他走上前一看,張三手裏還真是拿着一匹布,臉上滿是賣關子的神情。

「不就一匹布嘛?」

「非也,非也!」張三哈哈一笑,甩開說:「此乃某家昔日的拙作,先生不是不信我會畫仕女圖嘛,且請一觀!」

顏政湊上前一看,好傢夥!還真是一幅畫,畫在了錦緞之上。

所謂仕女圖,自然就是優雅的美女圖啦!

「畫的勉勉強強吧!」

「勉勉強強?」張三不樂意了,「這畫可是某家廢了老大功夫才畫好!先生到底懂不懂仕女圖?」

「我不懂仕女圖?」顏政冷笑一聲:「就你這畫工,還入不了我的法眼!我看過東瀛畫技、泰西畫技,那畫可以動起來,情節多樣,裏頭女子更是千姿百態……嘖嘖嘖,說了你也不懂!」

顏政神往一會,復又嘆氣:「唉,也就我命苦啊!若不是生在這時節,該有多少極致的享受在等着我啊!」

「先生何必惆悵呢,俺有位兄長曾對我說,黃巾之後群雄並起,此正是大丈夫用武之時!先生如此博識,豈能埋沒?」

「你不懂!就像仕女圖畫的再好,也比不上東瀛密影。眼下所謂的群雄,連社會基本矛盾都不識,卻成天內鬥民不聊生,我縱有經天緯地之才,又有何意思呢?」

顏政說完長嘆一聲,抬頭虛望着監獄天花板。

............

此時,監獄門口。

兩位穿着錦袍的男子正并行而來,二人一位大耳長臂、鼻若懸膽,另一人面如重棗、容貌甚偉。

遠遠看去,這兩人在獄卒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鶴立雞群、英氣逼人。

這兩位英氣逼人的男子,就是此時暫居小沛的徐州牧劉備,以及二弟關羽、關雲長!

自打被呂布偷襲,丟掉徐州這塊根據地之後,劉備為了圖存,只得投身呂布,借的小沛來暫且安身。

張飛也是因為喝酒誤事搶了呂布的屬下買的馬,才被劉備責罰,讓他去監獄冷靜一二。

誰知張飛在裏頭待了不到七八天,就說他在監獄裏頭發現一位大才,非說此人說話好聽,見識非凡。

劉備稍一調查卻犯了難。

此人乃是黃巾賊,乃是反賊!

他雖居小沛,卻還頂着徐州牧的官職,自然不想同這反賊多有瓜葛。

在他看來,反賊就是反賊,既然他食君之祿,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將所有遇到的大漢反賊一一打死。

在街上碰到就在街上打死,在茅房裏遇到就在茅房裏打死,這才是大漢忠臣應該做的事情。

而且黃巾賊慣會蠱惑人心,這等人豈能輕信?

思慮一二后,劉備決定親自來看一看。

「二弟,你說此番翼德所言,是否有些誇大?」

「不好說,三弟為人向來耿直,卻耿直的有些過不了頭,加之又不似我熟讀經書,被幾句驚人之語哄騙到,也是難免的!」

「雲長所言正是啊!」劉備嘆了口氣:「此前三弟丟了徐州,心中愧疚不已,便急着為我搜羅人才。有這份心意,為兄者已經十分欣慰。不過世間人傑,猶如皓月,豈是輕易可得?更別說那人乃是黃巾餘孽,若只是個誇誇其談之輩,定要先正國法,免得三弟繼續被哄騙!」

關羽拱手道:「大哥說的極是!」

兩人說完并行走入監牢,在獄卒的引路下,藉助昏暗的燭光,走向關押重犯的死牢。

裏頭又黑暗又潮濕,走到拐角處,劉備卻被一陣爭執聲止住腳步。

「不可能,絕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怎麼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

「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怎麼可能?眼下漢室傾頹,怎麼會是土地的問題?」

「你懂個毛啊!當今天下,最重要的生產資料是何物?不正是土地,土地決定有什麼東西能夠用來分配,而大漢朝廷的律令制度,則是決定如何分配!」

「先生別扯怪異之詞,什麼生產資料,什麼分配,這天下動亂,民不聊生,豈是土地導致的?絕無可能!」

「哎,就知道同你說不清!這麼同你說吧,你別將朝廷看的這麼威儀,朝廷看似維持穩定一統,看似設定郡縣律令,實則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將老百姓手頭的錢,糧食,兒子組織起來。一切的一切,說到底都是為了收稅收糧,朝廷大軍無論對外還是對內,都是為了保證朝廷不被推翻。

甚至可以說,朝廷弄這麼多的規章制度,選用這麼多的官吏,徵調這麼多的軍隊,皆是為了保證朝廷能夠維持下去,都是為了老百姓會乖乖的把錢糧交上去!而有了錢糧,一個朝廷才配叫朝廷!」

「還聽不懂?」

「額嗯嗯,好像有點懂,卻又不懂!」

牢房裏的顏政長嘆一聲:「說到底,漢武帝時期朝廷能夠收來錢糧,所以大漢能夠南征北戰。而眼下收不上來錢糧,所以朝廷一無是處。至於錢糧哪裏去了,三兒你真的想不到?」

張三思索一會,驚訝道:「莫非先生是說,原本給朝廷的錢糧,都被其他人拿走了?」

「正是,這些人不是別人,正是地方豪強,世家大族!這些人有了錢糧,有自家的家丁,在朝廷強盛時,不敢造次,卻能不斷侵蝕土地,佔據老百姓的田地。時間一久,良家子,自耕農越來越少,朝廷能收的稅越來越少,而豪強大族卻越來越強大。時至今日,已然是尾大不掉,故而天下群雄並起,漢室傾頹!」

張三點了點頭,明白一些。

而轉角處的劉備,卻是獃獃站立在原地。

他從未站在如此角度,看待當前的問題。他雖懂得仁義,懂得民心,懂得他這等人只能行王道,可卻從未聽過有人,將天下問題說的如此透徹卻又明了。

雖用詞精短犀利,卻不乏有大道理在其中。

他沉默的繼續聽着,不打算繼續往前走。

「先生此言確實有道理,我細細琢磨了一番,發覺眼下所謂群雄,似乎都是出身非凡。像什麼袁紹,袁術就不說了,便是公孫瓚,曹操等人,也是官宦世家出身,更別說劉荊州,還有劉益州了。可惜我大哥……嗯……先生,那照你這麼說,群雄皆非白身,莫非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便難以立足成事嗎?」

「非也!五百年必有王者興,白身未必就不能出英雄,你方才說的那些人,我看只有曹操算是英雄,若真要論的話,剩下也就一個劉備,堪稱英雄!」

顏政說完幽幽一嘆:「當然,白手起家自然要艱辛百倍,然而亂世出英雄,時勢造英雄,這年頭這麼亂,從底層殺出幾個能人,也不是什麼怪事…………」

隔着木柵欄,張三呆立住了。

拐角處的劉備,面色也格外凝重起來。

對於出身問題,劉備有切身之痛,沒有基業的他一路走來,幾乎要比那些世家子弟難上百倍。

好不容易有了徐州這塊地盤,真正能掌控的不過兩郡半的地盤,徐州地方豪強派系紛雜,有的人壓根不買他的帳。

眼下徐州又被收留的呂布給襲取,十幾年的辛苦付之東流。

劉備表面上不說,此刻內心卻十分的迷茫和痛苦,甚至還有些悲觀。

聽聞這位黃巾賊認為自己為英雄,劉備不由在心中發問:「我這等人,真的能成就大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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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我帶皇叔恰爛分滅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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