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真相

「仙路崩塌，修真者對成仙的欲求不減反增，他們並不知曉道種一事，但卻能肉眼可見妙華洲的靈力越來越稀薄，修真者們認為——是靈力不足，才導致無法成仙。」

「於是，大限將至的渡劫期修士們一起謀劃了一件大事，重啟計劃。」

「所謂重啟計劃，說直白些不過就是通過大批量屠殺無辜而又弱小的生靈，令他們體內的靈力回歸到妙華洲本身，再藉助這種力量突破壁壘。」

「妙華洲204年，人類在魔族的圈養之下已是無法喘息，而真正讓人類陷入絕境的是——人族強者不以族群為本，為成仙的一己私利，開始了重啟計劃，一夜之間……上億凡人喪失生命。」

「一位白衣女子突然出現，一力鎮壓數十位渡劫期強者，挑選了四位天賦最出挑的倖存者離開，成立宗門——密宗。」

「四位孩子被稱為密宗四子，他們分別是天喜君，天怒君，天樂君，天悲君。」

「而我，就是天悲君。」

「妙華洲214年，十年過去，渡劫期強者時時刻刻都要擔心隕落，對重啟計劃越發偏執，越發的耿耿於懷，竟將消息擴大至大乘期，化神期，成仙的誘惑令修真界分崩離析，陰雲不散。」

「妙華洲216年，密宗四子橫空出世，他們掌握著名為「道種」的力量，各個都擁有越階挑戰的能力，而道種的力量——來自於狩獵魔族。」

「妙華洲218年，人類頂層公開重啟計劃，竟已暗中與其他種族圈養了一批弱小生靈，數量高達百億，同年次月要一併滅絕。」

「重啟計劃二次開啟的當天，天喜君以一己之力阻擋眾生靈強者，以一人之力擋殺上百位渡劫期，數千大乘期與化神期，當場隕落。」

「密宗徹底出現在妙華洲面前，對抗整個修真界，戰鬥持續一整個月，我已不知殺敵多少，理智如何，只是回過神的時候，我已屠殺半個修真界。」

「重啟計劃完成了，妙華洲靈力到達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時擁有道種與濃厚靈力的我原地飛升。」

「至於妙華洲本身，因無法承受如此強度的戰鬥早已分崩離析，成為一座廢墟，我以仙人之力將妙華洲一分為二，一為虛幻，二為真實，彼此之間互相影響。」

「我將真實之界封鎖，命名為天悲洞府，而虛幻之界……便成為了如今的妙華洲。」

「如此逆天而為，我的仙位當場破碎，以最後一抹力量化作庇護之力，圈住整個人族區域。」

「仙人隕落，天地同悲。」

第二部分與第一部分緊緊相連，遲淼在看完這段歷史的一瞬間只覺有無數力量在轟炸自己的大腦，讓她一度思考自己的能力。

手指一顫，竟直接讓這手冊從手裡脫落。

遲淼面色緊繃，金色的瞳孔滿是震撼，她良久無言，只是顫抖著嘴唇在說：

「現在的妙華洲，是虛假的？」

天悲仙人點點頭，臉上流露出幾分難以形容的悲傷。

「是。」

「怎麼會……怎麼可能？那他們呢？那我呢？我的宗門，我的師父，師兄，我的親朋好友……難道他們都是假的嗎？！」

「是。」

天悲仙人的肯定，讓遲淼措手不及，腦子裡一團混亂。

她幾乎連自己都沒有意識的問：「那真正的妙華洲，是什麼樣？幻境之下，是什麼樣？」

天悲仙人抿著唇，盯了遲淼好一會兒。

「其實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的。」

遲淼沉默了，默默的低下頭，看不清神色如何。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明知故問：

「就是我腳下站著的天悲洞府，對嗎？」

「是。」

在得到確切答案的一瞬間，遲淼全身力量都潰散了，好像要連著骨頭一起軟掉似的，是她強忍著頭皮發麻才勉強站住腳跟。

妙華洲被一分為二，光鮮亮麗的外皮是虛幻所構，而現在腳下踩著的荒蕪之地，才是妙華洲真正的模樣。

「支撐幻境的是什麼？幻境破碎之後，又會發生什麼？」

天悲仙人搖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是天怒師兄，也可能是天樂師弟，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聽從於師尊的。」

「除了我們自己需要付出的以外，我們什麼都不會知道。」

「但如果幻境破碎，那麼……意味著支撐著幻境的那一位已經隕落，同時……妙華洲會在一夜之間變得與天悲洞府一樣，一片荒蕪，甚至連靈力都不會存在。」

「可以說，如今的妙華洲，你們身上擁有的一切修為，功法……全都是在蠶食著他一人。」

遲淼喉嚨哽咽，腦子越來越混亂，她現在有很多事情都理不清，但有一點她很明確。

為妙華洲製作了上千年幻境的那個存在，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付出她們無法想象的代價！

「你們的師尊是降月？」

天悲仙人點點頭：「是。」

遲淼心情變得極為複雜，沉著臉思考著。

降月啊降月，你當年到底是在想什麼，又是在做什麼？你竟然能狠下心讓自己的弟子們死的死，活的生不如死！

而這樣的人，是她的前世。

天喜君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天悲仙人以自身破碎為代價為妙華洲爭取一線生機時你又在哪裡？天怒或者天樂君為收拾妙華洲這個爛攤子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密宗……

你究竟為何成立密宗，又為何能如此狠心？

你真的是我嗎？

遲淼感覺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來越不了解自己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悲仙人卻伸出手撫摸她的下巴，輕輕的托起。

他看見了遲淼眼中的倔犟與懷疑，一層薄薄的水霧凝在眼底打轉，他說：

「遲淼，請不要懷疑你，你們走的路。」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是不值一提的。」

「你們在萬世輪迴中堅定不移的鋪成的這條路，是為了天下，是為了世界，是為了大愛。」

「師尊曾告訴我們：若妙華洲覆滅，那麼一切都將化作子虛烏有，蒼生就什麼都沒有了。」

「雖然我不知曉她最後究竟做了什麼，但在我們奉獻之前，她便成了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不生不死的活著。」

「如果你還感到不理解的話，請看手冊中最後的篇章——密宗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