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彷彿不正確的世界

第179章彷彿不正確的世界

「與全知之神記載創造世界的描述不同。」析木抽回撫摸壁畫的手，「這裏的人類是在發展到一定程度后才遇到全知之神。」

在神秘之神這款遊戲設定中，就不存在着神明優先人類誕生，相反是因為有了人類文明后才有了神明的概念。

不過這個世界與現實逐步需要發展不同，在全知之神降臨后，文明就進行了超人劇變，無視了技術積累的過程，無視了資源限制，文明不再需要人類自己去發展和積累。

而是通過祈求神明來獲得。

「全知之神不是造物主嗎？」蘇娜抿了下嘴唇，她小時候早就想過，是不是這個世界本來就存在，根本就不是全知之神創造，只不過是歷史被最初的全知之神篡改。

不過後來她強制讓自己拋棄了這個質疑，擁有這樣的思想是很危險的事情，然而如今看到壁畫上的內容卻又讓她想起孩童時期的質疑。

「壁畫上的存在，也不一定是全知之神吧？」白髮人妻脫離了蘇娜的身體，親自伸手撫摸了下石壁，「說不定只是全知之神派遣的使徒，並非是全知之神本人。」

「這麼說倒也是可能。」蘇娜輕輕點頭，如果是全知之神創世后，安排使徒對人類進行引導，倒也能夠解釋壁畫中的一切。

「而且全知之神是唯一不能直視的神明，從來都沒有人知道全知之神是什麼模樣的。」白髮人妻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也沒有辦法將壁畫上的存在認定為全知之神。」

所有的神明都是存在着形體，擁有着明確的容貌和性別，唯獨全知之神是沒有明確的形體與性別，不管是在教堂中的神像與書籍中的描述，都沒有一絲一毫關於全知之神的描述，只提到全知之神不能夠直視。

「想要知道是不是全知之神也很簡單。」析木側頭，恰好與伊甸目光對上，雙方的視線重疊為一線，旋即又默契的互相錯開，沒有在這個話題深入討論下去。

而在旁的蘇娜見狀露出糾結的表情，這種關係到全知之神隱秘，只要阿赫塔爾與伊甸交流兩句，就能夠立即得到確認，可偏偏阿赫塔爾與伊甸只是交換一個眼神，就默契的打住了這個話題，這讓她感覺小心臟被貓貓撓著。

連帶在幕後的命運三女神也對她投以目光，想要通過伊甸口中，了解到全知之神的隱秘情報。

但這兩人偏偏就此不談。

「……這到底是？」突然傳出驚呼聲，吸引了洞穴內眾人注意，只見白髮人妻雙手捂嘴，站在洞穴的出口，對於外界的一切，似乎感覺到極其的震驚。

析木加快腳步來到白髮人妻身邊，率先納入眼帘的是一棵樹，廣袤的枝幹覆蓋了天空，向著世界的盡頭蔓延而去，熠熠生輝的枝幹與樹葉，代替太陽撒下了璀璨光輝。

而在樹下則是遍佈着鱗次櫛比的建築，以大樹為中心建造擴散，細看有許多身穿灰布的人類，三步一叩向著大樹的方向靠近。

「那是全知之樹嗎？」蘇娜提出了疑問，目光下意識落在伊甸身上，儘管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全知之樹，不過伊甸一定知道覆蓋世界的大樹是不是全知之樹。

「了解太多並不是好事。」白髮人妻輕輕搖了搖頭，儘管她只是一隻巨龍，不過卻知道了解太多的隱秘不是好事。

蘇娜聞言也抽回了視線，將心中的好奇壓下，她知道白髮太太說得非常有道理。

而就在此時。

「在樹上有前往地獄底層的門。」伊甸纖細的手指指著視野盡頭的大樹。

「了解。」析木下意識輕撫了下戒指，似乎打算召喚出小母馬，不過卻又突然的放棄。

他知道伊甸不會阻攔自己召喚小母馬，不過他同樣也知道伊甸，有能力直接把他帶到全知之樹上，而不是帶着他們來到洞穴，恰好見到洞穴上的壁畫。

既然伊甸刻意那麼說，又不將他直接帶到樹上，那自然是希望他能夠親自逛一逛隱秘的地獄層。

……

…

不久后。

在前往全知樹冠的道路上。

「你也獲得神明的恩賜嗎？」一個男人擋住了眾人前進道路，他臉上透露著妒忌，「為什麼你們這樣毫無誠意的信徒能獲得神明的恩賜？」

析木例行慣例詢問：「你是？」

「利維坦，神最為忠實的信徒。」男人驕傲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旋即表情又冷淡了下來：

「直接向著樹冠跑去，既不跪拜，也不祈禱，伱們是不是太不將神明放在眼裏了！」

「為什麼要跪拜和祈禱？」析木反問，而利維坦聞言則是理所當然回答。

「當然是為了顯示誠意，如此才能夠獲得神明的恩惠，越是有誠意的祈禱和禱告，就越是能獲得神明的恩賜。」

「還真是夠愚蠢。」析木冷淡回答，望着利維坦錯愕的表情，「那隻不過是你們的自我感動罷了，萬一獲得恩賜的條件並不是展露虔誠？」

「這不可能！」利維坦一擺手，在神明降臨的百年時間，人們都是如此對着神明祈求，越是虔誠的人，就越是能夠獲得恩賜，這是他們親自驗證過的經驗。

「還真是自我感動的舔狗。」析木表情冷淡了下來，對着利維坦說着，「投入那麼多自我感動的儀式，如果還得不到神明的恩惠，恐怕你們會自我崩潰吧？」

他嘲諷笑了笑。

「其實你自己心裏非常清楚才對，通過不停的傷害自己，自我感動的付出，就覺得神明應該有所回應，這才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吧？」

利維坦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不過卻沒有辦法立即進行反駁，因為以前根本就沒有人這樣說過。

析木卻不管利維坦扭曲的表情，與眾人繼續進行趕路。

這個傢伙天天堵在前往謁見神明的路上，誰要是跪拜不夠虔誠，禱告的措辭有一點點的錯誤，那立刻就要上前規訓和咒罵。

而這並不是因為利維坦有多愛神明，純粹是想要把自己受到的苦，完完整整…不，是加倍的施加給別人，倘若有人受到的苦比自己少，那他就會感覺到妒忌和不甘心。

非常無聊的一個傢伙，本質上就是為了讓玩家加深對全知之神了解的工具人。

按理來說都沒有搭理的必要，不過他所說的一切又不是說給利維坦的，而是說給身邊伊甸聽的。

「路邊好多懶人呀。」一邊趕路，一邊觀察道路兩側蘇娜輕語，納入她眼帘最多的並不是祈禱者，而是一個個躺在路邊一動不動的懶人，他們只是看着去謁見神明的祈禱者，本身卻懶得動一下，彷彿是失去了活下來的意義。

「他們不會懶惰到不用吃飯吧？」

「神，可以消除飢餓。」伊甸平靜給出了回答，想要消除飢餓這個概念，對於她來說都非常容易，對於全知之神來說更加的簡單，無非就是給予子民曬太陽就能活下去的恩賜。

「那他們不會無聊嗎？」蘇娜又問，就見伊甸輕輕搖了搖頭，視線投向路邊一個入夢，抱着石凳挺動下半身的男人。

蘇娜秒懂了人們為什麼不會無聊，如果現實生活中無需擔心飢餓，夢中又能夠滿足需求，那確實是一直當懶漢比較爽。

不過她隱約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個世界…不，是這個隱秘地獄層，彷彿陷入了一種死亡狀態，除了對樹冠上的神明發起請求，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討論這個沒有意義。」析木搖了搖頭，加快腳步向著樹冠跑去，他只需要看一下這裏的狀態，就可以在深夜觸發與伊甸私密談話，現在已經滿足了條件。

那他也沒有興趣繼續留在這裏。

這個隱秘地獄層發生的一切都是過去重演，如果仔細進行探索，能夠獲得許多關於全知之神的隱秘情報，還有不少有趣npc角色，例如對全知之神最為憧憬卻又最反對的神明的路西法。

還有一直在不斷進食，到了後面甚至想要啃全知之樹的別西卜，想要獲得神明所有寵愛的瑪門。

換做第一或第二周目，那他會非常有興趣在隱秘地獄層探尋，還能夠觸發大量與伊甸的對話劇情，從而快速將伊甸好感拉高到一定程度。

不過通常在隱秘地獄層探尋太久的玩家，通常就不捨得走灰燼之主路線，而是想盡辦法在不燒樹的情況下擊敗全知之神。

一段時間后。

眾人成功抵達全知之樹腳下，只見在一扇敞開的厚重石門前，有着一條緊挨着全知之樹邊緣修建起來的過道。

信徒們三步一跪，向著全知樹冠跑去。

在這個時代的神明信徒，是不需要擔心飢餓，壽命，疾病困擾，全知全能的神能夠降臨后，給予人們難以想像的恩惠。

每個人都可以通過全知之樹前往樹冠，獲得謁見神明的機會，每個人都平等獲得了神明的恩惠。

「沒有見過的外來者。」活潑又略帶好奇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只見一位身穿着白色長裙，手腕處戴着幾個金黃色手環，表情非常活潑的少女。

而她的容貌與伊甸一模一樣。

析木下意識轉頭，望向身旁的伊甸，發現她低頭拉了下灰色斗篷，掩飾起自己的容貌。

「請問你是？」

「按照他們的說法，是神使吧。」少女淺笑了聲，來到析木近前，輕輕嗅了下，「你身上有屬於我的氣味。」

她好奇的詢問。

「你是來自未來的吧？」

「……」析木微微沉默了片刻，與身旁伊甸幻象對視，這並不是伊甸本人，只不過是那個時代人們對於伊甸的集體記憶，導致出現了幻象。

「沒想到你居然會如此的活潑。」

「未來的我不活潑嗎？」少女疑惑的詢問，而析木聞言思考了下，說道：

「她很少笑，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好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積壓在心裏面。」

少女眨了眨眼睛，聲音刻意拉長了些許，「你對未來的我很了解呀。」

「誰讓我們是戀人呢。」析木漫不經心的回答，讓少女吃驚瞪大了美眸，連忙看了一眼戴着斗篷的伊甸，她彷彿是知道伊甸是誰，不過卻沒有刻意將其點破。

「過了那麼多年，這不值得奇怪吧？」析木彷彿玩笑般說着，無視在旁伊甸對他投以譴責的目光。

難得能逗弄下伊甸的機會，如果他就此放棄未免太可惜，誰讓伊甸一直都保持處變不驚的模樣，難免就想要讓人看到情緒波動的樣子。

「是嗎？」少女笑了笑，往旁邊讓了步，「事先說明下，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她一直都活着，隱秘地獄層也沒有辦法記錄關於她的記憶。」

她抬手輕攏下耳畔秀髮。

「你所認識的那個人有沒有我活潑可愛，那你要去問問本人才行。」

「嗯。」析木點了點頭，與少女擦肩而過，向著全知之樹冠跑去。

少女站在原地，望着與她擦肩而過的眾人，旋即輕輕地嘆了口氣，精緻的俏臉帶着些許寂寞。

她其實挺好奇真正的全知之樹化身，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不過既然人家不想要與自己見面。

那她也不好勉強。

……

…

這個時代的全知之樹，還沒有後世那般遍及一切所在，儘管已經恢宏到難以想像，不過終究是屹立在世界上。

這也就導致文明必須要與全知之樹共生，依託在全知之樹修建房屋與過道，還有種種拉升的升降梯，彷彿是寄生物一般攀附在全知之樹的樹身。

越是往樹冠的方向靠近，信徒的數量就會激增，許多抱着孩子的信徒，拖家帶口一同去謁見神明，把整條路都給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彷彿是一條由無數人頭組成的江河，給予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所幸析木從來都不打算老實排隊，與眾人直接騰空飛進神殿。

「神，並不在。」蘇娜站在彷彿黃金鑄就神殿中，望着空蕩蕩的神座，只有信徒跪在神座前，自顧自說着心中的願望，表達着內心的虔誠。

這一幕讓人感覺非常詭異。

「他們只是對心中的神明在祈禱，神在不在都無所謂。」析木來到黃金神殿的中央，彷彿玩笑般對着一旁的伊甸詢問，「如果我坐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