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慣子如殺子
林玉芬被問住了，「媽媽也不知道呢。」
按道理來說，林霜才是和謝照清有婚約的那個，理所應當是林霜履行婚約，可謝照清和林冰卿的婚事已訂，眼看著也要到訂婚的日子了，眼下突然換人是不是不太好？
「媽，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給照清哥哥，要是林霜敢搶走照清哥哥，我就——」
林冰卿生生咽下去想說的那些話。
「好了寶貝，你姐姐只是認祖歸宗，這是爺爺奶奶都決定的事，無法改變，我會跟你爺爺奶奶商議這件事的，他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臨時就改變主意，說不定爺爺奶奶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呢？」
林玉芬安撫林冰卿，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幫她擦去眼角的淚珠。
「爺爺奶奶，他們本來就不喜歡我，他們肯定想要林霜嫁給照清哥哥。」
放眼港城，找不到比照清哥哥還有優秀的男人了，她從小就夢想嫁給這個男人，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突然又要失去，她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
「好好好，媽媽知道，媽媽答應你一定會跟爺爺奶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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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料到林冰卿的反應會很激烈，沒想到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
老太太讓我坐在她身邊，勸我不用理睬林冰卿，「這個孩子就是被慣壞了，目中無人，嬌縱蠻橫，簡直沒有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我就說當年不要隨便從福利院領養孩子回來，刻在基因裡面的東西，改都改不掉，誰知道父母是怎樣的人。」
老太太很不喜歡林冰卿，拋開她驕縱的性格不談，光是領養回來的這一點，就足夠老太太不和她親近。
林萬山若是和玉芬生個孩子，她也是沒有意見的，可偏偏兩人都不願意生，抱養回來了一個，還偏偏她這個兒子是個大情種，看別人家獨子都是好幾房太太，膝下十幾個兒女，她這個兒子就鍾情於淑芬一個女人，這麼多年了也未曾改變。
「萬山，你看霜兒，和淑芬年輕的時候多像。」老太太挽著我的手，笑著看向林萬山，「她就是你的親生女兒沒有錯，丟失了二十多年，來，霜兒，叫一聲爸爸。」
我看著面前的林萬山，有些難以啟齒。
我從小就沒感受過父愛的溫暖，當初如果不是撿了我回家，養母楊華也不會被養父唾棄，雖然養父成了植物人，從小到大，父親這個角色在我心裡，就一直是一片空白。
現在不僅找回了親生父親，親生父親還活著。
我心底說不出的滋味，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中年男人，爸爸兩個字在唇齒之間縈繞，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來。
林萬山沉沉地看了我一會，思緒複雜，他忽然偏過頭站起身，「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既然孩子找回來了，早點認祖歸宗也好。」
林萬山起身往樓上走去，老太太收回視線，「你別介意，你爸爸為了找你，痛苦了很多年，也很自責，當初如果不是他沒有看好你，你也不會丟失，你母親也不會死，為了此事，他一直很自責，那些年找你，每次有了希望又失望，反覆成千上百次，換成是正常人早就瘋掉了。」
「他啊，表現得越是不在意，其實就越是在意，等你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就能找回父女情分了，畢竟分別了二十幾年，感情還是要慢慢培養，畢竟是親生骨肉，總歸是心連著心的。」
老太太溫柔安撫我，我點點頭，「嗯，奶奶，我知道。」
回歸林家原本也不在我的計劃範圍之內，不求林萬山和林冰卿能接受我，能和平相處也是好的。
來姨走進大廳，「老太太，飯菜做好了，請諸位用餐吧。」
老太太拉著我起身，招呼眾人：「今天是個高興日子，我的孫女認祖歸宗，諸位都入座吃飯吧！」
晚飯時候，林萬山和林玉芬從樓上下來，不見到林冰卿的身影，老爺子問起，林玉芬笑道：「小姑娘胃口不好，不想吃晚飯了，我讓阿姨送上去了。」
「胡鬧！」老爺子面色不虞，「接風洗塵，姐姐回家了，一家人一起吃飯，不出席成何體統！萬山，你就是這麼教育女兒的？！」
林萬山面色沉沉，受訓卻不吭聲，我看了一眼，發現林萬山捏著筷子的手青筋凸起，明顯是在隱忍。
我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倒了杯，端給老爺子，「爺爺，喝口茶消消氣。」
老爺子被打斷，緩了口氣，從我手中接過茶杯，「看看霜兒，再看看你養的那個好女兒！除了任性嬌縱，還會做什麼？這些年你不對她實施管教，慣子如殺子！」
在場親戚都在，顯然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全都在吃飯，沒有搭理這場面，似乎已經不習以為常。
我看了一眼林萬山，又看了一眼老爺子，心底劃過一抹複雜。
吃過晚飯，長輩陸續離開，我拿了一把琵琶給老太太彈曲，夜已深，老太太聽著聽著便在榻子上睡著了，來姨送老太太上樓，我拿了一本書在大廳看，來姨走了下來，見我還在客廳，給我端來了一杯熱牛奶。
我道了聲謝，繼續看手裡的書，來姨忽然感慨出聲：「大小姐，你和你父親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都喜歡看書。」
「哦，是嗎？」我放下手中的書，「來姨，您對我父親很了解嗎？」
「當然，老爺年輕的時候酷愛看書，一整天能悶在房間里看一天的書，我上樓送飯，老爺總是抱著一本書在看，從小性格有些內向孤僻。」
想到了什麼，來姨嘆了口氣，「老爺子對他管教太過嚴厲，動輒打罵苛責，導致老爺從小就不愛和人溝通，哪怕是現在也惜字如金，當初老爺會愛上大夫人，也是因為大夫人性格活潑單純，明艷可愛，現在的冰卿小姐也是，老爺不捨得打罵冰卿小姐，縱容包庇了許多事情，樁樁件件，都替冰卿小姐隱瞞著。」
怪不得林萬山會這麼包庇林冰卿，寵愛無比，才導致林冰卿根本不考慮家中長輩還在，就如此胡鬧。
時間不早，來姨上樓休息了，我合上書，伸了個懶腰，準備上樓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影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死死地盯著我。
我嚇了一跳，等看清那個人的臉，皺起了眉頭，「冰卿？這麼晚不睡，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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