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換條件
顧綰念聞言，如遭雷擊般怔了怔，隨後一把抓起自己的手包，「我上班要遲到了，你到底開不開門？」
「紀先生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問我一個不相干的人的身份？」
顧綰念冷哼了一聲，對紀赫凌的幼稚行為嗤之以鼻。
只不過，對他來說，確實是不相干。
對她來說……
話音未落，車門「咔噠」一聲打開，或許是剛才顧綰念的那句「不相干」說到了點子上，男人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的緩和。
「你的早飯，到了公司記得吃。」男人骨節分明的手遞來了麵包牛奶，聲線沉穩道，「下班時我還在這裡接你。」
顧綰念彆扭地接過了袋子，瞥了紀赫凌一眼，他看上去仍然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樣。
估計是氣消了些，沒全消。
顧綰念在心裡罵了句神經病，一手打開車門便鑽了出去，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辦公大樓。
顯眼的邁巴赫在樓下停了良久，直到顧綰念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終於發動車子離開。
按下電梯按鈕，顧綰念扎開牛奶喝了一口，想起紀赫凌今早的態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嘖，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顧綰念一邊思考著如何順利離婚，一邊提步往辦公室走去。
「小念，這麼巧。」
老闆正好往外走，一看見顧綰念，眼睛便是一亮，「我還想找你呢，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顧綰念險些被麵包噎住，她不大理解老闆的眼神，怎麼看著自己，像看著只招財貓似的呢？
她三口兩口咽下了麵包，又把牛奶吸完，跟著老闆進了辦公室。
「小念啊，昨天和你說的那件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老闆期冀地看著顧綰念，「紀氏昨天看了咱們的方案后，點名要這份策劃的設計師出面對接。」
說著，老闆拿出了顧綰念寫出來的那份廣告策劃，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想到小念你剛入職沒幾年，就能做出這麼優秀的作品，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顧綰念盯著那份自己用兩個小時隨手寫出來的方案，十分懷疑這是老闆對自己的捧殺，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去對接難伺候的紀氏。
騎虎難下。
顧綰念掛上了職業假笑，「既然是公司有需要，我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很榮幸能夠代表公司和紀氏對接。」
老闆欣慰地笑了，「那就好，你收拾收拾，我馬上帶著你去紀氏談合作方案。」
馬上？
作為打工人，顧綰念沒有其他選擇，只得是與老闆一起來到了紀氏大樓。
負責接待的秘書引導著他們二人，坐著電梯直奔頂層的會議室而去。
進入會議室后，顧綰念剛抬起頭，就和江妍婧來了個對視。
江妍婧波瀾不驚地移開視線，低聲與身旁的廣告項目部經理耳語了幾句后，便踩著高跟鞋離開了會議室。
相互介紹后，大屏幕上出現了顧綰念做出的方案。
顧綰念剛舒口氣，就聽見廣告項目部經理開口道，「這位就是圖成廣告公司的顧設計師吧？早有耳聞。」
「是，您實在是謬讚……」聽見有人誇自己，顧綰念下意識地謙虛起來。
誰承想，對面傳來了一聲冷笑，「原本以為顧設計師老成穩重，不想卻是正值妙齡，還真是與設計方案反差鮮明啊。」
顧綰念是何等剔透的性格，瞬間聽出對方話裡有話，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德不配位，設計方案不是原創。
這一席話，倒是激起了顧綰念的勝負欲。
她起身拿起激光筆，走向了大屏幕，「既然是您有疑問，那麼消除您的疑慮也是我的任務。」
言畢，顧綰念不再多說，條理清晰地將設計方案講了個遍，又當場做了市場分析和前景分析。
廣告項目部經理聽得目瞪口呆，愣怔著思考該如何繼續為難顧綰念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掌聲。
「不愧是圖成廣告的人，專業素質強，設立思路又獨到，是我們所需要的合作夥伴。」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顧綰念詫異地回過頭去，果然看見了那張五官精緻立體的俊臉，男人穿著筆挺的西服，闊步而來。
他的目光炯炯，只在顧綰念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看向對面坐著的趙經理。
「趙經理，剛才的問題未免太不禮貌了吧？」男人冷聲道，「這幾天你先不用來公司了，回去好好反思。」
江妍婧跟在紀赫凌的身後，被這話嚇得縮了縮脖子，連求情的話都沒敢說出口。
紀赫凌眼神一凜，復而朝顧綰念和圖成公司的李天成老闆道，「你們這次出的設計方案我很滿意……」
李天成賠著笑上前，「紀總，還是您慧眼識珠。」
「只不過我想說的是，廣告設計並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紀赫凌話鋒一轉，視線落在隨意翻看著設計方案的顧綰念身上，「顧設計師從事廣告設計也有幾年了，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吧？」
這神經病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顧綰念不悅地合上策劃案，「紀總若是想說什麼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聽了這話，李天成差點原地蹦起來，連忙解釋，「紀總，顧設計師還是第一次負責對接，待人接物上還有許多地方不懂，您也別和她一般見識。」
紀赫凌沒有回答李天成的話，倒還是盯著顧綰念不放，「既然如此，圖成如果想談成這單生意，也必須向我展示你們的誠意才行。」
李天成忙不迭點頭，「是是是，有了紀總您這句話，我心裡就有底了，我先帶著顧設計師回去，按照您給的項目設計出一個初稿來。」
生意初步談成，李天成的心情十分不錯，以至於他帶著顧綰念下樓時，甚至哼著歌兒。
相比之下，顧綰念的心情就沒有那麼好了。
她實在是不想呆在紀赫凌這個神經病身邊，一定得找個理由儘快離婚才是。
走到樓下，顧綰念的手機震了兩下。
「顧家的招標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們公司的項目也已經派人對接，作為交換，下周你陪我去c市出差。」
是紀赫凌發來的簡訊，雖說看上去像是在交代事務，實則已然是捉住了顧綰念的命脈。
一面是顧家的生意，另一面，則是顧綰念的工作。
望著簡訊的內容，顧綰念的手緊緊攥住手機，指節微微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