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津曉月
洛水天津橋上，看著橋下往來的船隻和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
李天齊心中不由想起了白居易的詩詞-天津橋。
「津橋東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詩思迷；」
「眉月晚生神女浦，臉波春傍窈娘堤；」
「柳絲裊裊風繰出，草縷茸茸雨剪齊；」
「報道前驅少呼喝，恐驚黃鳥不成啼；」
舉目把賞中，李天齊靈覺感應到有人靠近，但他卻沒有任何動作，從容諧意的站立橋上。
要知高手交戰，除了實質的動手過招外，更大的關鍵是無形的交鋒。
那是精氣神三方面的比拼，故此對李天齊這類感覺特別靈異的高手來說，根本沒有偷襲這回事。
只要對方心起殺機，立生感應。
「天津曉月乃洛陽八景之首，最迷人是夜闌人靜，明月掛空之時，李兄若那時攜美同游，當是別有風味。」
李天齊轉頭瞧去，只見一名美麗少婦在四名漢子的陪同下來到了他的身旁，剛才話語就是出自這美少婦之口。
「奴家大江聯，鄭淑明。」
李天齊看著這在襄陽街頭有過一面之緣的美少婦，好奇道：「不知鄭當家有何指教？」
這美少婦走到橋上，鳳目看向李天齊柔聲道：「洛陽還有兩大特色，不可不知，李兄有興趣了解嗎？」
李天齊挑了挑眉毛道：「鄭當家請講，李某洗耳恭聽。」
鄭淑明「噗呲」嬌笑道：「李兄為何言語中對奴家多有防備呢，說什麼洗耳恭聽，豈非不想聽的意思。」
此女雖沒有綰綰、商秀珣、董淑妮那樣望之奪目的美麗。
但卻充滿少婦特有的成熟韻味，此番嬌笑之下更是媚態橫生，嬌艷欲滴。
李天齊一愣，深感此女心細如絲，苦笑道：「我初到洛陽，倒是對洛陽一些特色美景，興緻盎然。」
「鄭當家說到洛陽還有兩大特色，已經吊起來我的胃口。請為我解惑把。」
鄭淑明笑道：「第一大特色就是洛陽雖是北方大城，卻被洛水分為南北兩區，其上四座大橋相連。」
「城內洛水又與伊、瀍、澗三水聯接，河道縈繞。使得洛陽又有北方城池的巍峨雄壯，又兼具南方城池的山水柔情。」
「另一特色就是在外郭城的西牆外，因其天然環境設置西苑，西至新安，北抵邙山，南達伊闕諸山。」
「周圍二百餘里，比得上古時漢武帝的上林苑，外郭城與西苑連在一起，規模宏達，令人嘆為觀止。」
李天齊回想著一路所見，不由道：「這兩大特色，確是洛陽獨有，讓人觀之驚異。」
「那洛陽八景除了天津曉月外，另外七景又是什麼呢？」
鄭淑明輕笑道：「龍門山色、馬寺鐘聲、金谷春晴、邙山晚眺、洛浦秋風、平泉朝游和銅駝暮雨。」
「我們何不找一食館，邊吃邊說呢，李兄這邊請。」
.............
洛陽城一間頗具特色的隱蔽食館中。
鄭淑明美目生輝，鳳目端詳李天齊好半晌后，才柔聲道：「襄陽城中驚鴻一瞥，未能再見李兄，今趟洛陽相遇，實讓奴家心中竊喜！」
李天齊心中疑慮叢叢，一直摸不準這美少婦的目的。
剛才天津橋上她的突然出現和熱切的態度，就已讓他心生警惕。
畢竟兩人根本就不認識，更說不上熟悉了。
鄭淑明神色複雜道：「飛馬牧場一戰滅四大寇哄傳天下后，我才得知曹應龍已死於李兄劍下。」
「當時奴家心中既有對李兄的感激之情，又有惱怒之意。」
李天齊目光一動，沒有吭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鄭淑明神色難明道：「我惱怒的是李兄讓淑明再未有手刃殺夫仇人的機會了。」
李天齊愕然道：「你夫婿不是給跋…」
因為他記得原書中有鄭淑明帶大隊人馬包圍跋鋒寒的那一段。
鄭淑明凄然道：「先夫只是在與跋鋒寒的決鬥中舊傷複發而亡，但令他負有舊傷的禍首卻是曹應龍。」
「他與跋鋒寒間乃公平決鬥，淑明雖心有不甘，卻無法生起怨恨之心。」
李天齊暗忖原來如此，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默默的端起杯子飲了口茶。
可惜這茶的質量一般，味道苦澀，難以下咽，讓在牧場錦衣玉食的李天齊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鄭淑明這時嬌呼道：「給我拿酒來！」
眾漢領命，為鄭淑明取杯斟酒，又給李天齊也斟了一杯酒。
「此店最有名的是他的佳釀--神仙醉，茶卻是一般了。」
鄭淑明直接舉杯敬道：「這一杯慶祝曹應龍全軍覆沒，以慰被他殺害的萬千冤魂。」
李天齊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舉杯喝掉。
如果這美少婦想靠下毒的手段來對付他，那肯定是打錯了注意。
他體內雄厚而又充滿生機的長生真氣，正是各種毒藥的剋星，這是經過他親自驗證過得出的結論。
而且以他現在的真氣運用能力，手指只要稍微碰觸下酒水就可知裡面是否摻了別的東西。
眼下的酒不光沒有問題，而且的確是極品好酒。
怪不得此女說這家店是以酒而出名。
鄭淑明看他飲酒姿態，又舉杯敬道：「想不到李兄也亦像奴家般愛這杯中物。觀李兄飲酒姿態豪邁，必是海量之人。」
李天齊輕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我也是近年來才發覺美酒的好處，以前只是推不掉才會喝酒。」
鄭淑明兩邊臉頰各飛起一朵紅暈，那種成熟少婦有點不勝酒力的風情，使她看來更是千嬌百媚。
李天齊不由的也多瞧了兩眼。
鄭淑明像是被他瞧的有些羞怯，低頭柔聲道：「淑明是從先夫過世后，才學人喝酒解悶，李兄是因為什麼開始喝酒的呢？」
李天齊思緒迴轉到過去，因為什麼喝酒？
大學僧喝酒，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真要說，可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把。
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鄭淑明揚起有如彎月的一對秀眉，櫻唇輕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詩是李兄所作嗎？」
「單這兩句已是盡顯豪放俊爽，是否還有下文呢？」
李天齊哈哈笑道：「此詩乃我一朋友王翰所作。」
「剛才也是心有所感，隨口就念了出來。」
「下兩句是：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鄭淑明眼神迷離，櫻唇中喃喃自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突然，一道清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打破了兩人間曖昧的氛圍。
「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