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話

寇仲右手按著徐子陵肩膀，苦嘆道：「魯師可能是娘和素素姐外對我們最好的人。偏卻學娘那樣，相處不到幾天就去了。」

徐子陵想起素素，嘆了一口氣。

李天齊看著兩人道：「你們是否已經有了離開牧場之意呢？」

兩人意興闌珊的心態溢於言表，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徐子陵嘆氣道：「是的，我們準備今晚就走，留下來再也沒什麼意思。」

寇仲則平復心情，強笑道：「希望以後我寇仲來買戰馬裝備，李首席不要把我拒之門外，給個優惠就行。」

李天齊失笑道：「這種話你不應該找場主去說嗎？」

寇仲收拾心情，擠眉弄眼道：「觀美人場主看你的眼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明白，她早已心屬與你。」

李天齊搖了搖頭，想了想然後正色道：「細論之下，我倒是曾欠你們一個大人情！」

寇徐兩人以為他說的是三大寇的事，都擺擺手表示只要是個有良知的人在那種時候都會出手。

只有李天齊自己明白，他說的幽谷挖長生訣之事。

沒有解釋，李天齊又道：「竟陵獨霸山莊派人求援，我懷疑方澤滔被人控制，配合江淮軍故意誘牧場之人前去。」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想在雙龍這再驗證一下竟陵城的情況是否因為他改變了劇情而發生了變化。

寇仲和徐子陵對望一眼，均看到對方心中的懼意，因兩人猜到同一可怕的可能性。

曲傲，老爹，婠婠等身影在他們腦海中閃過。

徐子陵苦澀道：「李大哥果然神人也，你判斷的很對。」

寇仲也接話道：「我早該想到的，方澤滔定是被陰癸派妖女控制了，那妖女名叫婠婠，只要她伸伸指頭，方澤滔就要嗚呼哀哉。」

隨後兩人將鐵勒高手「飛鷹」曲傲與杜伏威合作。還有方澤滔搶奪婠婠的一些情況統統講了出來。

寇仲目露精光道：「既然大家都和陰癸派有仇，那何不趁妖女來不及反應之時，直接殺她個措手不及。」

「憑我們三人聯手定能取勝！」

徐子陵頓時意動，李天齊武功高絕，內力深厚至讓他都驚訝的地步，有了這個強援，說不定真能宰了那妖女。

同時心中也知了，寇仲正在為了爭霸天下，想要把這和商秀珣關係緊密而武功又出類拔萃的高手拉上同一戰車。

李天齊目光閃了閃，點頭同意。

觀牧場眾高層的想法，雖然經他點明，知道了江淮軍的陰謀，但對竟陵獨霸山莊卻絕不會坐視不管。

這裡面牽扯到江湖道義，幾代人的交情等等，比較複雜。

他不願商秀珣人手再受折損，雙龍既然願意出力，他沒有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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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秀珣有如天上下凡的女神，在夜風中衣袂飄飛，看著身邊軒昂高俊的李天齊，淡淡問道：「那老傢伙是否死了？」

李天齊默默點了點頭。

商秀珣別過身去，背對著他，像是不願被他看到她的表情，好一會才道：「你陪我走走把！」

商秀珣在堡內緩緩而行，星光月映下，她的秀髮閃閃生輝，優雅的背影帶著超凡脫俗和難以言表的神秘美。

好一會商秀珣都沒有說話。

來到一處峭崖處，她停了下來，眺望遠處牧場星星點點的燈火。

商秀珣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我的心有點亂。」

李天齊沒有說安慰的話語，而是邁步走上前去，站在了她的身旁，就像戰場之上，他們背靠背，肩並肩一樣。

商秀珣嘴角逸出一絲笑意，嬌媚的轉過螓首，柔聲道：

「這就是我喜歡和你說話的原因，因為你從來不當我是高高在上的場主。」

「眼中更是毫無敬畏。就像現在這般，從來沒人敢和我並肩站哩~」

李天齊搖頭道：「我沒有絲毫不尊敬場主之意，實在是我這人天生膽大包天，離經叛道的性格使然。」

「在我眼中，場主乃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商秀珣「噗呲」嬌笑，然後輕聲問道：「傾國傾城，我真的很美嗎？」

李天齊大為錯愕，奇道：「場主你難道不知自己長得美若天仙，實乃人間絕色嗎？」

商秀洵聳肩道：「曾有誰來告訴我呢？」

李天齊首次感到她的孤獨。她之所以崖岸自高，孤芳獨賞，實是無人可交流。

在牧場每個人都視她為至高無上的場主，三年前其母青雅逝去之後，更是連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

而後山那個她一直感情複雜，認為辜負了母親的老人也不在了。

她真正的變成了一個人！

商秀珣秀目看向山下廣闊的平原，柔聲道：「你說這次危機之後，已心無所求，是要離開牧場嗎？」

李天齊笑道：「別忘了，我還領著場主每個月三淀金子的俸祿呢，這麼高的月俸，除非場主辭退我這個首席，否則我是不會自己離開的。」

商秀珣臉上浮現動人笑意，怔怔出神。

李天齊繼續道：「待解決掉竟陵之事，我準備去趟洛陽，見識完氏璧的神異，就返回牧場。」

商秀珣猛然轉過頭來，眼中光彩動人，堅定道：「我和你一起去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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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位於漢水之濱，諸河交匯處。順流而下，一日可至漢南這座較小的城市，再行兩日則可抵達竟陵。

自楊廣被宇文化及殺害后，各地的局勢變得更為緊張和動蕩。

各地的勢力趁勢而起，擴張地盤，而原本隋朝的官員和正在觀望的人也紛紛選擇起義，形成地方性的勢力以保護自己的領地。

襄陽的錢獨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是漢水派的領袖，人介於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有很高的聲望。

他從事絲綢生意，家底豐厚。當煬帝的死訊傳來時，錢獨關在眾人的期待下，被推舉為領袖，趕走了襄陽太守，並組織了民兵團，掌握了當地的治權。

儘管錢獨關知道自己沒有爭奪天下的實力，但在當前這個混亂的時期，他仍可以堅守襄陽，獨立自主。

他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勢力之間巧妙地保持平衡，甚至進行大規模的貿易，以換取所需的資源。他彷彿是一個割據一方的王者。

李天齊知道，錢獨關雖然是漢水幫的領袖，但他的真實身份是陰癸派的弟子。

他與當地的富紳和幫會合作，共同控制襄陽城，並暗中為陰癸派擴張勢力。

黃昏時分，商秀珣等人趕到了襄陽城。他們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用金子繳納了城門稅。原本四大寇之戰因為策劃得當，加上有李天齊、雙龍等強援的幫助，他們的損失並不大。

原本他們計劃直接派大軍前往竟陵支援。

然而，經過李天齊的建議，他們改變了策略。

他們派出二十八人，分成三個小組，各走不同的路線，秘密潛入竟陵。

商秀珣這一組包括李天齊、梁治、吳言以及商鵬、商鶴兩位高手，一共六人。另外，寇仲、徐子陵與駱方和其他幾人組成了另一組，作為前哨去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