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回 親爹送秘戲

第004回 親爹送秘戲

許汝徽在工部衙署點過卯,甫一回到自家門口,就被眼前場景所驚呆。

眾僕役搬運一箱箱抬盒送入院中,排場之大,跟哪家朱門大戶過聘禮似的。

他早忘記許宛,那個剛「嫁」掉不久的親閨女。

許汝徽事先盤算,是企盼許宛讓左珩搓挪身亡,校事廠廠公就欠許家一條人命。

認為這樣一來,左珩保證會在仕途上幫襯自己。

許汝徽着急忙慌趕進中堂,卻見繼室孫桂蘭並二女許紜,屈身低眉小心伺候着來人。

肅坐在太師椅上的貴客,居然是左珩這尊大佛,和仍沒有死的許宛!

他登時明白眼下局勢,恨不得跪滑到左珩腳邊,五體投地叩拜。

「廠公大人大駕光臨寒舍,微臣有失遠迎。」

左珩漫不經心地端起茶盞,撥撥茶沫,「咱家聽聞許侍郎給令郎捐了監,今兒已去國子監讀書了?」

許汝徽后脊發涼,「是,是有此事。」

「打關節用了誰的名號?」

「微臣只是多花些銀子,不曾用過任何人的名號。」

許宛邃曉左珩是在敲打她爹,對外不得用他的旗子招搖做事。

左珩瞧許汝徽早已抖如篩糠,才准這位「岳丈」起來說話。

可許汝徽太畏葸左珩,他威厲氣場令一家人大氣兒都不敢喘。

直至用膳時,孫桂蘭方嘗試緩解氛圍,「宛宛,娘都快想死你啦。」

她淚眼婆娑扮演慈母,心裏已把許宛罵了百八十次。

許宛同她那個短命的親娘一樣,慣會勾引男人,連不帶把的都行!

「我知道。」許宛將許家三口睨一個遍,「多虧爹娘和二妹,替我擇選出珩哥這麼好的官人。」

立在食案後面的蘇春風眼瞪如牛,許宛叫他們主子什麼?

左珩放在案下的那隻手,都快把膝蓋捏碎。

面上卻若無其事,還時不時往許宛碗中夾些吃食。

許宛瞧他沒氣結,繼續綿里藏針地諷刺:「生母生我時難產而亡,娘恐我再遭同樣的罪,才說服爹把我許配給你。」

「到底是許夫人看得長遠,我這種閹人,不會讓宛宛受生育之苦。」左珩配合許宛唱好這齣戲。

蘇春風的眼睛瞪得更大,他都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啥毛病。

許宛暗笑,左珩挺上道啊,沒提前對詞兒,全能接得住。

管他回去找不找自己算賬,先過把癮再說。

孫氏嚇得哆哆嗦嗦,兩手擰緊帕子,「廠公大人,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妾,妾……」

許汝徽涎著老臉打哈哈:「內子都是為宛宛着想啊。」

左珩冷眼聽他扯淡,目光又循從許宛,朝許紜方向審視半刻。

許紜被盯得全身發毛,這死太監不是在打她的主意吧?

父親承諾過她,以後送她去選秀女,要進宮當娘娘的。

配合左珩在許家逗留甚久,他們離開時窗外早星月交輝。

許汝徽為兒子前程花光老底兒,拿不出也捨不得給許宛帶些像樣的回禮。

只用包裹纏了幾本書,叮囑許宛沒事多翻翻。

許宛靠在馬車裏笑罵:「許家摳摳搜搜,你就不該給他們那麼多值錢的禮。」

她想過左珩會給自己顏面,卻沒料到會給得這樣足。

她替原主不值,替原主親娘不值。

許家一家子腌臢玩意兒,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都能把原主送給太監當玩物,原主親娘怎麼可能是單純的難產而亡?

原主祖母得了急疾,死得特別突然;

大伯夫妻倆早亡,留下唯一女兒又意外失蹤;

她和許紜同父異母,眉眼應有幾分相似,她們卻長得一點都不像。

這一切的一切,許宛都要為原主搞清楚、討回公道!

左珩半晌沒吭聲,她才回過味,麻溜兒湊到他身邊,「大人,我今天逾矩了。」

左珩冷若冰霜:「回去受罰。」

能讓許家三口吃癟,許宛認了。

「你的事辦成沒有?」

左珩輕點下頦,借送抬盒為由頭,宋績已帶人把許家裏外搜翻好多遍。

他不必向許宛說明,她亦沒膽子細究。

外面天黑路不平,車廂猛地顛簸兩下。

那幾本書自包裹里散落出來,許宛和左珩一塊伸手去撿。

下一瞬,一人有滋有味翻閱起來,另一人則快把臉埋進書冊里。

許汝徽不愧是她的「好父親」,竟送給她幾本秘戲圖!

看她沒死成,教她以後鑽研此道?

侍奉好左珩,許家就能多撈好處?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大,大人……」許宛欲探指搶回來。

左珩側身一擋,一本正經地點評:「舊版沒什麼意思,我明兒拿兩本新的給你瞧瞧。」

許宛雙頰滾燙,一徑奪過他手中那本,「大人,您可別折煞我。」

馬車再次起了顛簸,隨之傳來壯馬嘶鳴。

蘇春風急急地打開車幔,「廠公,有刺客!」

說罷,一躍身和殺上來的刺客打鬥到一起。

「莫怕。」

左珩薅起許宛護到臂彎里,整個人淡定如常,長刀依然未出鞘。

許宛輕枕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難以置信突如其來的安全感,居然是一個宦官所給。

就在此時,壯馬又一次受到驚嚇,轟然翻車。

左珩單臂抱緊許宛,將人穩穩噹噹帶落到平地上。

若干蒙面刺客,從四方聚攏,把他們倆急速圍住。

許宛身攔左珩前面,「大人,你快跑呀!」

左珩心裏像被什麼東西蜇一下,她要救自己?

他目光下移,覷向這個女子,攢眉微展。

緊接着一掌推開眼前人,長刀「錚」的一聲亮出鞘,迎上刺客大力揮去。

手起刀落,血流漂杵。

許宛只見一個個刺客在眼前倒下,左珩殺人真不眨眼!

宋績等廠衛接連彙集過來,同左珩並肩作戰,幾乎殺光所有刺客。

彷彿彈指一揮間,這場刺殺已然結束。

宋績按住一受傷的蒙面人,「廠公,留個活口。」

無須左珩發話,宋績都知該如何做。

押解回校事廠,即便錚錚鐵漢也熬不過三道酷刑。

不出半個時辰,就能撬開此人的嘴。

左珩長刀回鞘,僅衣袖劃破道口子。

「回家。」他走到驚魂未定的許宛面前,伸出手掌。

許宛指尖輕輕搭上去,「大人,你手臂在流血。」

「無礙。」他腰身直挺,殺人戾氣未盡,「他們殺死我,你就自由了。」

左珩是指恰纔讓他快跑?

她哪見過真刀真槍的廝殺,不過是本能反應。

「大人洪福齊天,哪能輕易死掉。」

左珩明知是溜須拍馬,此刻卻很高興、很受用。

他圈住許宛腰肢,把人往身上一提,倒扛到肩頭,「今晚不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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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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