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疑雲心底翻滾
「驅胡劍法？」王威嘀咕了一聲，思索了半晌搖搖頭道，「沒聽說過。」
「的確沒什麼名氣。」黃聖岩也說，「也就他曹家的人會，他曹家都幾輩單傳了，也沒人在江湖上闖過。我要不是和他交過手，還只當這裡住著個富家翁呢。」
王威也是搖頭一笑，黃聖岩見了「嗨」了一聲，笑道：「咱哥倆去操人家那閑心幹什麼，他曹家愁就愁去吧，忙也幫了，力也出了，剩下的就不管咱們事了。來，喝酒。」
「好，聽大哥的，喝酒。」王威聽著也是笑了，端起酒碗來一碰，一飲而盡。
這一席酒吃的是賓主盡歡，最後王威還是帶著滿身酒氣讓蕭寧給扶回了院中，換來了楚月一個大大的白眼。
第二天一早，幾人剛剛起床洗漱罷了，就聽院門已是「咚咚」直響，蕭寧應了一聲，就聽門外管家黃安喊道：「王大俠，蕭少俠，老爺在前廳等候二位了。」
「好，就去。」王威掛好了手巾，伸手綽起外套，招呼了蕭寧聲，一起向外走去。
前廳之中，桌上已是早點齊備，只是黃莊主卻正皺著眉頭來回踱步，王威到得門外已是抱拳笑道：「大哥，這麼早叫小弟來又有何事啊。」
聽到聲音黃聖岩才停了下來，急走兩步拽住王威的袖子就往桌前讓，邊走邊道：「來，兄弟，坐，邊吃邊說。」
三人圍桌坐定，早有下人盛上粥來，王威輕輕吹了吹又問道：「大哥，怎麼個事？」
「嗨，」黃聖岩搖了搖頭，「兄弟你說怪不怪，剛才會友庄的曹公子過來了，說他們合莊上下找了一夜，竟然沒找著人，這才來問問我們莊上有人見著沒有，你說這事兒鬧的。」
「沒找著人？」王威把碗也放下了，看著他道，「死的活的都沒見著？」
「可不是死的活的都沒見著嗎。」
「那是奇了怪了，這個張遷不是不會水嗎，怎麼可能找不到呢，莫不是讓水給沖遠了？」
「沒有。」黃聖岩搖了搖手中的筷子，「據曹家的人說，天亮了還在河邊蘆葦中找到了一條人走的痕迹，還有血跡呢。」
「那還真是讓他逃了？」王威奇怪的道。
「也只有可能是讓他逃了。」黃聖岩點點頭。
「那這小子可真就是命大了。」王威嘿嘿一笑，又看著黃莊主道，「那大哥又待如何？」
「還能如何。」黃聖岩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曹家這都等於求到門上了，吃完飯我再派幾個人幫他們找找唄。」
「也好。」王威點點頭，「那大哥你就先忙著，兄弟我可是要幫不上你了。」
「怎麼了？兄弟你這是……」黃聖岩端著粥碗不由得道。
「嗯，」王威將碗放了下來說道，「在大哥這已是叨擾三日了，大哥也知道，我這還急著去太原，今天也得告辭了。」
「唉。」黃聖岩看了看他，點了點頭，「那好吧，兄弟既然有事，我也不便強留了，待中午我擺酒給兄弟送行，兄弟吃過午飯再走也不遲啊。」
「不了不了，」王威笑著擺擺手，站起來道，「這會友莊上求到了大哥這兒，田地又得澆水，大哥也是夠忙的，這送行就不必了，等到回來還少不得再來莊上叨擾。」
「這……好吧。唉，」黃聖岩嘆了一口氣，「總是聚少離多啊，等看看莊上收拾妥了，說不好我去太原找你。」
「哈哈，那好啊。」王威爽朗的一笑，「大哥若到我與大師兄定當倒履相迎。」
「兄弟，這話過了啊。」黃聖岩也是哈哈一笑。
早飯過後再轉回院內，胡氏和楚月也都吃過飯了，八個隨從早就聽到吩咐套好了車駕。楚月扶著母親上了車，一行人趕著馬車出了大門，黃聖岩早就帶著管家在門前相送。王威見了急忙抱拳：「大哥諸事繁忙，這又是何必。」
「走吧，賢弟，你來一趟不容易，愚兄怎麼也得送送你。」說著手一伸，和王威並排走在了前邊。
這一送就是五六里路，王威這才停下來抱拳道：「到這兒就行了，大哥回去吧。」
「那好吧，」黃莊主點點頭，伸手從管家手裡接過一個包裹遞了過去，「我也沒什麼可送的，這五百兩銀子是愚兄的一點心意，賢弟留著路上開銷用度。」
「大哥，這使不得。」王威慌忙往就外推。
「哎，」黃聖岩見狀把臉一板，「兄弟這是看不起哥哥怎的。」
「這……」這下王威無言了。
「拿著，也沒有多。」黃聖岩說著是硬塞到了他的手裡，伸手從蕭寧那裡拿過一條韁繩，遞了過去道，「走吧，我也不留你了。」
「那就多謝大哥。」王威也只好抱了抱拳，這才扳鞍上馬，與黃莊主拱手作別，一行人護著車駕打馬上路。
再往前走上十餘里去，自有一條叉道分向正南，到了這裡王威帶住了馬頭，回頭看看蕭寧和楚月道：「寧兒，月兒，從這往南，再尋路直插西南，四百餘里就能到西風鎮了，到了鎮上照你母親說的打聽，到時候有那烈火令為憑，自能找張氏兄弟拿到鷹擊弩。月兒，」說著回看了女兒一眼，「那張家二人與你母親是故交，與為父我也相交莫逆，去了休要調皮，一切聽你寧哥哥的，謙遜有禮一些。」
「知道了，爹。」楚月撇撇嘴應道。
王威見了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從馬上拿起黃聖岩送來的包裹道：「寧兒，你們拿著吧，路上用著還順手。」
「伯父，」蕭寧連忙推了回去，「從藥王谷出來收斂了不少金銀，我這兒還足夠，您和伯母人手多，得留著路上使用吧。」
「這次我和你伯母這次出來帶的盤纏足夠，這些還是你們拿著吧。」王威又推了回去。
「哎，你們這是幹什麼，」他倆還在推讓，旁邊楚月卻先看不下去了，伸手從兩人中間把銀子包搶了過來，在手中掂了掂道，「這銀子還扎手不成，推來讓去的。都不要就放我這兒，省得路上看見好玩的、好吃的寧哥哥不給我買。」
「我哪有。」這下不禁惹得蕭寧連連叫屈，王威和胡氏也是都笑了。
幾個人笑罷了，蕭寧卻是眉頭一皺，對著王威道：「伯父，不提藥王谷我還忘了，這正有件事得向您請教呢。」
「什麼事？」王威見他說得鄭重，不由得也正了正身子。
「現在江湖上盡傳岳長海是參透了『四聖秘藏圖』之秘，南下中原取寶。別人不知，您和我們可是盡知，這純粹是無稽之談。可若這不是來取寶，那他此次如此興師動眾又是為何呢。」
「噝——，這件事……」王威深吸了一口氣，兩道眉毛也是緊緊得鎖在了一起，略一沉吟道，「當聽說光州之事，知道這岳老魔真是來了，我在白石山也曾細細思量過，可是至今也沒理出個頭緒來。不過他此來聲勢浩大，做的卻又是極為隱密，況且還使計將王門主和大師兄釣在西北，為的就是減少阻力，如此一來定然所圖非小。若說不是為了這圖中之秘……」說著眉頭是越皺越緊，口中一時也是遲疑未決。
良久之後才又接道：「若不是為這秘圖，那還能為他教中之事？可若是他教中有人叛逃或是重要物件丟失，他當是明目張胆而來啊，而且也沒有這裡的消息啊。難道是為再來挑戰中原各派？也不對，那他更應該大張旗鼓啊。如今他這番作派，著實讓人看不明白。」
「伯父，」蕭寧也沉思道，「周家壽宴上岳長海本是要帶走周老爺子的，這個我和您說了。在到周家之前，我還在路上碰見尚中原和費劍清攔截一個退任的武官，名叫路棲梧。就是二十多年前余伯伯在湖廣道上救下之人，也是因此得罪了那譚家兄弟。」說著將半路上巧救路棲梧的事又說了一遍，接著又道，「那尚中原和費劍清也是為了劫人，還張口打聽路大人是不是在河東路為過官，而且更有耶律雄在暗中相護，我怎麼也覺得此事與周家之事要有所關聯。」
「河東路，周懷德，路棲梧？」王威緊皺眉頭思索良久，還是搖搖頭道，「搞不明白，沒聽說周老爺子年輕時在河東路呆過啊，而且更沒聽說有這麼個路大人和周家有過瓜葛啊。」
本想著能從王威這兒捋出個所以然來，沒想到這一來更是撲朔迷離了。一行人駐足道旁許久也沒把事情搞清楚，最後還是王威搖了搖頭，「好了，寧兒，這些先不去想他了。三門村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了，既然萬金山莊和丐幫都答應了幫忙尋找，你父母之事也就不必過於著急了，順其自然吧。」
「好吧。」蕭寧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好了，走吧。」王威也是長出了口氣，揮了揮手，「去取了那弩，就去華山吧，我可能是去不了了，你駱伯伯今年可能會過去，到時候你和他聯繫吧。」
「那好。」蕭寧在馬上躬身行禮道，「伯父，伯母，那我們先走了。」
楚月也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爹，娘，那我和寧哥哥先走了啊。」
「走吧，路上小心。」胡氏也是站在車轅上擺擺手。
兩人這才打馬一路向南而去，直到見不著蹤影了，這廂二人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卻也是相視一笑，王威一抖韁繩道：「夫人，那咱們也走吧。」
「嗯。」胡氏輕應一聲，又一矮身回到車廂內，放下布簾，由八個家丁護衛著一路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