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調查

洛染又補了一句：「我可不是打不過那兩個人啊，我只是要給你們年輕人鍛煉的機會，多和別人切磋一下武藝，對你們有好處。」

信了他的鬼話，宋霽雲笑了：「那我們倆還得謝謝你唄！？」

洛染笑著：「那倒不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宋霽雲一個白眼，洛染也不說什麼了。

宋霽雲抱著劍站起來：「走吧，先去解決外面的事情，然後回來休息，明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

林月兒緊隨其後，兩個人走出去了，店小二也偷偷地跟在後面。

穿著黑白衣衫的兩個人就站在外面空地之上，宋霽雲和林月兒兩個人閑庭漫步似的就走了過來。

兩個人倒是像極了黑白無常，一個人右手執劍，一個人左手執劍，相當同稱。

黑衣裳的人率先開口：「剛才那個人呢？怎麼不敢出來比試嗎？」

宋霽雲漫不經心道：「哦，剛才那個人啊，他是我們大哥，打架哪有讓大哥出馬的道理，可不得我們這幫小弟替他解決嗎，你說對不對？」

白衣服的人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妖道地說：「哦？是嗎？」說著眼神就變了，直接沖著宋霽雲和林月兒刺了過來。

宋霽雲都沒有拔劍，只是一招一式的擋著，還一邊說道：「我說，你們這些江湖之上的人怎麼這麼沒有禮數啊，通常都是說著說著就動手的嗎？」

白衣衫的人：「少廢話！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宋霽雲一面笑著，一面破解白衣衫的招數。

黑衣裳的人站在那裡不動，林月兒抱著劍緩緩開口：「黑衣裳的大叔，還打不打？」

黑衣裳的人壓根就沒把林月兒放在眼裡，不屑地說：「我不和女娃娃打。」

林月兒笑：「我還沒嫌棄你邋遢呢！你竟然還嫌棄起我來了？」

黑衣裳的解釋：「你別誤會，我怕傳出去，別人說我欺負女孩子。」

林月兒笑：「就憑你？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這樣吧，我不出劍，你若是能打得過我，我就給你道歉怎麼樣？」

黑衣裳的人感覺到了來自林月兒這個女娃娃的蔑視，心裡怒火爆升，一句話都沒說，便提著劍沖了過來。

林月兒：「喂喂喂！你們江湖人都是這樣不說一聲就衝過來的嗎？！」

黑衣裳的人：「怕了的話，我可以留你一命！」

林月兒笑：「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

洛染這時候和店小二站在二樓往下看。

店小二：「你這弟弟妹妹能打得過那兩個嗎？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洛染美滋滋地喝著茶：「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所以，你就別擔心了，看著吧。」

黑衣裳的人感覺到自己被侮辱了，竟然三招之內就被眼前這個還沒長開的毛頭丫頭打敗了，而且，對方還沒出劍。

白衣衫的人則是直接被宋霽雲一腳踹到了十米開外，嘴角已經流出了血。

宋霽雲站在那裡：「這一腳是對你剛才偷襲做出的懲罰，我沒用多少功力，你調養幾個時辰就會恢復的。所以，還要繼續嗎？」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衣衫的人，又看了一眼黑衣裳的人。

片刻之後，林月兒見黑白兩個人皆是不說話，便轉身要回去了，「我困了，先回去睡覺了，你們想好了記得叫我。」

宋霽雲也跟著回去了，那兩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店小二也驚呆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宋霽雲和林月兒這樣年紀的人，會擁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林月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確實是有些累了，騎了一天的馬，趕了一天的路，身體肯定吃不消了。

宋霽雲回到房間的時候，小二湊過來：「少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如少俠和剛才那位女俠的這般絕色之人又擁有這般絕世武功的人，小的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開了眼了！」

宋霽雲不願理會：「嗯，謝謝你的誇獎，我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小二反應過來：「哎，好嘞，少俠您歇息，我這就出去！」說這話，還有那種低三下四的笑。

宋霽雲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從頭到尾，洛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他要上床的時候。宋霽雲抬起了自己的腿，擋著他。

洛染笑得殷勤：「小云云，你高抬貴腿，讓你洛大哥上來吧，折騰一天了，怪累的。」

宋霽云：「你還知道累？」

洛染笑笑：「那我也是凡人啊，趕了一天的路，能不累嗎？」

宋霽云：「以後打不過，就不要惹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擱了。」

洛染：「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給你們添麻煩了，行不行？」

宋霽云：「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洛染：「我保證。可以讓我上去睡覺了嗎？」

宋霽雲把自己的腿放平，讓洛染上去。

洛染躺好，剛要扯過宋霽雲身上的被子，發現宋霽雲把被子拽的死死的。

宋霽雲開口：「和你睡一張床，已是我最大的底線！」

洛染不敢再去扯被子了，只能自己抱著自己睡了。

洛染os：要不是我打不過你，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的躺在這裡睡覺嗎？我肯定把你一腳踹到地上去了！

因為騎馬趕了一天的路的緣故，大家晚上睡得都很好，除了某個人一晚上沒蓋被子睡了一宿，其他的都沒什麼。

宋霽雲和林月兒起的很早，已經在一樓吃東西了，洛染下樓的時候，就看見她們兩個人了。

他坐下，一起吃。

宋霽云：「吃完，並分三路，各自去調查，午時在這裡集合。」

林月兒：「嗯，知道了。」

洛染：「嗯，等我吃完的。」

宋霽雲和林月兒已經拿著自己的劍站了起來。

宋霽云：「你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兩個人說完就往客棧門口走，洛染嘴裡剛吃了一口包子：「哎，我說，你們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走？！」

兩個人沒有理他，已經出去了。洛染知道自己從昨日晚上開始就已經失去了話語權，他轉過身繼續吃。

客棧裡面人還挺多的，這個年代，江湖上的人盛行，大多數都是會武功的人，所以昨日里那種打鬥的場景可以說是經常發生，大家都見怪不怪的，習以為常。

人們每天都是在這種情況下操持著自己的營生過活，就算是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宋霽雲從客棧出來去了東面調查，林月兒去了西面調查，兩個人兵分兩路。按照之前在信里得到的線索，大概就是在這裡失蹤的，宋遠道和晏彥失蹤的地點都是在這個蝴蝶鎮，所以這裡一定有問題。

洛染吃完，從客棧裡面出來，剛才宋霽雲和林月兒出來，卻沒有說她們去哪個方向了。

洛染一想：剛才宋霽雲和林月兒兩個人坐著的位置是東方和西方，而他自己坐的是北方，那這樣來說的話，他現在應該得去北方。

洛染：「對，就是北方！我可真聰明啊！」

林月兒一路向西，路上有很多的乞丐，他們的衣衫尚且可以避體，只是還有些婦女和尚未學會牙語的孩童，令人不得不心生憐憫。林月兒本來都已經走過去了，而後又折返了回來，從身上拿出了幾個銅板塞到了那個抱著孩子的婦女手裡。

婦女連忙雙手合十：「謝謝你，謝謝！」

林月兒：「不用謝，你快去買點兒吃的吧。」

旁邊有幾個乞丐都圍了過來：「姑娘，你行行好吧，我們都很多天沒吃東西了，給口吃的吧。」

林月兒已然是將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錢全都給了剛才那位婦女了，現在身上除了這一把劍什麼都沒有了。

林月兒真是為難了：「很抱歉，我真的沒有錢了。」

乞丐們都哭喪著坐回了路邊，林月兒竟然覺得有一些手足無措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讓自己內心難受的事情，這是少數的吃不飽飯，沒有完整衣裳的的人，如果還有更多像這樣的人呢，那你又該怎麼辦？

一個人的力量總是微小的，你能做的，只有那麼一點，而且還是微乎其微的。

林月兒看到那些乞丐從臉上帶著希望和期待，又到失望和絕望，她心裡的某處被深深地刺了一下。

林月兒走出去很遠，眼前還清晰地浮現出剛才那群人的表情。她只是覺得這世道應該變一變了，可是該怎麼變，又該由誰來變呢？

那些流民每天都會在大街上乞討，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住的地方，這些都已經成為了她們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標誌了。

再往西走，竟是一片繁華景象，那裡的人穿著打扮都很上得了檯面，他們談笑風生，喝酒吃肉，有的就連骨頭上的肉還沒吃掉就扔給了旁邊的狗。只一條街，不過百米之路遠，竟然是兩種天地，令人不禁咂舌嘆息！

林月兒也只不過才十五歲多而已，竟然在一刻之間，就看到了如此天差地別的兩種生活。她只是路過，路過而已。

她找了一處客棧僻靜的地方坐下，點了一壺茶，聽著旁邊人談論一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角落裡細細地品嘗。

旁邊一桌的兩個人細細微微地：「哎，你聽說沒有？」

另一個人好奇地問道：「什麼？」

那個人繼續說：「最近這些天總有人失蹤，而且都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俠客。按理來說，他們應該不至於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失蹤啊，但是官府的人派人調查，也什麼都沒調查出來。聽說啊，一點線索都沒有，特別離奇，嚇人得很！」

另一個人：「是嗎，這也太可怕了吧！」

那個人繼續：「是啊，所以啊，你千萬別去那個地方，附近最好也不要去，要不然肯定連一根頭髮都留不下。」

林月兒os：那個地方？附近也不行？到底是什麼地方？

林月兒剛想站起身去去問問那兩個人，剛起身，腳下就出現了一個小孩兒，摔倒在她的眼前，她俯身把他扶了起來，關心地問：「你沒事兒吧？」

小孩回道：「我沒事，謝謝姐姐。」

林月兒站起身，剛才那桌的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她拿著劍跑出去，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有剛才那兩個人的影子。

一處高樓，戴著面具的人，旁邊還站著幾個手下。

戴著面具的人注意到了林月兒os：這個女孩是誰，怎麼我覺得她看起來有一些眼熟？

林月兒回到客棧裡面向小二打聽剛才的那兩個人。

林月兒：「你知不知道剛才坐在那裡說話的那兩個人去了哪裡？」

小二搖搖頭：「姑娘，我真沒注意。」

林月兒的直覺告訴她，剛才那兩個人要不然就是真的知道一些什麼，要不然就是有人指使他們這麼說的。可惜，線索又斷了。

東方，宋霽雲倒是活躍得很，這邊打聽幾句，那邊問一下，不時地還在觀察著周圍是不是有人在跟蹤他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真的有人在跟蹤他，可惜了，這個人的技巧實在是不夠嫻熟啊。

宋霽雲找了一處人最多的地方，便進去了，上了二樓，點了一壺茶，坐在那裡細細地品味。他在二樓，樓下有說書的，大多數說一些江湖上的風雨奇事。

宋霽雲招手過來，隨便給了店小二兩個銅板。

店小二也是個會來事和看眼色的人：「這位少俠，您有什麼儘管吩咐，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霽雲笑，示意他湊近點兒：「你們這裡最近發沒發生過什麼離奇的事件，比如說，官府都查不出來的那種？」

小二眼珠子轉了轉想了想，笑著道：「少俠，這您還真的是問對人了，還真有那麼一件，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宋霽雲慢條斯理地：「哦？」

小二湊過來，用手擋著自己的嘴，低聲地說：「最近，十里巷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件，凡是去過那裡的人都是有去無回，聽說連個頭髮絲都沒留下……」

宋霽雲覺得這件事情倒是有點蹊蹺，又繼續問道：「你來這裡多久了？」

小二倒是沒想到宋霽雲會問他的事情，他摸摸腦袋說：「我啊，快五年了。」

宋霽雲又嚴肅的問道：「那你看看，你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這兩個人？」

說著，從懷裡拿出了兩張畫像，一張是宋遠道，一張是晏彥。

小二一打眼便看出來了，激動地：「這兩個人我好像都見過！」

宋霽雲立馬就覺得有希望了：「那你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是什麼時候，什麼場景嗎？」

小二撓撓頭：「這個人，應該是很久之前，大概是一年不就是兩年前，哦，對，他也是向我打聽了和你剛才一樣的問題，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宋霽雲又問道：「那右邊這個人呢？」

小二又繼續：「右邊這個人，我記得大概是之前那個人消失了很久之後，具體是多久，我也不記得了，他就來過，我記得那時候，他身邊還有一位青年來著，好像是叫他公子……」

宋霽雲os：這就全都連上了，看來，那個地方必須得親自去一趟了！

洛染去了北面，這邊，他之前和他家公子來過。那時候真的問了很多關於宋遠道的線索，宋遠道在信裡面描述了他的全部行徑，每一處他去過的地方，他都在信里描述的清清楚楚的。

洛染又來到了之前和晏彥來過的那家客棧，店裡面的生意比之前冷清了不少。老闆娘看到他走進來，便離開櫃檯熱情地迎接。

老闆娘：「客官想吃點什麼，我們這裡有……」

洛染打斷她的話：「我不吃飯。」

老闆娘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有了：「哦，那您是來這裡做什麼的，不會也是來打聽什麼離奇事件的吧？」

洛染聽到老闆娘的話，就知道，在他之前，肯定有很多人來過了，那麼他們來打聽這件事情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洛染腦筋轉得快：「在下只是想問問老闆娘，是否還記得那些人的長相，或者是否知曉他們的身份？」

老闆娘愛搭不理的回到了櫃檯前，翻看著賬本。

老闆娘冷冷地回道：「不曉得，記不清了。」

洛染從懷裡拿出來銅板放在櫃檯上面：「現在記得請嗎？？」

老闆娘臉上的表情稍稍有了一些喜色，但是還是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老闆娘語氣緩和了許多，手裡拿著那幾個銅板摩挲著：「前前後後大概有六七撥的人來問過，長相各異，我也記不太清了，有的還戴著可怕的面具，有的戴著斗笠和面紗，根本看不到臉。身份就更不知道了。」

洛染：「那你還記不記得他們向你打聽過什麼事情？」

老闆娘想了想說：「這個，我大概還有一些印象，他們問的都不一樣，有的問的是鎮子上發生的那件離奇的事件，哎，這件事情都已經接二連三的發生過很多次了。再有就是，他們拿著一張一個少年的畫像，問我有沒有見過。你說我這裡每天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我怎麼記得清啊？」

洛染os：竟然是這麼多人來打聽的都不是同一件事情，看來，事情並不簡單啊！

快到午時了，三個人按照約定都回到了客棧，在宋霽雲和洛染的房間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