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要賬
「五哥，你找我什麼事？」
江一鳴收到門衛通知，說有人找他，等他出來發現是五哥江永晨。
他和江永晨只差幾個月，從小一起玩到大。
上一世，江永晨與他父親合夥開了家建築公司，兩人同心同力，將公司發展的很不錯。
因此，之前哪怕很忙，他也抽空回去參加了江永晨的婚禮。
「老六，五哥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
江永晨嘆氣道：「我在玉沙鎮接的活幹完半年了，始終拿不到一分錢，其他幾個兄弟都快急瘋了。」
「玉沙鎮欠你的錢？」
「不是，玉沙酒業公司欠的。」
江永晨說道：「王為發就是耍賴，死活不給，我找了雲海大伯，折了兩條紅塔山都沒能要到錢，你若是為難，我再想想辦法。」
「沒事，我陪你走一趟。」
江一鳴自然不能不管江永晨，坐上他的摩托車，一起前往玉沙鎮。
他沒有直接找王為發，而是去鎮政府找到了玉沙鎮組織委員丁文德。
「江科長放心，我這就將王為發叫過來。」
丁文德面對上級部門的領導，很是熱情。
沒有多久，四十多歲，乾瘦的王為發走了進來。
看到江永晨，王為發明白了丁文德叫他來的用意。
「永晨老弟，不是我不給你結賬，實在是公司沒有一分錢了。」
王為發嘆氣道：「眼下公司不景氣，工人工資都發不下來，把我賣了也給你弄不出來錢啊。」
「沒錢你請人幹什麼活？」
江永晨對於王為發的耍賴很是生氣，他身後還有好幾個兄弟嗷嗷待哺！
王為發已經習慣了這種指責，只能無聲的嘆氣。
「江科長，老王真沒騙你，一大早，玉沙酒業的職工就來鎮政府上訪，找我們討要工資，我自己都三個月沒有發工資了，我上哪給他們發工資啊。」
丁文德搖搖頭道：「現在各行各業都太難了。」
「要不這樣，我讓老王表個態，只要他一有錢，第一時間給你兄弟如何？」
「沒問題，公司賬戶一旦有錢，我立即還錢。」
王為發立即拍胸脯保證：「誰也不想當欠錢的王八蛋，但企業面臨倒閉，實在是沒法子了。」
江永晨見此，也只能隨著江一鳴離去。
「這是我頭兩個月的工資，你拿著先給兄弟們發點，讓他們熬過這段時間，後面會好起來的。」
江一鳴從兜里掏出一千三百八十元錢，遞給了江永晨。
「不行不行，我怎麼能拿你的錢呢？」
江永晨連忙拒絕。
「當我是兄弟，就別跟我客氣。」
江一鳴扯過江永晨的手，將錢塞了過去：「單位包吃包住，我暫時不用錢，你先拿著用。」
「好，那我就先給兄弟們發點生活費，我也儘快想辦法賺錢還你。」
江永晨也沒再推讓，否則就顯得生分了。
說到賺錢，江一鳴有了主意，詢問道：「五哥，玉沙酒你也喝過，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很好喝。」
江永晨想了想道：「不辣嗓子，甘醇回味。」
「可惜啊，這麼好的酒廠，馬上就要倒閉了，以後再也喝不到這麼實惠的好酒了。」
「你覺得酒廠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江一鳴雖然知道前世江永晨和父親合夥乾的很融洽，卻並沒有詳細了解江永晨的能力。
「還不是大鍋飯惹的禍，乾和不幹一個樣，干多干少一個樣，干好乾壞一個樣。換成是你，你也不想掏力氣。」
江永晨吐槽道：「不僅如此，領導把家裡的七大姨八大姑全都安排在酒廠里了，原本只需要一個人的崗位，恨不得安排一百個人，不垮才怪。」
「據說，每年縣政府和鎮政府接待都要從酒廠免費拿酒，光這一項開支就得大幾十萬。」
「別說只是一個酒廠，就算是一座金礦，也能被吃空了。」
「如果你當酒廠廠長，你怎麼讓酒廠起死回生。」
江一鳴笑道。
「如果我是廠長，先把多餘的人員開了，再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產業全砍了，然後回籠資金，一心一意發展酒業。」
江永晨毫不猶豫道。
「五哥，你就是做生意的料。」
江一鳴第一次知道這個只有初中學歷的五哥，這麼有商業頭腦。
雖然剛剛的兩個觀點，在後世沒有什麼，但在全民吃大鍋飯的環境下，並不是誰都能想到的。
「老六，你就別埋汰我了，我現在混的都快要飯了。」
江永晨苦笑道：「再說，廠子里的職工都是鐵飯碗，是不可能開除的。」
「酒廠，只能眼睜睜的垮了。」
「那可不一定。」
江一鳴笑道：「你多關注時事，政策隨時都在變，對於有些人來說，政策變化是壞事，但對於另一波人來說，這就是機遇！」
江永晨認真的點了點頭。
江一鳴回到辦公室沒多久，陳韋就走了過來：「一鳴，馬書記找你，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江一鳴愣了愣，這是上次事件后，馬奇運第一次找他。
「好的，謝謝韋哥。」
江一鳴站起身朝著四樓的縣委書記辦公室走去。
陳韋轉達趙振林的話之後，再次來到趙振林的辦公室：「部長，一鳴已經過去了。」
趙振林點了點頭，說道：「抓緊時間整理第二批擬提拔幹部的資料。」
「好的部長。」
陳韋記在了本子上，笑道：「部長，據說書記正在物色新的秘書，會不會叫一鳴過去，找他談話呢？」
「一鳴會開車，又能熟練使用電腦，他寫的那篇組織工作心得文筆非常好，我看了都自愧不如。再加上他是新人，書記用起來也更放心。」
「書記是有這個打算，可惜他自己定力不行，沒有經受住考驗。」
趙振林搖了搖頭，有些遺憾。
「馬書記考驗過一鳴？」
陳韋心裡一驚，完全沒想到領導悄默默的會搞這種事，自己收的那點煙，會不會被發現？
「上次我讓你提供三個名單，順便讓你透露他是我表侄子的消息，然後專程帶他去幾個鄉鎮轉了轉，讓這些想進步的人明白，找江一鳴也有用。」
趙振林說道：「結果江一鳴推薦了劉思成。」
「會不會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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