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到底說不說話
京城的通勤時間向來說不準，秦巍緊趕慢趕，還是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二十分鐘。
匆匆趕到烤魚店，齊妙已經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等著了。
齊妙今天畫了個淡妝，鵝黃色的連衣裙配上那副黑色的半框眼鏡，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書卷氣。
秦巍走了過來，還未坐下，便道：「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
齊妙一直在玩手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抬頭，扶了扶自己的鏡框，「你遲到了二十七分鐘。」
「這附近……」秦巍正要開口，就聽到齊妙道：「正好這是烤魚的時間，可以開始吃了。」
隨着她的話，一份香氣四溢的麻辣烤魚被端了上來。
「我看你沒來，就選了自己喜歡的口味。」齊妙朝秦巍遞了一雙筷子，「辣的你能吃嗎？」
秦巍點頭，「還行，只要不是太辣就可以。」
魚肉外焦里嫩，濃郁的木炭香味和調料的香味瀰漫開來，齊妙將魚肚皮上的那塊夾下來之後，放進了秦巍的碗裏。
「這家烤魚味道很不錯的，你來吃過嗎？」她問道。
秦巍被齊妙這一手，弄得微微一愣。
畢竟兩人上次見面的時候，還顯得十分地陌生。
「我很少來這邊。」秦巍回答道：「不過這看起來就挺不錯的。」
齊妙倒了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遞了過來，「你今天找我什麼事？」
剛剛送到嘴邊的魚肉又被放了下來，秦巍看着眼前的小女生，說：「第一財經的秦國濤，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知道了。」齊妙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還有別的事嗎？說完，我可要吃魚了。」
秦巍沉吟道：「我有一個問題。」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幫你聯繫第一財經的人？」齊妙反問道。
「不僅如此，我還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把這樣好的爆料交給我，並且開出了很好的條件。超高的分成、首刊號、還有派駐的人員。」秦巍一股腦兒地說道。
沒想到，一向清冷的齊妙，卻突然笑了起來，「你這是兩個問題了。」
「那你先回答哪一個？」
齊妙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首先我幫你聯繫第一財經，是因為你尊重了我，我很開心。」
秦巍明白齊妙口中的尊重，指的就是自己沒有對她寫的專訪，指手畫腳。
「然後呢？」秦巍追問道。
「他們能給你如此優厚的待遇，甚至免費為伱提供人手，是因為我告訴了秦國濤，如果他願意幫我這個忙，我下個月將會為第一財經進行撰稿。」
秦巍聽到這個回答后，心中的疑惑卻並未消散。
就算是齊妙千字千元，那一篇稿子的價格，肯定也換不來這麼多專家遠赴京城，來幫助自己完成這次的城投債發稿。
更沒有可能把這麼優厚的條件，開給自己。
但腦海中沒有任何提示的他卻又知道，齊妙並沒有說謊。
「你這麼做，北國財經那邊能答應嗎？」
齊妙平淡地說道：「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
「我只是擔心，你這樣幫我，反而會惹禍上身。」秦巍真心誠意地說着。
【當前難度：】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我回答完了，可以吃魚了嗎？」齊妙詢問道，看向秦巍。
秦巍點頭，「當然可以。」
在齊妙動筷子之前，她解釋著：「我非常喜歡吃魚、各種各樣的魚。不過，我也怕魚刺，我被卡住的次數太多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低頭吃了起來。
細嚼慢咽的樣子，以及那小心翼翼的動作，看起來是真的對這道美食是又愛又恨。
國人吃飯總喜歡聊些什麼，從家長里短到國家大事，好像只要一坐上那張桌子，天下的事情都將被自己運籌帷幄。
但秦巍此刻面對的，卻不是宴席上的喧囂，而是烤魚盤子下，那燒得通紅的炭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響。
不說話的吃飯，總是會特別地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餓了，這一大盤子的烤魚，不到二十分鐘，就被吃得乾乾淨淨。
秦巍問：「吃飽了嗎？」
齊妙點頭。
「我去結賬。」
「我已經結過了。」齊妙擦了擦嘴，再次問道：「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家了。」
「需要我送你嗎？」
齊妙搖著頭：「我過條馬路就到了，你去忙你該忙的事情吧。」
說完，她便起身離開了座位，朝馬路對面的金茂府走去。
秦巍看着那被微風吹拂著的裙擺，心裏納悶，「究竟是什麼來頭呀？這可就不好猜了！」
吃了個悶聲飯的秦巍也沒有別的選擇，眼下只有趕往第一財經，把合同簽了之後，才能有接下來一步的動作。
不過他也長了一個心眼兒，在離開烤魚店之前，他走到前台詢問著烤魚店老闆。
「老闆，我們那桌多少錢？」
老闆翻了翻結賬單，「已經結過了。」
「啊？都結過賬了！」秦巍故作驚訝地說道：「是剛剛跟我一起吃飯的那位女孩給的錢嗎？」
老闆上下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們這兒隔桌不買單的。」
秦巍訕訕一笑，道：「這樣啊！那她是經常來你們店裏吃魚嗎？」
老闆從剛開始就注意到了這氣氛不同的一桌，「第一次來呀！常來的顧客我都認識！」
他笑了笑，說：「哥們，相親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不會找話題！你要逗女孩子笑，那才行呀！像你剛剛那樣悶頭吃魚，就算再換十個八個的姑娘來，你也撈不著好啊！」
「還有啊，咱們老爺們，出門和妹子吃個飯，還能讓妹子付錢嗎？我家的烤魚又不貴！」
秦巍這回真是不好意思了，他將一根煙遞給老闆，「行多謝指點！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多找一些話題！提前買單！」
「這不就對了嗎？我也是過來人，男人可不能害羞，臉皮一定要夠厚！」老闆自豪地笑着。
秦巍豎起大拇指，道：「受教受教！這頓飯吃得值了！」
「常來！」
秦巍從烤魚店裏出來，托著下巴，望着馬路對面的金茂府，嘆了口氣：「下次我就帶你吃點沒刺的魚，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說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