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難以言喻的悔恨

【如果不是她在娘親喝的燕窩裡添加了迷藥，我娘也不會暈倒過去，如果不是她跟白蓮花裡應外合，我們娘倆就不會被人陷害，差點死翹翹了，好險啊。可惡的壞女人嗚嗚嗚！】

什麼？

偷她的首飾也就算了，竟然還聯合月蓮那賤人來害她們母女！

虧她還把秋菊當成自己人，想著以後幫她尋一門好親事讓她一輩子順遂無憂。

秦雲霜面色倏然冷了下來。

【我記得，秋菊這壞女人今天上午就把娘親一堆首飾拿去賣到鴻運當鋪了，打算收拾包袱跑路的，她肯定沒想到娘親能洗刷冤屈好端端的站在這吧！】

「夫人……」秋菊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對待自己和顏悅色的夫人露出這種神情，她忐忑出聲道。

下一秒，「啪——」

秦雲霜揚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秋菊的臉上。

秋菊一張臉瞬間被打出五個清晰的巴掌印，高高浮腫著，她震驚的捂著臉，一臉委屈的望著她，「夫人，我做錯了什麼，您要這般打我？」

以前秦雲霜性情溫和，很少打罵下人的。

秋菊的聲線有些高，一時間，不少下人都伸長了脖子，朝裡面看著。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秦雲霜冷笑一聲，「你以為你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我做什麼了？」秋菊一時間有些心虛，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只是提醒夫人還在坐月子不宜太過勞累，也不知是哪句話惹得夫人不快了，挨了這一耳光……」

【可惡！壞女人茶言茶語！這茶味兒也太濃了！】

【搞得好像我漂亮娘親欺負她似的！】

這話落下，在門外看熱鬧的一眾丫鬟奴僕們也小聲議論著。

「夫人太過分了！對待自己的貼身婢女都尚且如此……」

「是啊……以後咱們做事還是小心點吧。」

大家竊竊私語著。

「你做什麼了？」秦雲霜眸色清冷，淡笑一聲，「今日上午，你將我的首飾倒賣到鴻運當鋪準備攜款跑路，這事你認不認？」

一時間，秋菊面色大變，臉色慘白，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夫人冤枉啊，奴婢並未做過這事，夫人怎能空口白牙的污衊人呢？」

【哼！壞女人可沒少做呢，這些年偷偷順走的娘親的首飾都在鴻運當鋪里給當了！可是賺了不少銀子呢，都在她屋子裡的繡花枕頭夾層內藏著呢。】

秦雲霜冷聲道，「管家過來下。」

管家急匆匆的朝這邊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站在秦雲霜面前，「夫人請吩咐。」

「你帶人去搜搜秋菊的屋子，床鋪，被褥，枕頭全都給我搜仔細點！」秦雲霜冷聲道。

「是。」

很快，管家帶著一群奴僕快速離開了。

秋菊越發心虛不已。

可別真的搜出什麼東西來……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功夫，管家就雙手捏著一大把銀票帶著一眾下人走了過來。

「夫人，這是從她房間里搜出來的。」管家恭恭敬敬的將那些銀票遞了過去。

見狀，秋菊臉色慘白如紙。

她怎麼都沒想到夫人竟然知道此事。

夫人不喜歡這些奢華之物，這些年來也從未打理過她自己的東西。

起初，秋菊只是試探著順走了一件東西，忐忑不安的等待了一陣子發現夫人並未察覺。

夫人出身高貴，從小到大什麼樣的珠寶首飾沒見過，那些東西太多了，堆積成了小山，丟了一兩件也的確很難察，更何況，夫人一門心思都放在養育兒女身上，對這些東西從不上心。

也因此，她膽子越來越大了，一件兩件三件……漸漸的，順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這次，她原本以為夫人被冠上了偷情的罪名，被老爺處死了以後，自己拿著賣身契拿著這些錢財離開，卻沒料到，夫人不僅好端端的站在這，甚至還得知了她做的事！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聲。

「這麼多銀票，那足足得有上萬兩把……這麼多錢，都是哪來的？」

「看樣子秋菊是真的偷了夫人的首飾拿去賣。」

「這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賣主人的東西！看來夫人打她那一巴掌都算是輕的，這樣的刁仆就該被亂棍打死！」

秦雲霜居高臨下的看著秋菊慘白的臉色，「你現在還不肯招么？」

「奴婢錯了……」秋菊跪在了秦雲霜面前，慘白的臉上淚流滿面，「奴婢的父親是個酒鬼，動不動就打罵奴婢讓奴婢給他錢花，奴婢每個月那點銀子根本就不夠給他花的，但如若奴婢照做，就會被他狠狠鞭打一頓，他甚至揚言要打死奴婢，奴婢這才鬼迷心竅了……」

「你偷我的東西拿去賣是鬼迷心竅，那你在我的燕窩裡做了手腳，聯合馬夫陷害我，又該怎麼說？」秦雲霜抬腿，金絲線綉珍珠的繡鞋抬起秋菊的下巴，強迫她跟自己對視著。

【哇哦，我娘親不愧是將門之女，這動作也太a太帥了吧！】

【娘親燃炸了！】

一時間，秋菊慌亂無比，眼神四處瞟著，陷害主母這可是死罪，她當然不能認，她淚流滿面哭喊著，「冤枉啊！」

「夫人，偷東西這件事奴婢認了，可陷害當家主母這件事，奴婢可是從未做過啊，冤枉啊！」

「冤枉？月蓮那賤人現在已經被老爺拖下去了，她什麼都招了，你還不認？」秦雲霜瀲灧的唇角彎起嘲弄的淡弧。

秋菊一張臉上是死一般的灰寂，雙眼一片死寂。

完了，全完了。

「沒想到秋菊竟然這樣膽大包天，平日里夫人待她可不薄啊，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夫人對待下人一向仁慈溫和，經常賞賜給我們東西，對秋菊更是沒的說，可秋菊卻干出這樣滔天禍事來，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秋菊，我原本想著你伺候我一場，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想給你找一門好親事。」說著，秦雲霜打開了一個梨花木的匣子，那裡面裝著的是一個紅色的冊子。

秦雲霜揚起那冊子，「看，我連夫婿的名單都幫你挑好了，想著以後讓你過日子，可你卻這般對我。」

說著，秦雲霜將那冊子丟到秋菊身上。

啪嗒——

秋菊看到了散落在地的冊子名單：朝廷七品官員，理塘縣新上任縣令……

她一個婢女，夫人竟為她找了這樣好的親事！

如果不為了那點錢財迷了心竅，如若不去陷害夫人，那她豈不是早就不用做奴婢，早就翻身了？！

難以言喻的悔恨鋪天蓋地而來，秋菊跪撲在地，重重的朝地上磕頭，哭喊著，「夫人，秋菊對不起您！都是秋菊的錯！」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短淺失去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