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這叫正當防衛？
「你**！給你臉了是吧？」
自尊被按在地上摩擦，顧野此刻也顧不上往日里立的人設，當即就撕了文件袋裡的那張a4紙，氣勢洶洶地朝姜知予衝去。
「怎麼？想動手？」姜知予就站在原地，未曾後退一步，就連眸中也尋不到任何一絲慌亂之色。
顧野的眉心卻是突突直跳，額上青筋暴起，彷彿被酒精麻痹了神經，一把就推開了試圖攔住他的「兄弟」，右手握拳朝姜知予招呼而去。
就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間，姜知予微微勾了勾唇，右臂一伸，便直接扼住了顧野的手腕。
「咯吱。」
細微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顧野的慘叫。
雅間里的同學們循聲望去，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顧野的一條胳膊以詭異的角度耷拉著，似乎是……脫臼了！
「啊！」顧野雙目通紅，「你，你竟敢……我要報警！李輝，幫我報警！」
「報警？」
姜知予微微一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又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后，才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向顧野身後大氣也不敢喘的那些同學們。
「你們可都看見了。我來找顧野還債，他不肯，上來就要打我。我一個小姑娘，見他衝過來，心裡害怕得緊，只能進行正當防衛了。」
她那一雙眼睛像有魔力，原本已經拿著手機準備報警的李輝，竟也呼吸一滯，支支吾吾地收起了手機。
「你**這叫正當防衛？」顧野被氣笑了，只能緊咬牙關忍著疼痛，「還有那些轉賬和代付，難道不都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嗎？如今又來找我還，你還要臉嗎？」
「哦？」姜知予眸色微斂，唇畔勾勒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是心甘情願的？請問顧少爺有什麼證據？」
「你！」
顧野氣急，眼神里彷彿淬著毒藥，語氣卻是又溫柔了幾分：「阿予，我知道你還在氣我不告而別。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顧野。那份文件，你撕了也沒什麼用。畢竟，原記錄，我都有留存。」
姜知予摩挲著手腕上的那根血紅色緞帶，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顧野，有些不耐煩地收起了笑容：「我諮詢過律師，讓法律認定轉賬記錄為借款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聽說你報的是軍校，恭喜。」她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不過，軍校是要政審的吧？如果我拿著這些數據去舉報，你說，你還會被錄取么？」
「……」顧野薄唇緊抿，眸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怎麼知道我報了軍校？」
「這不重要。」姜知予微微頓了頓，「另外，你那向來古板的爹，要是知道你在外面欠了這麼多錢，又會如何？如果我沒記錯，你家裡，還有個比你優秀百倍的哥哥吧？」
「姜知予！」顧野咬牙切齒，面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我還！」
「拿來。」見他認了，姜知予冷漠地伸出手，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我，我這會兒沒有。」顧野囁嚅道。
姜知予冷笑一聲，唇畔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又扔給顧野另外一個透明的文件袋。
「這又是什麼？」顧野單手打開文件袋，拿出裡面的那張薄薄的紙，「借款合同？年利率24%？姜知予，你趁機勒索？」
「年利率24%，我查過了，符合民間借貸的標準，不屬於高利貸。」姜知予矜貴地點了點頭，「簽吧。」
顧野沒法，只得咬破手指在那張紙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想著以後再找法子賴掉。
姜知予收起借款合同，正欲離開，卻又被顧野攔了下來。
「你把我胳膊弄成這樣，就想一走了之？」顧野陰陽怪氣地笑了笑，「這賠償，怎麼說，也應該給個10w吧？」
「10w？」姜知予微微一笑，趁顧野不注意，俯身就握住他受傷的那隻胳膊，用力向上一提。
只聽「咯吱」一聲，顧野的胳膊便又回歸原位，被接上了。
「你……」顧野站起來試著動了動胳膊，發現已經沒什麼問題后，才震驚地看向姜知予。
這還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小跟班嗎？
而他身後的同學們，也早已被這反轉給驚呆了。
咚咚咚。
還未等姜知予離去，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
「不好意思，打擾了。206雅間今日消費9683元，請問哪位買單呢？」工作人員笑著推門進來。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顧野，畢竟，今天的局，是他組起來的。
「你們看我幹什麼？aa啊！」顧野窘迫地抿了抿唇。
他本來琢磨著姜知予會來幫他結賬，不想姜知予卻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上來就威脅他還款，還逼著他簽了什麼勞什子借款合同。
9683元！他哪有那麼多錢！
周圍的同學一聽顧野要求aa，齊齊變了臉色。
開玩笑，這可是全縣城唯一一家五星級飯店誒！9683元！他們十個人，每個人要a968.3元！他們哪裡拿得出來？
「顧野，你這有點不厚道吧？不是你喊我們，我們也不敢來深藍大飯店啊？」
「是啊，是啊！」
一群少年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姜知予卻是懶得再聽他們廢話，提著包就優雅地轉身離開了。
*
此刻正值下午，天氣最炎熱的時候。
綠化帶里的植物受不了烈日的暴晒，紛紛低垂著頭，看起來病懨懨的，就連空氣中，似乎也瀰漫著一股潮熱的黏膩感。
忽然，一道急促的鈴聲響起，為這本就令人窒息的夏日平添了幾分燥熱。
姜知予微微皺了皺眉，見是未知號碼，便毫不猶豫地點擊了「拒接」。
可電話那端的人卻像是很有耐心，儘管被拒絕了三兩次，卻依舊鍥而不捨。
終於，在手機鈴聲第四次響起時，姜知予皺著眉頭接通了電話。
……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報名參加了一場比賽，如果不能按時到場，就要賠償你們高達20w的違約金？」
姜知予輕抬眼眸，聽電話那端的甜美女聲講了大約三五分鐘后，才謹慎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