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比白面還貴
朱豆豆起床去洗漱，剛推開門就看到朱福跟沈思遠在門口拉拉扯扯。
她的瞌睡蟲一下消失不見。
看了看四周，沒發現甄曉蘭的身影。朱豆豆踮起腳，悄悄摸摸的往門口處前進。
「朱叔，你別這樣，嬸子會不高興的。」
「別管她。」
聽著倆人的談話，咋有種不對勁兒的感覺。
「讓你收著你就收下。」朱福拽著沈思遠的手往裡硬塞錢，沈思遠全身上下都在抗拒。
「不了，我謝謝朱叔，可這錢我真不能收。」
「你拿著，中午就別往家跑了，直接在校門口餐館里吃點，來來回回的多麻煩。」
沈思遠拒絕。
朱福繼續塞。
朱豆豆看著磨嘰的倆人，直接從門口鑽出來，來回推搡的倆人被突然蹦出來的朱豆豆嚇了一條。
朱福捂著胸口，哎呦了兩聲：「閨女你走路咋沒聲，嚇的你爸我心臟砰砰的。」
朱豆豆那過朱福手裡的錢，塞到沈思遠口袋，「拿著，你哥離開前叮囑讓我好好照顧你，你不聽話，我可要打小報告了。」
朱豆豆沒撒謊，沈頌臨走前確實是讓朱豆豆照顧沈思遠，這個家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沈頌還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朱豆豆，並且他每個月工資的二分之一也都會郵寄給朱豆豆。
郵寄給沈家父母沈頌不放心，因為之前也出現過這樣的事。
把錢給沈家父母，他們一分都沒給沈思遠花，反而把錢都給沈思誠花。
沈思遠：又拿大哥來壓我，可偏偏還真就頂事。
朱豆豆：「放學來這，什麼時候你爸媽回來了，你再回家住。」
沈思遠想也不想的拒絕，「我不...」
朱豆豆：「想好再說。」
沈思遠委屈死了，為什麼大哥要讓這個女人來照顧他，他明明跟大哥說過這個女人有多惡毒！
他憤憤騎上自行車離開。
衚衕的暗處，趕早去地里幹活的林雨走了出來。
她盯著沈思遠的背影，細眉皺起，小遠什麼時候跟朱豆豆的關係這麼要好了，竟然還住在她家。
林雨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
朱福跟甄曉蘭出門后。
朱豆豆騎著自行車馱著一麻袋的瓜子去鎮上，她先圍著最熱鬧的街轉了一圈，最後決定把攤位擺在電影廳對面。
瓜子的定價不能太低。
選在電影廳也是因為來看電影的大多數都是有工作的年輕人，在這個年代電影廳可是為數不多的約會場所。
朱豆豆卸麻袋的時候，旁邊站著買爆米花的姑娘急忙小跑過來幫忙。
「多謝。」朱豆豆朝對方揚起友好笑容，姑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沒事，舉手之勞。」
「小花你幫她幹啥，沒瞧見人家身壯的跟頭牛似的，用得著你幫她。」說這話的是賣冰糕的，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長相。
「再說了。」一雙小眼滴溜溜的看在朱豆豆腳邊的麻袋。「說不准她來這也是來賣爆米花的，小心你的客戶都被她給搶嘍！」
「強子！」小花看了眼朱豆豆，默不作聲的回到自己攤位前。
朱豆豆白了眼強子，沒說話，解開繩子露出裡面顆顆飽滿的瓜子。
小花一直在偷瞄，她也害怕朱豆豆是來跟她搶生意的，她全家都靠這個生意度日，要是她也賣爆米花...
小花愁的快要哭了。
但在看到瓜子的瞬間，鬆了口氣。
笑著說：「原來你賣的是瓜子啊。」
朱豆豆點頭，沒有回她。小花覺得尷尬極了。
瓜子的香味兒，濃郁到每個人路過朱豆豆攤位時都能聞到。
沒一會兒，就有對瞧著是夫妻的倆人過來。
「怎麼賣的？」微胖女人問著就伸手要去抓把瓜子嗑，朱豆豆握住女人的手，笑著說：「按杯賣，一杯兩毛五。」
「兩毛五？」
微胖女人沒抓到瓜子已經很生氣，現在聽朱豆豆說，這瓜子兩毛五一杯，對身邊的男人搖搖頭，「什麼瓜子啊，這麼貴，還小氣吧啦的不讓嘗。不買不買，咱去看看別家的。」
賣冰糕的強子一直注意著朱豆豆，也聽到價格了，他看傻子似眼神看朱豆豆，毫不掩飾諷刺的語氣：「你可真牛啊，別人賣瓜子撐死也就一毛，好傢夥你直接兩毛五一杯，傻子。」
朱豆豆沒搭理強子的話，蹲在地上等待著生意上門，又過了幾分鐘。
一對年輕男女從電影廳走出來。
「瓜子怎麼賣的？」穿著不合身西裝的男人問道。
朱豆豆看了眼他旁邊站著的穿碎花長裙，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少女，笑著說：「兩毛五一杯。」
「兩毛五一杯！？」
西裝男驚訝出聲，「比白面還貴，你怎麼不去搶錢？」
「這位小哥您先別急，我這瓜子跟普通的瓜子有所不同。」
「有什麼不同之處？」碎花裙姑娘疑惑的看了眼麻袋裡裝著的瓜子，她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要必須說的話，也是這的瓜子比別的小販那的要更加飽滿。
「我這可是葯瓜子，用各種草藥炒出來的，吃著有股奶香味，不跟其他瓜子一樣吃著鹹鹹的。」說著，朱豆豆抓了一小把，「你們可以嘗嘗。」
兩人看了眼朱豆豆，遲遲不下手。
「放心，嘗過不買也可以。」
「行，那我就嘗嘗這瓜子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西裝男見碎花裙姑娘拿起一顆，他也跟著拿起一顆。瓜子還沒放到嘴裡，兩人便聞到一股奶香味還有絲絲草藥味。
「嗯，的確挺好吃的。」碎花裙姑娘強忍下想連著瓜子皮一起嚼的衝動。
西裝男也瞪大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瓜子。
他還想再嘗個，可看了眼旁邊的姑娘，咽下這個念頭。
「戴小姐你想吃的話，我給你買一杯。」說著西裝男故作大氣的掏出錢包，在拿錢的那一刻，抬頭看向朱豆豆，「你這瓜子確實好吃，但價格太貴了，再便宜些，便宜些我買兩杯怎麼樣。」
朱豆豆搖搖頭，「價格已經是最低了，況且我這杯子比別人的都大，你怎麼也得讓我掙點錢呀。」
西裝男掏錢的手頓住，可已經把要買的話說出去，他閉上眼，這次不得不肉疼一陣，買這比一斤白面還要貴的葯瓜子。
「孫先生。」
「啊？」西裝男看向碎花裙姑娘，心裡一喜，難不成戴小姐也覺得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