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接近真相

第231章接近真相

三仔見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氣落寞的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我不是正常人，我甚至沒有以前的記憶，連自己從哪裏來都不知道……從擁有意識開始就被關在這棟樓房裏，我也知道這裏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廁所中，慢慢的腐爛，送去後院處理……」

「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你放心，這次是我帶你出來的，出了什麼事我一個人承擔，絕不會牽連到你！」

「快走吧，再走就來不及了！」

三仔那蒼白的臉上真情流露不像作假，似乎真的將沈歌當做了他的朋友，此刻想要助他離開這裏。

沈歌總覺得有哪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只能先順着三仔的意思，踩在他手上努力的爬向上方的通風管口。

三仔費勁力氣將沈歌撐上去后，沈歌趴在通風管口朝下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來不及了，你快走！」三仔急道。

沈歌道：「可你說被抓住了會被喂蟲子？」

三仔咧嘴一笑，露出瘮人的笑容：「不用管我，我吃蟲子習慣了，久了不吃怪想念的。別管我，我知道怎麼跑。他們想抓住我也沒那麼容易！」

「等等！」

話音未落，三仔直接從洗手台上跳了下來，開門沖了出去，他跑出去的時候沈歌隱隱聽到走廊中有「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此時的沈歌掌握了「具現」的能力，自然不會再出現第一次夢境世界那般受十歲沈歌心智影響出現驚慌失措的情況，而是靜靜的趴在通風管里側，注意著廁所內的情況。

噠。

噠。

噠。

這時，只見一個枯瘦的身影緩緩走進廁所，恐怖的是她並非是直接走進來，而是腦袋和脖子先伸進來，左右查看了一圈后，脖子緩緩升起朝通風管的方向看去，身子這才走進廁所。

這驚悚的場面沈歌可不陌生，上一次夢境世界中見到最多的就是這位「脖人傳」的院長。

沈歌趴在通風管里側壓低身子，接着通過「具現」出一道幻象，從通風管口正常通向深處，將自己隱藏在幻象中。

院長的腦袋伸到通風管上面瞄了幾眼，被沈歌製造的幻象騙了過去，縮回脖子離開了廁所。

沈歌按照記憶中的印象順着通風管一路往下，最後回到病房所在的那層，一路返回了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等待這一晚的「結束」，如果輪迴順利結束，證明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相反，那他就需要重新尋找脫離循環夢境的方法。

正當沈歌努力回憶這次「無限輪迴」的細節時，突然感到一陣冷風拂過，就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抹過脖子。

可房間里連個通風的窗戶都沒有，門上的觀察窗和下面送飯的格洞也都關着，不可能有風吹進來才對。

沈歌感覺床板輕輕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床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狹窄的病房中，這些細微的聲音像是被無限放大，通常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感到不安和恐慌。

沈歌從床上坐了起來，仔細的聽着周圍的動靜：「奇怪，前幾次輪迴都安然的度過了這一晚，怎麼今天出狀況了？」

這種恐怖的場面對沈歌而言也不陌生，因為嚴格說起來在第一次進入夢境世界時，他就進入了「循環」模式。

只是那時不同的是，每次他死亡之後才會進入「循環」，而現在是度過了這一晚就會「重置」。

沈歌本以為今晚也會像之前那般平平安安的度過到第二天，誰知竟然會提前出現變故！

沈歌隨時準備「具現」武器進行反擊，但幾分鐘過去，病房內的溫度莫名下降了許多，冷的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就像把他扔進了冰窖中，已經屬於是從精神方面影響到了身體的感官。

這時，床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沈歌按開床頭的開關，右側書桌上的枱燈亮了起來，奇怪的是，床下什麼都沒有。

然而床下的異響越來越大，沈歌感覺耳朵、脖子、後頸彷彿有一股冷風拂過，像是有一個冰冷的人趴在身後，用手指拂過他的身體。

沈歌退到床邊，背靠着牆，拉過被子裹着身體，這時後背的冰冷感才漸漸消失了一些。

就在這時，沈歌被子搭在床邊的一角慢慢的鼓了起來，像是從床下有東西爬出來，鑽進了他的被子裏。

沈歌索性站起身，將被子一踩，目光盯着鼓起的部分說道：「喂，你學什麼不好，學伽椰子鑽被窩？這年頭這種手法還能嚇得住人？」

「喂，出來聊兩句？」沈歌用腳撥了撥被子鼓起的位置。

沈歌沒有冒然「具現」武器，特別是從陳醫生那裏得知住院部各處都被安裝了隱蔽的攝像頭，一舉一動就變得更加小心。

畢竟都走到這一步了，再無盡的陷入之前的重複，沈歌也有些厭倦了，只想儘快找到離開夢境世界的辦法。

沈歌認為自己每次都是「無意識狀態」下被強行拖入夢境世界，但聯想到平安酒店發生的一切，他認為這一切應該有個「開關」，一旦掌握了這個開關，就能做到隨意出入夢境世界。

當然，這前提是建立在鏡中怪人所言屬實，沈歌確確實實掌握「打開」夢境世界的「鑰匙」才行。

「沈歌。」

「沈歌。」

這時，床底傳來一個聽不出男女，也聽不出年齡，卻又不像AI那種毫無感情的機械聲，能感覺是一個人在呼喚沈歌的名字，只是這聲音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沈歌手撐在床板上，彎腰朝床下看去：「有事說事，沒事退朝。」

原本緊張恐怖的氣氛在沈歌毫無波瀾的語氣下瞬間變得沒那麼恐怖了，但沈歌彎腰之後，立即就對上了一張蒼白、充滿皺褶，彷彿八九十歲的老人臉，正貼在隔壁的狗洞上看向這邊。

「嗨，要串門嗎？」沈歌對上那張老臉微微一笑，發出邀請。

「沈歌。」

「沈歌。」

老人臉依舊用急促的聲音呼喚著沈歌的名字，整張臉擠在狗洞上，像是要擠過來一般。

沈歌看着眼前恐怖的畫面，語氣淡淡地說：「閣下的身形着實有些強洞所難，反正這麼近，要不伱走門試試？」

「沈歌！」

「沈歌！」

老人臉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變得有些尖銳刺耳。

沈歌抓起痰盂反手一個滿分保齡球，「啪」一下砸老人臉上，語氣不善的說：「喊就喊，吼辣么大聲幹嘛，吵死了。」

沈歌語氣中透著不屑與不耐煩，彷彿在他面前不是什麼恐怖之物，而是讓他嫌棄的垃圾。

然而詭異的是，隨着沈歌對那洞中老人的「恐懼」越來越弱，或者說他原本一開始就沒產生恐懼，洞中老人的面容變得越來越清晰，甚至能發現似乎是通過化妝和易容達到的效果。

沈歌總覺得隱藏在那張「恐怖老人」面容下的樣貌有些眼熟，但沒等他看清楚，對方就縮回了隔壁。

沈歌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彷彿真相與答案在腦海中匯聚，前面只擋着一張紙，只要捅破這張紙就能看到真相！

「喂？」

「你還在嗎？」

「來都來了，不聊兩句就走啊？」

沈歌毫不猶豫的爬到床下，想要從狗洞中鑽過去查看那老人的情況，但隔壁就像是戲法被人拆穿的慌張，拿着棉被將狗洞堵上，並且將病床放倒，徹底將狗洞擋得嚴嚴實實。

這奇怪的舉動頓時讓沈歌更加起疑，但就在他疑惑時，門口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彷彿有人在拿鐵鎚砸門。

沈歌隨即目光朝門口看去，但他身高夠不著觀察窗戶，便學着三仔的模樣，將痰盂倒扣在門前，站了上去。

透過窗戶往外看去，沈歌對上了一隻眼。

「……」字面上的一隻眼。

因為門外沒有人，只有一灘融化的肉醬，而肉醬中有幾顆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盯着窗戶。

沈歌並非第一次看到這些肉瘤狀的「眼睛」了，前有櫻花島天空出現的巨眼，後有夢境世界高樓和尖塔中滿屋子的眼睛，都和這隻眼睛一模一樣。

然而這一次沈歌並沒有「膽怯」，就趴在門邊與門外的眼睛「對視」，而那與洞中老人對視的詭異感再次出現。

他越是不怕這些詭異的現象，這些恐怖的畫面就變得越「真實」，彷彿是有人刻意偽裝出的幻象一般。

沈歌腦海中不禁閃過一個猜測，他是在接受陳醫生第二階段的實驗，注射了所謂的「病毒抗體」之後才陸陸續續出現詭異的畫面——

首先要知道，沈歌來到榕山精神病院本就是作為「實驗體」，換言之，他才是實驗觀察的對象。

充其量，也就是一隻「高級的小白鼠」。

那麼假象所謂的「第一階段實驗」只是在沈歌身上注入各種與詭異相關的實驗物質，甚至是「怪人樣本」，當他的身體能夠完全接受詭能，也就是系統所謂的「精神力」之後，第二階段的實驗展開。

只是與第一階段實驗不同的是，第二階段陳醫生等人的「觀察」由明轉暗，甚至不惜讓工作人員假扮一些恐怖的怪物，在沈歌受精神藥物影響的情況下，讓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從而激發所謂的通往夢境世界的「鑰匙」？

若是這個假設成立，那麼便可以解釋為什麼這些恐怖的存在面對沈歌時，沈歌的恐懼越小，看到的畫面就越「真實」。

正當沈歌感覺自己快要捅破阻擋真相的那張紙時，病房內的空氣溫度驟降了幾度，寒冷的空氣讓他止不住的顫抖。

沈歌張了張嘴，發現自己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身體也變得僵硬，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以前他覺得這是受恐懼影響，但現在他敢肯定和病房中驟降的溫度有很大的關係……很可能是，某種影響精神的毒氣！

沒等沈歌細想，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沉，接着直直的朝後倒去，「咚」的一聲摔在地上，摔得他兩眼發黑，疼得昏死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沈歌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旁邊交談，聽聲音很熟悉，似乎是陳醫生。

沈歌感覺身上被插著各種檢測儀器，他盡量放緩意識，接着通過「催眠」讓自己保持「昏迷」的狀態。

陳醫生等人圍在病床邊，一邊關注著沈歌的檢測儀器，一邊低聲交談着什麼，似乎這次沈歌蘇醒相比之前「提前」了一些，因此倒是讓他聽到了幾句與實驗相關的信息。

「他昨天晚上的情況有些反常，那幾個笨蛋差點讓他發現，把他們換了，讓2隊的人來。」

這聲音是陳醫生的，語氣中有種不怒而威的氣息，壓得那些白大褂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接着聽陳醫生的助理說道：「頭兒，雖然這小子出了一些小小的狀況，但我們成功激發了詭能反應，如果現在就中斷……豈不是前功盡棄？」

「激發？你沒看昨晚的報告嗎？他差一點就完全醒過來了……若非這次用的是『****3133』樣本，實驗就失控了！」陳醫生怒道。

「這……可我們也試探出，他應當是出現了第二個人格。」

「不對，不止第二人格，應當是有多種人格，你看，他面對那些怪物的時候，冷靜的不像話……」

「對，還有&」

那幾名助理似乎還想爭取一番，但陳醫生的態度很堅決，似乎要放棄二階段的實驗，轉而準備三階段。

「中斷這次實驗，準備第三階段。」

陳醫生髮話了，其餘人也只能遺憾閉嘴。

沈歌也不知道這三個階段有什麼不同，但現在唯一肯定的是，「無限循環」的情況應當已經解除了。

於是，沈歌漸漸放緩「催眠」的效果，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他這邊一取消催眠，檢測儀器上立即就出現了反應。

「住嘴，他要醒了。」陳醫生低喝道。

一時間，病房中只剩下儀器「嘀嘀嘀」的檢測聲。

沈歌緩緩睜開眼，故作疑惑的朝陳醫生等人看去，面露痛苦的說：「陳醫生，我這是……怎麼了？」

沈歌對這些人所說的「第二人格」十分在意，懷疑他們是不是將自己這個從「未來」返回的成年人靈魂當成了原本十歲身體的第二人格。

不過既然他們要實驗什麼「第二人格」，那他就配合一些，裝出一副人格分裂的模樣，走一步是一步，看他們會如何應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