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再見，沈淺

沈淺手裡拿著那張卡片，沒有說話，但是肩膀卻微微顫抖著。

他原以為這只是又一個任務世界的開始，沒想到漫不經心的背後，卻是機關算盡的溫柔和期許。

沈淺的鼻子有些發酸。

他知道自己有一定要回到這個世界的理由。

而且哪怕他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來到了這個世界，遇到的這些人和真摯的感情，也早已成為了沈淺捨不得離開的理由。

所有複雜的情緒在這一刻統統化為了慶幸。

而且既然這是他的世界，沈淺不管如何都不想放棄了，他要在這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里活下去。

「我在回到這個世界之前，就知道世界意識的存在是嗎？」沈淺問道。

「是的。」系統回答，他們曾一起穿越過許多世界，早已弄清了世界意識的本質，「每一個世界在發展成熟以後，都有可能會產生出獨立的意識，世界意識一旦產生，就會以操控人物編織一個個故事為樂，像是寄生蟲一樣吸附在一個個世界之中。」

世界是客觀存在的環境，本就不應該產生主觀的意識，更不應該試圖去插手世界的運行、人物的命運。

而且，世界意識雖然是世界的產物，但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主宰，它們更像是一種植根在世界大腦中的害蟲，危害著一個個世界。

許多世界在產生世界意識后，就為每個角色劃上了三六九等，只要是它們看中的主角，就可以擁有各種優待和特權，而不被它們看在眼裡的其他人，就是隨時都可以犧牲的炮灰。

越來越多的世界都在被所謂的世界意識所侵蝕，本來一個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卻在世界意識刻意的引導和操縱下，成為了一個個只上演狗血情愛的戲檯子。

各個世界里被當做炮灰慘死的人越來越多，積累起來的怨氣越來越重，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世界的能量場失衡。

而能量場失衡的世界會慢慢失去活性，完全淪為被世界意識操縱的世界，再也沒有任何擁有自由意識的個體存在。

主神已經發現了這些被稱為世界意識的病毒，但是由於世界意識與世界本身相連，無法直接清除。

在治不了本的情況下，於是只能先派穿越者進入各個世界幫助慘死的人們消除怨氣，緩解一個個世界的能量場，避免整個世界直接落入世界意識的控制之中。

系統和沈淺一起經歷了數百個世界，它一開始並不建議沈淺回到自己原來世界。

因為沈淺明明可以選擇進入一個新的世界，放下所有開始新的人生，又何必帶著痛苦回到一個被世界意識控制了的世界，冒著被操控、犧牲的危險苟且求生呢？

可雖然系統不建議，但它還是尊重沈淺的選擇。

因為它明白這是沈淺的世界，沈淺不可能放棄自己的世界。

而系統這次蘇醒，除了告訴沈淺真相外，也帶著另外的目的。

「為了避免被世界意識發現，你在刪除記憶之前與我約定，只有在你遇到真正威脅到你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才能喚醒我。」系統說道，「其實在回到你的世界我就應該消失，但這個世界意識太過強大，為了能最後再助你一臂之力，我可以用所剩的能量暫時屏蔽世界意識的影響，助你這次度過難關。」

系統的話音剛落下，就看見暫停在半空中的狂風暴雨動了起來，但不同於剛才的聲勢浩大，所有風雨慢慢消融於空氣之中。

然後烏雲被吹散，陽光穿破雲層，落在海面和驚慌失措的人身上，溫暖的像是一場奇迹。

沈淺艱苦久了，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繃住，沒想到他也有今天。

他終於也是一個用上金手指的人了。

「等等。」

但是沈淺注意到系統的話，連忙問道：「那用完僅剩的能量后，你會怎麼樣？」

系統頓了頓，最後還是坦誠道：「我會消失。」

沈淺張了張嘴，他沒想到剛喚醒系統，結果卻因為要救自己讓它不得不消失。

系統感受到沈淺的愧疚，說道：「這不是你的原因，這裡不是任務世界，我本就不應該存在。」

「很高興能最後能再為你做點什麼，只是這一次真的要和你說再見了。」

「不。」沈淺沒有任何以往的記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這句話時，有些悵然若失。

像是要失去了一個認識了特別久的老朋友一樣難過。

但是一切卻早已註定。

系統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只要世界意識能控制的人越少，它的力量就會越弱，堅持到最後吧沈淺，改變這個世界。」

一種說不出的苦澀從沈淺心底湧出，抵住了他喉嚨，想吐卻吐不出，只能艱難地咽下去。

走到這一步，他們耗費了許多力氣。

沈淺知道，到了他只能自己走下去的時候。

「再見。」他難過地與系統告別。

「再見。」系統的聲音逐漸聽不見，「很高興能陪伴你一起度過那麼多個世界。」

......

在徹底聽不見系統的聲音后，沈淺擦掉眼角的淚。

暴風雨已經平息，現在他要在屏蔽了世界的這段時間裡，抓緊去救其他人。

這時，時間也結束了靜止，倖存的眾人都發現了暴風雨忽然間停了。

大家驚訝地看著眼前變好的天氣，紛紛開始感謝上帝。

李承與也獃獃地看著天空。

沈淺卻沒有時間發獃，他一次次地游向海底。

好在時間及時，當沈淺氣喘吁吁地從水中把所有人撈出來的時候，大家還有氣息。

但是現在有一個難題擺在沈淺面前，這麼多個人需要做人工呼吸，他從哪個先開始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