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豬瘟

方媚也氣急敗壞，朝著眾人開口：

「她亂說，傻子發癲，家明哥哥怎麼可能拿過她錢？」

方思以似笑非笑看著他們倆——

還真是天造地設一對。

傅家明和方媚被她上下一番打量，心裡發毛。

突然，發思以收起笑容，她嚴肅開口：

「傅家明，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承不承認拿了我的錢？」

傅家明一口咬定：

「我沒拿！」

「如果說……我有證據呢？」

傅家明才不信這個傻子能有什麼證據，他一口咬定：

「我就是沒拿！」

「好的，那我去拿證據。」

方思以順著原主記憶，去房間找了個餅乾盒。

打開，裡面有一封信，因原主來來回回多次撫摸，摺痕位置有些破損。

原主不認識字，這封信，傅家明讓方士鴻代讀，但原主害羞，沒讓他弟弟幫忙。

方思以拿出那封信，打開，念著信：

【……士鴻，請一定替我幫你姐姐念信：思以，你匯給我的錢收到了。

這幾年你前前後後轉給我的錢，也有一千塊錢了。

除了好好學習、與你白頭偕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報答你。

你是我求學路上的啟明星……

讓天上明月將我對你的思念帶回給你……愛你的家明！】

方思以念著念著就「噗嗤」笑出來了，這個傅家明，仗著識了幾個字，賣弄這尷尬文采。

方媚醋意大發，早把村長女兒那種斯文秀氣拋開，朝著傅家明吼著：

「家明哥哥，你不是說只愛我一個人嗎？

傅家明聽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方思以那個瘋女人，那是假的，造假！方媚，你別相信她。」

方媚聽完后憋著一肚子氣：

這個方思以養豬，掙一千多塊錢有什麼了不起！

一個傻子，還敢出來跟她搶男人……

她倒想看看如果他們家豬出事了，這傻子還能怎麼嘚瑟。

想到這，她偷偷往豬圈方向走去。

旁邊方士鴻聽到方思以念信，滿臉疑惑，上下打量他姐姐：

姐姐不是連小學都沒有上過嗎？她什麼時候學會識字？

「傅公子，可以拿出你書本來對字跡呀。」

方思以笑得用力，不小心扯到頭上傷口，只得憋著，腮幫子鼓鼓模樣，居然添出好幾分可愛。

「另外，這邊還有匯款回執單呢！」

方思以拿了餅乾盒子一疊單子，拿著在傅家明眼前晃了晃。

「一千塊錢呀？這方思以養豬賺這麼多錢？」

「看她傻，人傻做事卻不傻。」

「就是說，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

「嗷……嗷……」

突然，豬圈位置傳來幾聲慘叫，尖銳、刺耳。

方士鴻聽到，趕緊往豬圈位置跑去。

中午已經給它們餵過豬食了，按理說，這些豬現在應該在睡覺才對。

「阿爸，阿媽，不好了，我們豬，全部口吐白沫！」

方德富和曹菊香聽到，更是嚇得不行。

這幾隻豬，一家人辛辛苦苦快一年，終於養大些，下個月就能出欄了。

這節骨眼一定不能出問題——

這暑假馬上要結束了，新學期報道，還等著賣錢交學費呢。

方思以聽到，跟著起身，瘸著身子，往豬圈挪去。

他們家今年，總共養了五頭豬：

豬圈內，有三頭豬已經倒下，在豬圈內來回甩身子。

另外兩隻，勉強能站著。

剛才那麼大聲「嗷嗷」叫，此時，一隻一隻，全部虛虛弱弱——

都在小聲哼哼唧唧。

方德富已經爬進豬圈：

「菊香，快，去找一些水，給它們喂一些，這麼大熱天，莫非是中暑了？」

這幾年為了讓女兒開口說話，他看了不知道多少本藥物書，算半個赤腳醫生了，豬跟人應該差不太多。

「阿爸，喝水行嗎？我們要不要去鎮上找獸醫過來？」

方士鴻見到這幾隻豬，明顯有些呼吸不上來。

方媚在一邊，帶著幸災樂禍：

「大伯，這幾隻豬豬，應該是得了瘟疫吧？」

圍觀那些街坊鄰居們，聽到方媚這句話，開始各種猜測：

「什麼情況，我上去看看！」

「老李，你可千萬別過去湊熱鬧，方媚這丫頭說得沒錯，可能真的是豬瘟呢……」

「天哪，豬瘟？那我們今天過來，會不會把這瘟疫帶回去？」

方媚聽完了，更是一番添油加醋，她對那些鄰居們說：

「大嬸，我跟你說，我看過書，這豬瘟可嚴重了，會通過空氣傳播呢！」

鄰居們聽到方媚這麼一說，一群人，都嚇得面如土色：

「那怎麼行！」

「方德富，你快趕緊，把這幾頭豬捂死。」

「對，可千萬別傳染給我們家，萬一傳染，你們要賠錢！」

曹菊香打著清水過來，聽到這群鄰居開口，她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不要動我們家的豬，它們中午都好好的，怎麼可能得豬瘟？」

方媚看熱鬧不嫌事大：

「伯母，我跟你說，這豬瘟感染后，發作非常快，你中午看它們活蹦亂跳，現在死了也很正常。」

傅家明在旁邊聽了，方媚聰明，她說得很有道理，豬瘟傳播性極強，他也跟著開口：

「是呀，嬸子，趕緊處理吧，別拖下去了，村民們都擔心傳染。」

方媚走到傅家明身邊，拉了拉他衣袖，她就知道，家明哥哥對她是真心。

這次，看這個傻子一家人怎麼辦！

方思以站在旁邊觀察豬槽，從裡面撿了一些豬草碎末。

方媚見到，大聲驚叫起來：

「啊，姐姐，你怎麼去摸那個豬槽？豬瘟最容易通過食物傳染了！」

有鄰居不明真相，聽到方媚這麼一說，趕緊問她：

「方媚，怎麼說？這個書上也有寫？」

「還是你們讀書人，知道得多，快教教我們！」

方媚聽完后，更加得意：

「哎，這食物容易攜帶豬瘟病毒！那個病毒呀，豬很有可能傳給人，說不準……我姐姐也會得豬瘟！」

說完她神經兮兮看著那些人，自己趕緊往後退：

「完了，我剛才也靠近我姐姐，這下怎麼辦？好危險！」

那些鄰居們聽到后，更加害怕，一群人都趕緊跟著後退。

這時候，已經有一隻豬不動彈了。

方思以彷彿沒聽到她說話，她搓著那把豬草碎末，再放在鼻子下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