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慢慢變老

你的眼裡有春有秋

勝過我見過愛過的山川河流?

蔣蔣是真的很驚訝，這是個什麼情況？

「蔣蔣，我說了你可別驚訝，也別叫。」

「好的，我是個淑女，你說吧。」

手機那頭的蔣蔣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決定喝口水，喘口氣。

「我和那個男生，是戀愛的關係。」

「噗!」

對面的蔣蔣直接一口水噴了出來。

然後就是出門關門的聲音。

「蔣蔣?」

夏語有點不確定，這是怎麼了？好像真的嚇到了她。

「我的親媽媽呀！夏語同志!」

「嗯?」

「你這是要上天啊！」

「額...」

「他是你的學生!」

「你不也是嗎？」

「呸！這能一樣嗎？能嗎？」

「額....」

「他是個未成年!你這是什麼？你是個老師!你們倆，這算什麼？」

「蔣蔣...」

「阿語，你是我們四個裡面最理智的!可你現在真的一點都不理智!你知道這對你有什麼影響嗎？你將來要做什麼？難道你都忘了嗎？」

「沒有...」

「你為了一個叛逆少年，難道還要搭上你未來大好前程嗎？為了一個他，值得嗎？」

值得嗎？

夏語也問自己，自己有很多的事要去做。

自己出身書香門第，將來畢業了可以找一個志趣相投的人相伴一生。

然後繼續自己喜歡的事業。

可是，他是蘇朗，他是那個小心翼翼的表達自己喜歡，為了自己什麼都可以做的男孩子。

所以，是值得的。

「蔣蔣，他是蘇朗，所以值得。」

「阿語，你已經20歲了！不是那個處在青春期，然後懵懵懂懂的少女了好嗎！」

「蔣蔣，這次算我求你，幫我這一次。」

蔣蔣真的是無奈了，幫，要怎麼幫？

市長下令，軍官突襲檢查，這是她們這種平民老百姓能夠插手的嗎？

「阿語，你是真的瘋了。」

夏語沉默，遇到蘇朗，自己就不再像之前的那個人了。

可是，如果那個人是蘇朗，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蔣蔣...」

蔣蔣扶額，嘆了口氣。

先不說這是夏語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去求人，她們一個宿舍的，親如姐妹，不可能不幫的。

「你讓我縷縷這裡面的關係。」

「好。」

蔣蔣家裡是做生意，經商的。

夏語家裡是教書的，書香門第。

林落的爸爸以前據說是從軍的，可現在是開道館的。

那，王佳呢？

蔣蔣突然有些疑惑，她們四個在一起住了兩年了，連彼此家裡有沒有貓貓狗狗都很清楚了。

可是，好像對王佳是真的不太了解。

因為王佳總是剪著短頭髮，穿衣打扮也是中性風，所以平日里都是「佳哥佳哥」的喊。

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好像就聽佳哥說了一句「哦，我爸爸是個當兵的。」然後，就到了下一個。

當兵的?

林落之前也說，她和佳哥是從小在軍區大院里長大的，所以關係就格外親密一些。

軍區大院?

額，好像有什麼事情是被自己忽略掉了。

對了。

軍官檢查!

「阿語，你可以去問問佳哥，她可能知道什麼。」

「佳哥?」

「對，她爸爸也是當兵的，你可以找她了解一下，然後再想辦法。」

「好的，謝謝你了，蔣蔣。」

「別別別，我可先說好，我不看好你和那個小屁孩，你自己好自為之啊！」

夏語笑，如果真的不在意，蔣蔣又怎麼會幫自己想辦法？

口是心非的女人。

「嗯，我去找佳哥了。」

「行吧，掛了啊。」

「拜拜。」

夏語看了一下時間，放學時間已經過了好久。

蘇朗說來接她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等的久了。

收拾了一下書包，直接下樓。

白襯衫，九分褲。

夏語一直覺得蘇朗的衣品是真的很棒。

平日里在學校，多是休閑打扮，可還是在一眾人群里凸顯出來，現在這種打扮，更是吸人眼球。

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呢。

「阿語。」

蘇朗看到她，眼睛都開始溫暖起來了，背後的夕陽也變得柔和起來。

夏語彷彿看到了很多年以後，自己和一個男生一起走在黃昏的街道，手挽著手，他笑盈盈的看著她，然後幫她將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那個時候的她，應該已經是滿頭銀髮了吧，而他，也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子。

他們一起慢慢變老，一起去那條吵鬧的小吃街吃最喜歡的咖喱飯，一起去那個安靜的奶茶店點一份果汁，兩個人喝，一起去早上的市場，挑選最新鮮帶著水珠的草莓，和賣水果的先生或女士一起討價還價，然後再按著原價付錢。

他們還可以去倫敦的特拉法加廣場上喂鴿子，看著那群白鴿在他們的手心裡吃食，然後讓路人幫他們拍一張照片留念。

但那個陪在她身邊的男生，應該也只能是蘇朗了吧。

「等久了嗎？」

蘇朗搖頭，等你，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走吧。有吃晚飯嗎？」

「沒有。」

夏語看了他一眼，將頭靠在他胸膛處，突然就覺得無比安心。

你年輕的臂膀，給了我堅持下去的力量。

如果我愛你真的有錯，那隻能說，我們遇到的時間不對，因為愛你，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愛情不是電視劇，幾經波折才能遇到那個人，也不是小說，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我和你，確認過眼神，你就是我想要等的那個人。

蘇朗攬著夏語，他不善言辭，更不懂得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愛意。

原本只是覺得，把自己的喜歡說出來就可以，可這不對，當你沒有那個能力為她撐起一片天空的時候，請不要去打擾她。

沒有你，她可能活的會更好。

可是，阿語，我已經打擾你了。

你能不能等等我，我會長大，會給你一個家。

我想給你撐起一片天空，我想陪著你慢慢變老。

我想在我的墓碑上刻著「夏語之夫」，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們去吃那家小吃吧。」

「好。」

兩個人的身影在夕陽下拉長，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