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神廟 第一百一十七章：上官家的過往
不曾料到的答案，讓梁九難和玉琅琊露出一抹驚疑之色。
雙胞胎？
但前提是……眼前這位老嫗，是怎麼活到這個歲數的。
念及至此，梁九難拱手問道：「敢問……婆婆怎麼稱呼。」
老嫗擺了擺手：
「老婆子我姓上官，單名一個玄字，你們稱呼我玄婆婆就行。」
「至於我那個妹妹，叫上官陰，早些年上官家破滅的時候，她就已經失蹤了。」
說著，上官玄看了看王老爺子和王勇。
后兩者點了點頭，便悄悄離開了這放滿祠堂的牌位。
隨著木門「吱嘎」一聲關閉之後，祠堂內只剩下了四人。
上官玄拿來了三個蒲團，招呼三人坐下，自己也是就著蒲團席地而坐。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上官玄幽幽說道：「你們想問，我這個老婆子為什麼還能活這麼久，是吧。」
「畢竟，一般的修行人，在實力沒有達到六品之前，壽命與常人無異。」
「而老婆子我，自然也不是什麼六品高手。」
梁九難點了點頭：「玄婆婆，所以……」
上官玄微微點頭：「我能活這麼長時間，正是因為你們口中所說的，在夢中拿到天狗大神賜予藥粉的緣故。」
「當年，惡天狗在我們數量村作威作福。」
「當時，包括上官家在內，還是四大家族。」
「那個時候，四大家族只不過是這裡的富紳家族而已，規模也遠遠沒有這般大，只是因為家中族老的緣故，在水涼村內的地位要高一些。」
「並且，水涼村若是遇到麻煩，諸如災情、疫症什麼的，也是我們四大家族出錢出力。」
「當時，惡天狗莫名其妙的找上水涼村之後，四大家族也曾經偷偷找過一些道門術士，但每一個幾乎都是鎩羽而歸，有些實力弱一些的，更是直接成了惡天狗的口糧。」
聽到這裡，梁九難不由問道：「婆婆，那……惡天狗的修為，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呢？」
上官玄搖了搖頭：
「不知。」
「哪怕我們之後已經開始修鍊，卻也無法看出對方的修為。」
「但是……既然是神，不管是正神還是惡神，總歸還是神明，自然不能以人的思維來測度他們吧。」
「總之，那個時候，挨家挨戶除了要上供固定的食物之外，最讓人心痛的，就是要取童男童女給惡天狗祭祀。」
「眾人害怕惡天狗的威勢，也只能在這種沒天理的日子當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蠶食，最終甚至只能做個衣冠冢。」
「而且，惡天狗十分狡猾，對於水涼村周遭看守得極其森嚴。村民們如果想要求救，就會被他直接吃掉。」
「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水涼村內的遭遇，不曾被任何人發現。」
「再加上，那個時候又是兵荒馬亂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一個久久沒有音訊的村落了。」
梁九難點了點頭：「婆婆，這樣的日子，你們過了多久呢？」
上官玄嘆了口氣，語氣當中帶著一絲凄苦之感：「過了……三十年吧。」
梁九難三人皆是心頭一凜。
三十年？
每年都要上供那麼多孩子，對於一個村落來說，的的確確算是滅頂之災了。
上官玄繼續說道：
「所以，在眾人已經絕望的時候，我有一夜夢中，卻見到了天狗大神。當時我嚇壞了，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
「雖然都是一模一樣的外觀，但兩者的眼神差距也未免太大。」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天狗不止一條。」
「夢裡，那位天狗大神給我了一包藥粉，他說這藥粉可以毒死惡天狗，而且不會讓他有絲毫察覺。」
「我本以為是自己夢魘而已。」
「可是，等我醒來的時候，的的確確是發現手中攥了一包藥粉。」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那麼，這就是希望。」
「既然我們供奉的不過是一個惡鬼，而且現在還有了殺死它的方法，為什麼不嘗試呢？」
「可事實上……當上官家私下偷偷找尋王家、陳家、張家的族老過來商議的時候，他們都害怕了。」
「他們都認為，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一旦被惡天狗知道，那對於家族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說到這裡，上官玄勾起一絲冷笑，眉宇里更是多了一抹譏嘲之色：
「一邊口口聲聲說惡天狗讓他們生不如死，一邊卻又享受著獻祭了子孫之後帶來的安定生活。」
「那群身子骨已經入了棺材的人，根本不願意正視自己的子孫正在遭受身心的折磨。」
「所以，最終敢這麼做的，只有我們上官家！」
「當時，我和妹妹上官陰，在家族當中的手藝最好，又碰上要供奉惡天狗了，於是我們姐妹兩個一合計，便用粉末製作了糕點，然後供養給了惡天狗。」
聽到這裡，梁九難眉心一跳：「那糕點……」
上官玄咧嘴一笑：「沒錯，那糕點……就是玲瓏糕……」
「準確來說，玲瓏糕從一開始出現，就是為了供奉天狗。」
「是在我們水涼村的一種傳統糕點上進行加工製作而成的。」
「後來，惡天狗果然死了，善良的天狗大神來了，我和妹妹作為毒死惡天狗的首要功臣，被降下了賜福。」
「從那之後，我和我妹妹就擁有了漫長的壽命。」
「落在外人眼中，他們自然是十分羨慕的。」
「但是……凡事也有代價。」
「惡天狗吃下玲瓏糕之後並沒有立刻死亡，所以便在上官家發了瘋地傷人。」
「後來，那恐水症更是在上官家不斷蔓延，以至於最後就活下來我和妹妹兩個人。」
「從那之後，我妹妹上官陰性情大變。」
「三大家族則將我們姐妹倆奉為了老祖宗，讓我們和後人訴說著那段歷史。」
「但我妹妹終究變化太大，某一天晚上，自己就離開了這裡。」
「這麼多年，她也從來沒有回來過，我還以為……」
梁九難眉頭一皺：「婆婆，既如此，為何她要害死那些在揚州城的三大家族的人呢？」
上官玄看了梁九難一眼：「或許，她是怨恨三大家族的人吧，認為是他們的原因，才導致……我們上官家的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