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開山將軍
李九被嚇了一跳，手一抖開水撒到身上，燙得他哎呀一聲。羅開誠循聲望去，只見河面上快速開來一艘小船，船頭上站着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白頭髮的老者。
船一靠岸，老者就怒氣沖沖地下了船，「你們咋回事？不知道這裏是禁火區嗎！」
李九抱着肩膀站起身，「大...大叔，誤...誤會，我...我們是進山游...遊玩的，不...不小心掉...掉進河裏，結果就...就被衝到這了。我...我們是人...人生地...地不熟，身...身上又......」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聽着李九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半天，老者趕緊擺擺手，「你們是迷路了是吧？」
「對，沒錯。」羅開誠點點頭，「我們點火也實在是迫不得已，因為怕失火，所以選擇了在河灘的位置上。」
聽完之後，老者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我們就是看到煙才趕過來的。我是下面東河村的村長，你們先跟我們回村吧。來吧，上船。船艙里有毯子，你們先披上。」說完又朝着另外兩個村民說道：「你們打幾桶水把火澆滅。」
羅開誠和李九急忙道謝，就這樣跟着幾人到了東河村。
村長把他們安排在了村委會，衛生所的醫生幫他們處理了一下傷口。兩個人飽餐一頓，又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就沉沉地睡去了。
等羅開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起身看了看還在昏睡的李九，點了支煙走出了門外。
此時已至深秋季節，山裏的空氣更是涼了幾分，羅開誠下意識地裹緊了衣服。
東河村三面環山，站在院子裏抬眼望去，山坡上或黃或紅的樹葉間還夾雜着一片片的綠色，如同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煞是好看。
羅開誠正望着山坡出神，身後突然有人說話，「醒啦？」
他轉身看去，就見村長笑呵呵地朝他走了過來。
「剛起來，這次真是太麻煩你們了。」
「欸。」村長擺擺手，「這都不算啥事嘛！」
「您抽一支。」羅開誠掏出口袋裏的煙剛要遞過去，村長卻把他的手按住了，隨後從口袋裏掏出煙袋，「不用客氣，我習慣抽這個。」
羅開誠掏出火機幫他點上，村長一邊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一邊打量着他，「你當過兵？」
羅開誠有些驚訝，「您怎麼知道？」
「哈哈，」村長笑了起來，「我也是部隊轉業，你這走路的姿勢，站着的身板，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羅開誠也笑着點頭，「對，村長，您說的沒錯。」
「叫我老馬就行。」村長眯起眼睛嘬了口煙袋，「後生，你們來這山裏幹啥？」
羅開誠沉吟了一下，「馬叔，您知不知道仙人聚？」
「仙人聚啊？」村長老馬想了一會兒，「哦，我想起來了，離我們村還挺遠的，要翻好幾道山樑。好多年前我去過一次。」他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上面有一座破廟，你們該不會是想去那吧？」
沒等羅開誠說話，老馬就又接着說道：「我勸你們啊，別白跑一趟。那座廟早就荒廢了，裏面什麼也沒有。而且上仙人聚要經過一條弔橋，我們當年去的時候，那橋就不太穩當，現在那橋還有那廟可能早就塌了。」
羅開誠當然清楚事實確實如老馬所說，但橋和廟並不是自然老化坍塌，這其中他們也是助力不少。
「我是想問，那廟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或者一些關於那裏的傳說。」
老馬笑着搖了搖頭，「沒聽說。這幾年啊，總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進山探險，然後發一些故弄玄虛的視頻到網上。咋？你們也是干這個的？」
羅開誠連忙搖頭，「不，我們不是，我們來這裏就是，嗯，就是遊玩。」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太複雜，也沒辦法給老馬解釋清楚，所以乾脆敷衍了一個理由。
老馬點點頭，「那你們就沒必要去仙人聚了，那個地方啥也沒有路還危險。遊玩的話，我們東河村就可以啊。交通多方便。我告訴你們啊，我們這前不久發現了發現了溶洞。」
「溶洞？」
「是啊，」老馬抽著煙袋，「你們要想去的話，我就找人帶你們過去。現在還在開發，不收費，等你們下次來的時候，再想去就要買門票啦。」
「行啊，謝謝馬叔。」羅開誠說道，「等我那個夥計醒了，先吃點東西。」
「好好。」老馬抽著煙袋走回了村委會辦公室。
羅開誠回到他們住的屋子，卻發現李九已經不見了。他正在納悶，就看到李九提着一個膠袋走了回來。
「去哪了？」羅開誠問道。
李九從袋子裏掏出速食麵、火腿腸和麵包，說道：「村裏有...有小賣店，我去買...買了點吃...吃的。」
看到桌子上的食物，羅開誠的飢餓感也逐漸地湧現出來。
十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已經熱火朝天地吃了起來。羅開誠一邊吃着泡麵一邊把剛才和村長老馬的對話告訴李九。他原本以為李九對一個景區溶洞沒有興趣，可誰知李九聽了他的講述竟然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你說，這...這有溶...溶洞？」
「對啊，老馬村長告訴我的，新開發的。」
「那就對...對了。」李九突然笑了起來，「這真是得...得來全不...不費工夫。」
「什麼意思？」羅開誠追問道。
李九看了看窗外，「我剛...剛才去買吃...吃的的時候，聽另...另外兩個村...村民議論，說洞...洞裏發現了開...開山將軍壁...壁畫，他...他們買貢...貢品去拜...拜一下。」
羅開誠聽了有些不解，「開山將軍？有什麼問題嗎？」
李九吸了一大口面，用叉子在桌面上比畫着，「這開...開山將軍屬於傳...傳說中的儺神，懂...懂嗎？」見羅開誠一個勁地搖頭，就擺擺手繼續說道：「哎，算...算了，一...一兩句也說...說不清。我就告...告訴你，關鍵是這開...開山將軍的頭上長了兩...兩隻角。」
聽李九這麼一說，羅開誠恍然，「你是說那洞裏的壁畫上有可能畫的根本就不是開山將軍，而是......」說到這他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而是咱們看到的那個？」
李九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事不宜遲！」羅開誠把手裏的麵包塞進嘴裏，「我現在就去找村長。」
由於前往溶洞的柏油路還沒有修通，羅開誠和李九隻能坐在農用三輪的后兜里一路顛簸。
駕駛員自稱大劉，四十多歲，是村長專門為他們找來的嚮導。
大劉一邊儘力穩住車把，一邊側頭問道：「二位老闆是專門來我們這看溶洞的？」
因為農用三輪的噪音太大，羅開誠只能盡量地往前靠，大聲回答：「我們之前也不知道，聽老馬村長說起才知道你們這也有個溶洞，所以就過去看看。」
「哦哦，」大劉點點頭，「你們回頭給我們這多宣傳宣傳，這個景點要是成了，我們也能跟着脫貧致富了。」
「好，沒問題。」
走了不到一個小時，三輪車在一個洞口面前停了下來。一些工人進進出出，旁邊堆放着一些鋼筋水泥腳手架。
羅開誠和李九跳下車，跟着大劉往裏面走。
剛進入洞口，周圍的光線立刻暗了下來。大劉拿起兩頂安全帽遞了過來，「二位老闆帶上吧，安全第一。」
羅開誠還是第一次進入溶洞，溶洞內部多姿而又神秘的美讓他忍不住驚嘆。
洞口外面的光線，加上施工用的燈光，在溶洞內部形成了斑駁的光影。大量的石筍石幔形態各異，在光影走流轉，彷彿鮮活了起來。
大劉領着他們一邊走，一邊大致地介紹著。羅開誠和李九的眼睛已經不夠用了，只能機械地點着頭。
兩個人就真的如同遊客一樣，遊覽了好久。直到溶洞中搭建的臨時棧道就走到了盡頭，二人才緩過神來。
大劉打亮手電筒，往裏面照了一下，「修整比較完善的是剛才這些地方，再往裏面還沒有開發，路非常難走。安全起見咱們就不過去了。」
兩個人一聽，立刻對視一眼。這可不是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
李九使了個眼色，說道：「大...大劉哥，我今天聽...聽人說，這洞...洞裏發現了壁...壁畫。」
「是啊，」眼見大劉有些猶豫，羅開誠也趕緊在旁幫腔：「這古代的壁畫比較難得啊，我們也想過去看看，大劉哥，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這個......」大劉面露難色。李九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鈔票塞進來了大劉的手裏，「就...就當我們買...買門票了。」
大劉低頭掃了一眼，隨即點點頭，「行！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