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有主了沒
「你還要幹嘛？」
「我突然想要上廁所。」
「那好，我在車上等你。」
段斯域先走，兩人腳步都即將要走向對方時，都停了下來，互相看著，任人穿梭在他們旁邊走來走去，而他們卻像是定格的。
「你跟他是在交往嗎？」
問著這話的時候，李潤澤眼神里的情緒很受傷，而藝琳自然明白他嘴裡的他是指誰。
「不管我的眼睛在看誰，我的身邊走著誰，或者是我跟誰交往，都跟你沒有關係了。」
「你是我的女孩兒，你的眼睛里只能看我。」
一個衝動，李潤澤大步往前一邁，攥住藝琳的手，炙熱的眼睛里映著她的臉，那眼神里，還有著點點的憤怒。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都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我的眼睛里為什麼只能有你？我是你的，可你卻不是我的！」
這一直是她怎麼也放不下的心結，說完，小小的身影倉惶逃開。
再說下去，再與他糾纏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哭了，每次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眼淚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他永遠都能在任何場景任何時間輕易調動起她的情緒。
李潤澤站在那兒，像是被甩掉的那一個，連背影都滿是孤獨。
她怎麼不問問他，怎麼會一個大男人來逛商場？
如果她問了，那麼他會回答，其實他今天，就是專門來為她挑選新春禮物的。
看著她遠走的背影，攥緊了手裡的深紅色戒指盒……
***
「媽，我們回來啦。」
董媽笑著應，看著他們兩個孩子成雙成對的進出，實在打心裡覺得般配。
而他們的相處模式，也完全像是一家人的氣氛，一對小兩口，和一對老兩口。
回到家，藝琳就拿著剛買回來的毛線，照著圖冊開始認真的鼓搗起來。
有點事情研究，起碼能分散一點注意力，否則很討厭只是會想起他的自己。
段斯域坐在對面，像是故意要打擊她的自信心似的，不過聲音是很溫和的。
「你那麼笨，這麼高級的東西能玩明白嗎？」
「我有很認真的在學好不好？」
藝琳從圖冊里抬起頭白了他一眼，對於新學員需要鼓勵的不懂嗎？
「你想要織什麼？毛衣嗎？」
段斯域扯著脖子好奇的往她手裡看了看。
聽他這一問，藝琳才認真的看了看手裡剛剛織出一小塊的織物，歪著腦袋想了想。
「嗯……我也不知道，這個我先練練手，等我搞明白了再說。」
「那……你手裡的這個有主沒呢？」
「有什麼主？」
「呵呵，我的意思是，要是沒主兒，我就勉為其難的把你的處女作收了。」
段斯域表面上說的很勉強的樣子，可實際心裡呢，正好是相反的。
看到過身邊有哥們兒收到女友親手織的毛衣圍脖什麼的，當時就感覺很羨慕，這份心意，跟用錢買來的禮物意義不同。
要是能得到琳琳親手織的東西，無論她織成什麼樣，都足夠讓他興奮的一晚上睡不著覺了。
其實，男人有時候也是會口是心非的，尤其是個性靦腆的大男孩兒。
「哼，還勉為其難……」
藝琳明顯對於他的用詞相當不滿意，不過也沒說這個到底給不給他。
段斯域還想湊近了看的時候，藝琳馬上換了一個姿勢不讓他看。
「不要偷窺我的傑作。」
還沒成型的東西，在不完美的階段，不想給任何人看。
「算了，我不看，你慢慢鼓搗，不過要小心別扎了手。」
「嗯。」
藝琳頭也不抬的專心致志沉浸在自己的作品當中，創作的過程是快樂的，一想到自己即將織出來一件成品，心裡就覺得好自豪。
眼看就要過年了，家人忙著準備年貨，變著法的給兩個孩子做好吃的，又不時有親戚朋友過來，生活節奏像一下子快起來似的。
而藝琳就專心忙著她的針織大作，兩耳不聞窗外事，偶爾跟段斯域抬一會兒杠。
「你的習慣好像老人家啊！」
他不喜歡去遊樂場，也不喜歡去娛樂場所，異性朋友少的可憐，走在街上讓他看美女他都懶得看，根本就不像血氣方剛的男兒嘛。
反而喜歡看報紙，喜歡喝茶水，家裡陽台上的藤椅，如果不看一眼那個側影，會以為那個戴著眼鏡邊喝茶水拿著報紙看的人是老爸。
為此，藝琳總是沒少取笑他。
*
「咚……咚……」
夜晚的窗外，鞭炮和煙花聲絡繹不絕的響起。
今天是除夕夜，在中國來講算得上是最隆重的節日了，到處張燈結綵，美麗的煙花不時的綻放在頭頂的天空中，點綴了漆黑的夜，絢爛歡騰。
藝琳手拄著下巴倚在窗檯，歪著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睛仰望著外面的煙花，看起來是在欣賞，可實際上卻是在心裡裝著小小的心事。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在這樣的節日里，愈加覺得傷感，明明她是在自己溫暖的家中，有父母的陪伴，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究其原因……逃不過一個『他』字！
因為他和她有個家，在這傳統的節日里，他理應陪伴在她的身邊。
也許他們在一起吃餃子，看電視，也許他們在那個溫暖的家中，正做著所有自己以前想要和他一起做的事。
無數次的幻想過，如果她能和他有個家，該是什麼樣子的。
可，僅限於幻想，也許以後連想都不會想了。
這會兒的廚房裡，藝琳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段斯域這小子竟然在跟老媽一起包餃子，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行啊，斯域，你還會包餃子啊？」
「嗬，這有什麼難的？我看我媽包一遍就會了。」
藝琳上下瞧了他一眼，而後傲慢的撅嘴，走開了。
不知道他越是表現的這麼聰明，就越是證明她的笨嘛？
可是不得不承認，男孩子的學習能力，更多時候真的是比女孩子強。
「琳琳，你也過來學包餃子，都比不上斯域，將來嫁出去連餃子都不會包，婆家肯定會覺得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教好。」
聽完董媽這句話，段斯域就在心裡想，要是能嫁給他就好了，爸爸媽媽本來就很喜歡藝琳的，不會隨便挑她毛病，不會包餃子又算什麼？只要他會就行了。
有人習慣付出，可有一種人，只習慣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