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小野賢一郎
五分鐘之後，井上重新坐回了車裡，整個人都在因為某種原因輕微顫抖。
就算是坐到了警視廳廳長的位置，井上也從來沒有擊斃罪犯的經驗。
更何況田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他的同僚。
回到駕駛位上，井上一直在猛地吸氣呼氣，能明顯看到胸口的起伏，久久未能平復。
攥著某種東西的右手微微抬起，上面還有鮮血在順著指縫流淌。
「陳燁先生，這是您要的東西。」
井上的右手跟聲音都有些顫抖，不過他在儘可能地保持平靜。
通過某些不正當手段一步步爬到廳長位置上的井上，絕對是第一次經歷像今天這樣血腥的場面。
這更顯示出村上啟作對他的看法是何其的準確。
井上的確是一個毫無能力只會瞎指揮的蠢貨。
「井上廳長，不必這麼緊張，這裡很適合殺人滅口，難道不是嗎？」
陳燁睜開眼睛，接過井上手中的眼球，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語氣平靜。
陳燁如果記得不錯的話，井上曾經反覆強調過這一點。
「是…是…」
井上恨不得給自己的嘴巴來幾下，先前真是多嘴。
陳燁並沒有繼續開口，此時他的腦海之中，正有一連串的聲音響起。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集田中的眼球！】
【叮！收集物可存放系統空間，宿主可隨時取用！】
【叮！收集完成，收集工具—神隱已永久化！】
雖然不知道田中的眼球有什麼用處，但陳燁還是把它放進了系統空間，空間之中，「雷切—文字」正靜靜的橫在那裡。
收集成功后，他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那裡太久。
「井上廳長，我想我們可以聊一聊有關於小野先生的一些事情。」
陳燁再次開口，同時他的打開車窗，右手伸出車外。
在他的五指之間，此時有一圈圈的電流流轉。
紫色的電弧如同自上而下流淌的涓涓細流，從車底一路蔓延，最後流淌到田中的屍體邊上。
滋…
已經徹底死亡的田中，屍體還保留著某種條件反射，在電流的刺激下，田中的屍體開始抽搐起來。
空氣之中，頓時有皮肉被燒焦的氣味傳來，一股黑煙升騰而起，讓井上不自覺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呼！
一團火焰在田中的屍體上升起，搭配上田中還在不斷抽搐的身體，這讓井上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小野賢一郎，他是「組織」在新宿區的負責人，我從來沒跟他見過面，只是通過幾次電話。」
井上把目光從車窗外收了回來，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儘可能的清晰。
用他那不太聰明的腦袋想想，井上也知道，車外的動靜，是身邊這位不知是「惡魔」還是「神明」的存在的手筆。
不管怎樣。
都是他無法違抗的「至高存在」。
反正在他眼裡，善惡的界限並不清晰，達成目的才是人生價值的體現。
對於「至高存在」的問題，井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我聽說他喜歡參加一些特別的聚會，在新宿區的一些高級私人會所，應該能找到他。」
如果是井上跟田中算是同僚的話，那麼小野賢一郎絕對算得上是他某種意義上的上級。
「井上廳長不必緊張，找不到也沒關係，到時候他會主動聯繫你的。」
陳燁又閉上了眼睛，就好像剛才只是隨口一問一樣，這讓井上越發覺得陳燁過於深不可測。
「該回去了。」
田中的屍體燃燒的很快，或許是因為他平日里生活太過於優渥，滿身都是助燃的油脂。
在陳燁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地面上只剩下一顆被熏黑的彈頭，以及一些風一吹就會四處飄散的黑灰。
陳燁並不在意彈頭被人發現，甚至剛才出手也只是在測試自己的能力。
「我們要直接回警視廳嗎？」
井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試探性的問道。
「之後我怎麼聯繫您？」
想了想，井上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他是一個十分上道的人，跟良子屬於是兩種極端。
今天過後，陳燁已經有了自己的把柄。
甚至他這樣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把柄。
與其到時候等陳燁有事的時候找上門，還不如自己現在主動湊上去，說不定這樣還能夠留一個好印象。
尤其是在見識了陳燁的手段之後，井上的三觀已經完全顛覆。
「組織」再怎麼手眼通天，那也是凡人層面的制霸。
他眼前的這個存在，完全是另一種維度的恐怖。
「把我放在市區就行。」
陳燁說完，拿起了井上放在車前的電話，示意對方到時候可以通過這個聯繫。
不過這得等井上獲取到更多有關於小野賢一郎信息的時候再說。
陳燁沒有直接解決井上的原因便是如此。
像田中這種出來拋頭露面的，在他背後的組織之中，只能算作是小魚小蝦。
想要維持這種程度的跨國犯罪，涉及到的關係網超乎尋常人類的想象。
而且根據陳燁的觀察，田中背後的「組織」，業務種類繁多。
「「組織」的規模難以想象，關係錯綜複雜，沒人敢說他了解「組織」的全貌。」
井上已經倒車駛出的工廠，神色已經開始逐漸放鬆下來。
他似乎是猜到了陳燁的心思，明白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惡魔」對自己並沒有太多的興趣，竟然開始主動給陳燁講起了一些有關於「組織」的事情。
「三年前無意之中我跟他們攀上了關係，這才一步步混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當然，我也給他們帶來了不少便利，比如說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抽空某個特地區域的警力。」
「不過他們具體在做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井上彷彿是面對審查主動交代問題時一樣，把這些年自己對於組織的一些了解，一五一十地說給了陳燁。
很顯然。
「組織」在扮演神明……不，應該是說在扮演「天庭」，凌駕於世俗超越於階級的存在。
不過井上對於「組織」的了解顯得格外淺薄，甚至連田中這樣的小魚小蝦，他還是半年前才見到對方的面。
陳燁對此並不覺得奇怪，這組織存在的時間說不定比井上的命還長。
它在這片大地上根深蒂固，維繫多年，有這樣的能量也理所應當。
「前面就是新宿區最繁華的街區了，那裡人多眼雜。」
全程都是井上一個人自說自話，他自己習慣了。
不過這一次，陳燁出人意料地回應了他一句。
「把你身上的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