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才走了半年,你竟然嫁人了

第5章 我才走了半年,你竟然嫁人了

「聽說四姑娘為了照顧序哥兒,衣不解帶地守了好幾天,都累病了,這幾日都沒去壽寧堂請安呢。」

彩秀從外面打聽八卦回來,興緻勃勃和姜穗寧分享。

姜穗寧笑了笑。

韓凌雪這招苦肉計用得不錯,一時半會兒的,韓老夫人估計也不好意思再提納妾的事了。

她手下動作不停,算盤珠子打得飛快,錯落有聲,節奏十足。

出生在姜家,從小聽着算盤珠子聲長大,姜穗寧天生對賬目極為精通,從沒有算錯過一筆賬。

可她做過最虧本的買賣,就是為平遠侯府賠上了一生。

「小姐,您最近越來越像在家時的樣子了。」

彩秀見姜穗寧拿起了久違的賬本,心中也是歡喜。

「我本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硬裝也裝不出來,反倒惹人笑話。」

姜穗寧已經看開了,這輩子她絕不委屈自己,討好韓延青和侯府一家子。

翌日,王媽媽來棠華苑,說要從賬上支一千兩,給韓延青在城北大營打點應酬。

「一千兩?」

姜穗寧驚訝地看着王媽媽,一推手裏賬本,「如今公中的現銀只剩五百多兩,還要管着侯府一家子的花用,我上哪兒給你變出一千兩來?」

王媽媽沒想到,一向有求必應如散財童女的姜穗寧會拒絕,脫口而出:「不是還有夫人的嫁妝銀子?」

姜穗寧臉上多了幾分意味深長:「是婆婆讓你來找我要嫁妝銀子的?」

王媽媽反應過來,連忙捂嘴,「沒有沒有,是奴婢僭越了。」

越是高門大戶越是要臉面,誰家婆婆敢大咧咧管兒媳婦要嫁妝銀子的?

要的就是個你情我願,心照不宣。

姜穗寧笑了下,又故意嘆氣,「我明白婆婆的意思,只是我的嫁妝鋪子剛投了一筆錢去進貨,一時半會兒挪騰不出這麼多銀子……」

那不是還有你娘家嗎?

王媽媽不敢說,只能期待一向「聰慧」的三夫人自己開口。

「這樣吧,如果婆婆允許我最近多去鋪子裏看看,早點把存貨出清,興許我手頭就寬裕了,也好為夫君前途打算。」

王媽媽回去稟告,韓老夫人自然答應,還給了姜穗寧自由出入的腰牌,以後不必來報備。

姜穗寧順利出了侯府,先去了她名下的綢緞莊,等幾個管事過來回話。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人頭鼎沸,似乎格外熱鬧。

彩秀出去打聽了一圈,「是去西南平叛的大軍得勝歸來,回京報捷了,一會兒正好經過咱們這條街。」

姜穗寧嗯了一聲,也沒多想。

朝廷平叛這樣的大事,目前離她這個小女子還太遙遠了。

她正發着呆,茶室的門忽然被大力推開。

一個穿着黑色軟甲,身材高大,渾身散發着凜冽寒意的英俊男子徑直走了進來。

他五官生得極為俊朗,面部輪廓分明,如書畫大家精心描繪的上好丹青。額頭飽滿,鼻骨挺直,冷白的皮膚襯得唇色殷紅,好像吃飽饜足的猛獸。

那雙鳳眼微微上挑,自然而然帶出一股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矜貴傲氣。

綢緞莊的掌柜跟在後面慢了一步,連忙解釋:「東家,他說是您的故人……」

姜穗寧對上來人英俊冷漠的面龐,驚訝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我記得你奉旨去西南督軍,如今也該回來了。」

彩秀也認出男人身份,連忙顫著聲兒行禮:「見過商大人……」

商渡,皇帝身邊最得信任的寵臣,年紀輕輕便接管了玄衣衛,掌刑獄之權,監察百官,朝中無不聞風喪膽。

背地裏還要罵一聲弄權奸佞。

「沒錯,我回來了。」

商渡輕嗤一聲,黑眸里蘊著化不開的堅冰,語氣更加森然,「我才走了半年,你居然嫁人了。」

仔細聽,那話里竟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姜穗寧莞爾一笑,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

「商大人這話有趣,女子到了年紀自然要嫁人。」

自打商渡進了門,屋內的空氣都彷彿遭了凍,掌柜和彩秀連大氣都不敢喘,低頭垂手站在角落裏。

只有姜穗寧言笑如常,還把茶杯往對面座位推了推。

商渡冷哼,抬手一掀袍角,大馬金刀般坐了下來,拿起茶杯一飲而盡,神情依舊不悅。

「我怎麼聽說,是你被人從湖裏濕淋淋撈上來,不得不嫁的?」

姜穗寧這才微微變了臉色,在心底暗罵了聲玄衣狗。

離京一年多,怎的消息還這麼靈通!

她強撐著挺直脊背,給自己挽尊:「一場意外而已,也可以說是天定姻緣,戲本子都不敢這麼寫呢。」

「天定姻緣?」商渡面上譏笑之意更甚,俊逸的五官莫名有些扭曲,語聲寒涼,「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姓韓的?」

姜穗寧在商渡面前向來是輸人不輸陣,逞強點頭,「我夫君少年英才,前途無量,我能嫁給他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夠了。」

商渡打斷她的吹噓,寒著俊臉起身,臨走時冷冷丟下一句:「看來你的眼疾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待他出了門,姜穗寧沒好氣地呸了一聲。

「死太監,管的倒寬。」

不就是拐著彎兒罵她眼瞎么?

彩秀戰戰兢兢道:「小姐,那可是玄衣衛首領,商大督公啊,你怎麼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罵他了。」姜穗寧一臉無所謂,「看在舊日的『交情』上,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小時候姜穗寧調皮,再加上父母溺愛縱容,讓她女扮男裝,以「姜四郎」的身份跟着父兄四處遊歷行商。

在江南的那幾年,她和住在隔壁的窮小子商渡沒少打交道,一見面就跟烏眼雞似的,掐的厲害。

幾年過去,姜穗寧回到京城,乖乖扮回姜家小姐,跟着母親赴宴相看時——

姓商的臭小子竟然不知怎麼凈身入了宮,還越爬越高,成了皇帝的寵臣,玄衣衛的太監頭頭?

姜穗寧每每想起都又氣又恨:早知道他家窮成這樣,當初還不如帶他一起回京城……

「奴婢也想不通,商大人那麼俊的相貌,居然,居然是個……太監?」

彩秀緩過神來,也沒那麼害怕了,甚至還有膽子和姜穗寧一起感慨。

傳聞中,商渡的長相有多俊,他在牢裏用刑的手段就有多狠。

神仙相貌,閻王手段,卻還是個不能人道的宦官,真是讓京城一眾千金小姐又愛又恨,又懼又念。

「他腦子被驢踢了,活該一輩子打光棍。」姜穗寧恨恨吐槽,又灌了一大口茶水。

很快幾個掌柜陸續到了,姜穗寧收起不快的情緒,認真跟他們對起賬本來。

彩秀站在旁邊伺候茶水,無意中往窗外的樓下瞥了一眼,正好看見角落裏一抹專屬玄衣衛的黑色披風,嚇得一縮脖子。

糟了,該不會是商大人生小姐的氣,派了探子來盯梢吧?

她要不要提醒小姐一聲?

可是看小姐現在興緻勃勃的樣子,還是別打擾她了吧……

彩秀一邊糾結,一邊胡思亂想:小姐一遇上商大人,似乎又變回嫁人前的活潑模樣了呢。

她跟姑爺相處時可從沒說過這麼多話,更別提鬥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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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寵妾滅妻九千歲抄家求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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