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岳家刀要找死，成全他。
黃飛鴻是佛山民團的武術總教頭，再加上在杏林和武術界的地位，提督答應見他。
提督做中間人，邀請了英國的少尉威根斯和美國商人積遜，安排黃飛鴻來和他們商談賠償菜販的事情。
當威根斯和積遜得知，黃飛鴻是來找自己要賠償，頓時就笑了。
他們笑得很輕蔑，很放肆。
低賤的清國人。
不要說是射殺菜販，就算是槍殺了清國官員，還不是白死了。
北京紫禁城的那位老佛爺見到西洋人都得低下頭額。
洋人也就是在和義和團對抗的時候，稍微吃了點虧。不過，也是無傷大雅。
最後，還不是清國朝廷出面，把義和團給鎮壓了。
黃飛鴻名氣大，武藝高強。可是和他們高貴的西洋人有什麼關係？
在威根斯和積遜的眼裡，黃飛鴻同樣只是個低賤的黃皮猴子。
提督不停暗示，讓黃飛鴻不要惹怒了洋人，到時候不好收場。
黃飛鴻覺得自己有理，執意要美國商人積遜賠償菜販們的湯藥費。
提督見黃飛鴻如此不識時務，狠狠一拍桌子，惱怒道：「黃飛鴻，你不要再胡攪蠻纏。本官讓你來見威根斯將軍和積遜先生，是給你這個民團武術教頭面子。你還想要賠償？請問你是哪個衙門的官啊？你有什麼資格和洋大人談銀子？」
黃飛鴻一臉正氣，說道：「提督大人，洋人打傷了我們的人，就是不對。洋人必須給一個交代。」
提督嗤笑：「什麼我們的人？不過是幾個賤民菜販罷了。積遜先生剛才說了，是誤傷。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你不要再鬧騰。」
談不下去了。
黃飛鴻只能忍氣吞聲，出了提督府。
黃飛鴻心中暗道：「怪不得我邀請曹陽一起來，他直接就拒接了。曹陽怕是早就料到了是這麼個結果。」
令黃飛鴻沒想到的是。
剛離開提督府沒多遠，自己就遭到沙河幫的襲擊。
沙河幫人多勢眾，幫主又是一個瘋子。
曹陽不敢向大酒樓和商行收保護費。
沙河幫就敢。
論喪心病狂，論鬥狠，曹陽是比不過沙河幫。
只不過，曹陽是個冷靜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的定位。
什麼人能招惹，什麼人招惹不起，曹陽心中有數。
像沙河幫這樣的搞法，相信很快就會玩完。
黃飛鴻憑藉一身高明的武術拳法，擊退了沙河幫數十人。
……
沙河幫主回到了據點，額頭包著紗布，看著手下們，憤怒道：「廢物。你們他娘的全部是廢物。這麼多人，襲擊一個黃飛鴻，竟然還被他打傷了三十多個。」
一個漢子說道：「幫主，黃飛鴻的虎鶴雙形拳和無影腳很厲害。佛山那些拳館的掌門人，都承認黃飛鴻是佛山第一。」
沙河幫主說道：「既然咱們拳腳打不過黃飛鴻，那就用弓箭。要是能搞到洋槍就好了。老子就不相信，黃飛鴻刀槍不入，能抵擋住洋槍和弓箭。」
「上次咱們被當街殺了六個人。讓你們去找兇手，你們也找不到。哼。就把這一筆血債算到寶芝林的頭上。」
「還有。」
「我們暫時干不過黃飛鴻，但是我們可以搞黃飛鴻身邊的人。」
「寶芝林里，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武藝高強。我記得黃飛鴻身邊不是有一個非常靚的女人嗎？」
一個青年笑著說道：「我知道，她叫十三姨。聽說她剛從西洋回來，還懂洋文。」
沙河幫主臉上露出了邪笑，說道：「十三姨？好名字啊。是黃飛鴻的女人，那老子就不客氣了。盯著寶芝林，找機會綁了那個女人。咱們要找拳術高手。幫會裡沒有拳術高手可不行。你們這些廢物，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去給老子找真正的高手，我有銀子，請得起。」
沙河幫痛恨寶芝林，是因為寶芝林總是阻止他們，動不動就抓他們人去衙門。
黃飛鴻擋了沙河幫主的財路，他肯定恨不得寶芝林早點完蛋。
別人敬重黃飛鴻。沙河幫只是一群亡命徒，他們只要搞銀子，要女人。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敬畏。
……
雨下了兩天一夜。
清晨。
雨已停。
曹陽帶著嚴振東去酒樓「吃早茶」。
梁寬？
曹陽沒帶他一起去。
梁寬武功不行，又沒有什麼手藝。他對於曹陽來說，沒什麼價值。
嚴振東是拳術高手，精通暗勁，價值高。
曹陽要把嚴振東培養成鐵拳幫頭號打手。
因此，曹陽去酒樓茶樓里吃喝，會帶上嚴振東。
梁寬就只能和鐵拳幫的那些幫眾們一起吃沒有油水的雜糧飯和青菜蘿蔔。
來到酒樓的二樓。
曹陽說道：「小二，還是老規矩。不過今天我們是兩個人。湯包、糕點、豬腳面，統統來雙份。不夠，我們再點。」
店小二笑著說道：「曹先生，您稍等。」
曹陽對嚴振東說道：「嚴師傅，這家酒樓的麵食是非常不錯。我經常在這裡吃。你可一定要嘗嘗。」
嚴振東有點拘束，點頭說道：「謝謝幫主。」
前兩天，嚴振東還在流落街頭，受凍挨餓。沒想到今天自己就能來酒樓吃飯。
店小二很快端來食物。
看著一桌子的精緻的美食，尤其是那一大碗豬腳面，香味讓嚴振東不停吞咽口水。
曹陽說道：「嚴師傅，咱們快點吃吧。麵食要趁熱吃，要是冷了味道可就差了許多。」
嚴振東端起豬腳面，大口吃起來。
美味的豬腳、麵條、湯汁，吞咽到胃裡，嚴振東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能吃到肉，是幸福的感覺。
嚴振東對曹陽感激萬分。
士為知己者死！
嚴振東突然有了替曹陽賣命的衝動。
相比嚴振東的狼吞虎咽，曹陽吃東西的時候，就優雅精細了很多。
曹陽細嚼慢咽，食物要咀嚼碎了，再吞下去。
不是曹陽要裝模作樣。
曹陽年紀大，已經到了不惑之年。雖然在練拳，但是他的消化能力，肯定比不上年輕的小夥子。
細嚼慢咽，有助於消化吸收營養。
曹陽學拳，除了站馬步樁和練呼吸吐納，還有就是靠吃食物，養胃。
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曹陽制定的學拳的計劃，四分靠練，六分靠養。
把胃養好，消化能力恢復了，才可以給身體提供更多的營養物質，體魄才會強壯。
當然，這其中涉及到了營養學和養生學，就不是傳統武術的範疇。
曹陽沒有把自己的「心得」分享給嚴振東。
就算是和嚴振東交流武術經驗，曹陽也只是講述一些八極拳中膚淺的東西。
經過幾天的相處，曹陽已經把嚴振東的鷹爪拳和鐵布衫氣功的精髓，掏得差不多了。
鷹爪拳是擒拿技法，攻擊力很強。曹陽覺得自己可以學一學。
鐵布衫的氣功吐納術，可以結合八極拳的「哼哈」二音，看能不能琢磨出來一點新的呼吸法。
至於像嚴振東那樣，用鐵棍敲打自身，以此來增強鐵布衫的功力。曹陽是絕對不會去做。
曹陽還想要多活幾年呢。
可不能用那種自殘玩命的方式來練功。
注重養身的曹陽，連八極拳的「鐵山靠」都沒有練，鐵山靠是要不斷撞樹。
幾個岳家拳館的弟子走到酒樓二樓。
他們也是來吃飯。
見到嚴振東，他們一愣。
一個圓臉青年走到嚴振東跟前，憤怒道：「嚴振東，你這個北方佬，答應了前天和我師父比武？為何失約？讓我師父白白等了你兩個時辰。」
嚴振東說道：「比武的事情，我忘了。」
圓臉青年冷笑道：「忘了？我看你是怕了。你嚴振東的武術就是狗屁，街頭賣藝的把式而已。」
嚴振東眼中露出殺意。
身為武者，嚴振東容不得別人侮辱自己家的拳術。
嚴振東正準備反駁。
曹陽阻止嚴振東，笑著對圓臉青年說：「比武的事情，嚴師傅失約，是我們不對。回去告訴你師父。三日之後，下午，他和嚴師傅的比武繼續。」
圓臉青年冷笑道：「你是什麼人？你能做主？」
曹陽說道：「在下曹陽，鐵拳幫的幫主。」
圓臉青年哈哈一笑，輕蔑說道：「你就是鐵拳幫的幫主曹陽？你打扮得倒是人模狗樣。誰能想到，你竟然是靠欺負商販來生存。你就是個恰爛飯，黑心腸的撲街仔。呸，什麼狗屁幫主，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曹陽眯著眼睛，盯著圓臉青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圓臉青年被曹陽的目光下了一跳，連忙說道：「好。那就定在三日後的下午。你們要是再敢失約，讓我們岳家拳館成為武術界的笑柄，我師父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圓臉青年帶著幾個岳家拳館的弟子，憤憤不平走到不遠處的位置上坐下，準備吃飯。
嚴振東輕聲對曹陽說道：「幫主，我前些天在岳家拳館門口賣藝。岳家拳館的弟子要趕我走，我和他們起了點衝突……」
曹陽說道：「對付岳家拳館的掌門人，嚴師傅你有把握嗎？」
嚴振東一臉自信，說道：「岳家拳館的掌門人據說擅長刀術。不過他年紀大，五十多歲了。就算他和我一樣精通了暗勁，在體力上，他肯定不如我。我吃飽了肚子，有七成把握擊敗岳家刀。」
嚴振東三十六歲，比曹陽還要年輕四歲，正是壯年，拳術武藝達到巔峰的時候。
嚴振東沒有把話說得太滿，怕給曹陽留下不好的印象。
曹陽說道：「比武的時候，嚴師傅你不要留手。你不是一直想要在佛山打出名堂來嗎？這是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岳家刀掌門人，你不好好教拳練刀，居然要搞什麼比武。
嚴振東現在是鐵拳幫的人，是曹陽的頭號打手。
找嚴振東的麻煩，就相當於是跟他曹陽過不去。
既然岳家刀要找死，那麼曹陽就成全了他。
曹陽暗自發過誓言，這輩子自己不會再受欺負，不再受委屈。誰要是敢欺負自己，他就干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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