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要菜譜，只要銀子。
趙秀才有資格讀書，是靠著祖上有點遺產。不過現在也花得差不多了。
以趙秀才的文章水平，不說考取進士，但是考個舉人，還是沒有問題。
只可惜。
科舉這一條路不好走，甚至比起曹陽混幫派更艱難。
趙秀才十六歲就考中了秀才。
之後，他就一直考不上舉人。可能是他沒有家族背景，又沒有給主考官送禮。
反正是蹉跎半輩子，他是越混越慘。
趙秀才把家裡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不到三百兩。還有他家院子的地契。
曹陽收了錢，說道：「秀才公，你先回去等消息。要是我能把你女兒救出來，一定會把她送到你面前。」
趙秀才眼神中依然充滿了焦急：「曹陽，什麼時候能把若若救回來？」
趙秀才的女兒，名字叫「趙欣若」。
名字不錯，人也長得漂亮。十五六歲的年紀。
曹陽瞪了趙秀才一眼：「趙秀才，你是讀書人，你靜心養氣的功夫呢？我不得打聽你女兒在什麼地方嗎？不得計劃和沙河幫的人斗嗎？做這些都需要時間。你再吵得我心煩意亂，就拿著你的銀子和地契滾蛋。」
趙秀才連忙說道：「你別生氣。我不急，我不急。曹陽，我女兒乖巧聽話，年輕漂亮。你要是能把她就回來……我就把女兒嫁給你。」
嘴上說著不急，其實趙秀才心裡是著急得要死。
趙秀才怕曹陽救人不積極。
把女兒嫁給曹陽，比起被沙河幫綁架糟蹋了要強。
沙河幫的那些人，就是一群喪心病狂的瘋子。
任何事情，就怕對比。
曹陽是壞人不假，欺負商販是事實。但是比起沙河幫的那些瘋子，曹陽算得上是好人了。
曹陽說道：「老子現在只想搞銀子，不想睡你兒女。」
說完，曹陽就把趙秀才趕了出去。
做飯鋪生意的時候，曹陽想著要買房子，要娶媳婦。那時候要是趙秀才把女兒嫁給自己，曹陽肯定是歡喜同意。
畢竟，趙秀才的女兒確實年輕漂亮，相貌身段比不上十三姨，但是也是個小美女。
可是現在曹陽只想撈錢，只想練拳養氣。女人，只會拖累自己，成為自己的弱點和累贅。
只有銀子武藝，才可以給曹陽帶來安全感。
……
曹陽把鐵拳幫的弟子們全部召集了起來。
曹陽說道：「你們去打聽一下。沙河幫的據點在哪裡？他們最近幾天綁架的那些女人，又是藏在哪裡？」
「我要知道沙河幫的精確消息。你們把事情辦好，有賞銀。」
眾人一聽，有賞錢，立刻就有精神了。
「是，幫主。」
曹陽擺了擺手，讓他們趕緊去打聽消息。
嚴振東這個時候回來了。
曹陽問道：「情況怎麼樣？」
嚴振東說道：「衙門的監斬官說，可以給李師傅收屍。不過……」
曹陽見嚴振東欲言又止，就猜到了那個監斬官要敲詐自己。
曹陽沒好氣地說道：「說吧，要多少銀子？我的心境已經被磨練得非常不錯。我撐得住。」
嚴振東伸出五根手指。
曹陽說道：「五十兩？行，銀子我出了。」
嚴振東搖頭說道：「不是五十兩，是五百兩。」
曹陽臉色一變，憤怒道：「五百兩？干他娘。五百兩銀子，足夠老子買十個漂亮的婢女僕人。李正江一個身首異處的屍體，能值那麼多錢？銀子，沒有。衙門願意把李老頭的屍體賣給誰，就賣給誰。老子不管了。」
曹陽每日讀《大學》和一些道經佛經，心態是變了許多。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可以進入到清凈的狀態。
可是有人要敲詐自己的錢，那麼讀什麼經書都不管用了。
自己搞點銀子，容易么？
煙館那個姓種的毒蛇書生，剛敲詐了自己四千兩銀子。
現在衙門又要來敲銀子。
嚴振東一臉平靜看著曹陽。
他知道曹陽不容易。
鐵拳幫在小商販面前耀武揚威，可以在百姓們面前趾高氣揚。但是曹陽要帶著手下的幾十個人活下來，不是那麼簡單輕鬆的事情。
曹陽的精神壓力，非常大。
曹陽深吸了幾口氣，舒緩了一下情緒，說道：「嚴師傅，我現在就拿銀子給你。你把錢送給衙門。」
「收了屍體之後。你給我大肆宣揚，就說我曹陽，要給李師傅把喪事辦了。」
「黃飛鴻不是說我曹陽背叛師門嗎？不是說我欺師滅祖嗎？」
「我給李老頭收屍，辦喪事，給他風光大葬。到時候，誰不說我曹陽仁義？」
嚴振東說道：「我這就去做。」
……
曹陽身上的銀子，基本上被刮乾淨了。
下個月，鐵拳幫幾十號人的生活費，還沒有著落呢。
「該死的煙館，該死的衙門，該死的沙河幫。他媽的比老子還心黑，比老子還要狠。」
「不能急。」
「我已經練出內息，身體素質每天都在增強。」
「我是修道的人。將來，我會比練拳的武者更厲害。有朝一日，我肯定能斗得過這些人。」
曹陽在屋子裡打幾趟八極拳，宣洩了心中鬱悶。
隨後又拿起白蠟桿長矛，開始練習突刺。
突刺，這一招像拳術中的直拳，非常簡單。
但是想要把這一招「刺」練好，卻需要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曹陽不斷調整身體重心。
突刺，突刺，再刺。
每次刺出長矛，曹陽都是全神貫注，眼睛盯著鋒利的矛尖，思維非常集中。
汗水不知不覺從曹陽的下巴滴落下來。
撲哧。
長矛如靈蛇出洞，刺穿了屋裡的柱子。
嗯？
曹陽一愣。
剛才那種感覺……
長矛上的力道，清晰地傳導到曹陽的手臂上，讓曹陽有了一種可以精細控制長矛的錯覺。
其實，不是錯覺。
如果有拳術宗師在此，就知道，曹陽已經觸摸到「聽勁」的門檻。
兵刃，手足之延伸。
當武者可以把握住兵刃上精細的力道，就像是有如臂使。兵刃可以指哪打哪。
那麼，就算是掌握了兵刃的精髓。
到了這個階段，被稱之為「合一」境。
刀客，稱之為人刀合一。
劍客，是人劍合一。
使大槍的，就是人槍合一。
曹陽不懂什麼人槍合一。
他只知道，自己要抓住剛才那一刺的感覺。
只要抓住那種感覺，自己的大槍術，就會變得更厲害。
握住白蠟桿長矛，繼續突刺。
十次，可能只有一次能觸摸到「聽勁」。但是這對於曹陽來說，已經足夠。
任何技藝，只要不停琢磨，不停苦練，總會被自己掌握。
不過是一個熟能生巧的過程罷了。
……
傍晚的時候。
嚴振東再次回來。
事情辦妥了。
李師傅的屍體已經裝進棺材，就等著發喪找一塊墓地把人葬了。
出去打聽沙河幫消息的人，還沒有回來。
曹陽說道：「嚴師傅，我們一起去趟豐喜樓。」
嚴振東說道：「去豐喜樓敲銀子？」
曹陽說道：「敲銀子只是順便。主要是為了報仇。」
嚴振東知道曹陽和豐喜樓的恩怨。
曹陽盯著豐喜樓一家使勁搞，嚴振東是一點不奇怪。
報仇嘛，當然是要不擇手段。
不把王掌柜和王匡搞垮，曹陽念頭不通達。
……
曹陽和嚴振東來到豐喜樓。
店小二見到有客人上門，說道：「兩位客官，豐喜樓今天沒有營業。要吃飯，請到其他地方。」
王掌柜重傷，小腿骨被嚴振東打斷，豐喜樓就沒有開門做生意。
可能要等王掌柜傷勢痊癒，酒樓才會開門做生意。
曹陽粗暴地推開店小二，大聲道：「我們不是來吃飯。鐵拳幫來收保護費。讓你們掌柜王老頭出來。」
店小二被推倒在地。
有內息，曹陽的力氣可不小。
曹陽現在全力一擊打出，至少有兩百斤的力道。
見有人來鬧事。
豐喜樓的人就跑了出來，其中就包括王匡那個小崽子。
王匡憤怒道：「曹陽，你竟敢來豐喜樓鬧事。上次你打我的仇，我還沒有報呢。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曹陽對嚴振東說道：「嚴師傅，給我打。不需要打死他們，只要他們斷手斷腳就行。我這個人，還是太心善，捨不得殺人。」
以前，曹陽不敢招惹豐喜樓。
現在曹陽練出內息，大槍術有了精進。又有嚴振東這個打手。他自然就有了底氣。
「住手。」
王掌柜被人抬出來。
曹陽說道：「王掌柜，你腿斷了，柳大夫幫你接上了？」
王掌柜看著曹陽和嚴振東，終於後知後覺，猜測可能是這二人對自己下的毒手。
王掌柜暗恨，說道：「曹陽，你想要如何？」
曹陽說道：「報仇。拿銀子。」
曹陽打翻桌子上的油燈，就要燒掉豐喜樓。
王掌柜驚恐道：「曹陽，不要燒我的豐喜樓。逼你賣回鍋肉秘法給我，是我不對。我把留在豐喜樓的銀子全部給你。若是你要豐喜樓的菜譜，我也可以給你。」
要是沒了豐喜樓，王掌柜就真的完了。
王掌柜讓兒子把銀子和菜譜拿出來，交給曹陽。
曹陽隨意翻看了一下菜譜，就扔到了火焰中，冷笑道：「我不會再做生意。要這些菜譜秘方，何用？我只要銀子。」
秘方其實是非常值錢。
最經典的案例，就是可口可樂公司，憑藉一張獨特口味的飲料秘方，賺取了海量的財富。
可是。
曹陽不會再去做生意，更不會去創造財富。
曹陽要做「人上人」，已經轉換了思維，他要不停地去掠奪財富。
因此，曹陽把豐喜樓的菜譜秘方全部燒掉，是一點不心疼，更不會覺得可惜。
火焰見風就長。
豐喜樓是木質建築，經不起火燒。
嚴振東輕易就把豐喜樓的人打倒。
曹陽親自動手，用棍子打殘了王匡。
讓王匡做一輩子廢人，比殺了他，更令曹陽解氣。
「啊。」
王掌柜看著自己的豐喜樓化為灰燼，心中在滴血。
「曹陽，只要老夫不死，我一定要殺了你。」王掌柜憤恨道，「我家和知府衙門有些關係。鐵拳幫就等著覆滅吧。」
曹陽說道：「我知道你的靠山。衙門裡的那個貪官，又不是你家的親戚族人。你不過是在用銀子孝敬他而已。沒了豐喜樓，以後沒了銀子上貢，你覺得他會管你的死活嗎？」
王掌柜吼叫道：「曹陽，你個屬狼的壞種。你不得好死。」
曹陽哈哈一笑：「抱歉，我不屬狼。我是屬睚眥的。」
睚眥必報！
……
曹陽和嚴振東火燒豐喜樓，打殘了王匡，收拾了王掌柜。
剛回到鐵拳幫的據點。
手下的人就回來稟報：「幫主，沙河幫綁的那些女人，我們已經找到藏在什麼地方了。還有，就在剛才，沙河幫偷襲寶芝林，綁了十三姨。黃飛鴻正在瘋了似的追打沙河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