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撿到個小丫頭

凌晨4點，夜色如墨。

敘炎已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被蘇南和蘇北扶回房間。而許讓僅淺嘗了幾口，因需適應時差，且對陌生環境有所不適。

他打算趁著夜色返回翠苑大樓，好好調整一番，儲蓄精力去完成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超市外，裘千千疲憊不堪地蜷縮在某個角落，一陣陣寒意如刀割般襲來，彷彿冬日寒風透過夾克直刺她的肌膚，讓她忍不住顫抖。

剛剛從天台下來的許讓心情愉悅，邊走邊拿出手機，黑暗中亮起一抹微弱的光芒。

在這寂靜的夜晚，時而能聽到超市外的狗吠聲、喪屍遊盪的腳步聲，以及周圍時不時傳來的碰撞聲和驚叫聲。

喝了些酒，一股涼意沁入心扉，許讓不禁縮了縮脖子，疾走數步。

突然，他感覺到腹部有些脹鼓。

該死，尿急！

依稀記得一樓好像有個廁所。

於是，舉著手機照明，單手捏住西褲拉鏈，許讓循著WC字樣，毫不猶豫地大步邁入其中。

痛快淋漓地釋放后，他扯上拉鏈正打算離開，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目光下意識地瞥向洗手台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躺在那裡。

許讓心頭一震，一陣寒意襲來，他伸手摸住腰間的消音手槍。

是人嗎？他心中疑惑。

這層樓的超市裡三層外三層都是防爆門窗，一旦被破壞，會觸發警報系統。

那麼，這人是自己的下屬嗎？

「誰？」許讓低聲喝道。

然而，卻黑影依舊一動不動，沉默無聲。

許讓心中一陣迷茫，心想，難不成是之前未曾處理掉的人形模特？

他拿起手機，用屏幕照亮，然後慢慢彎下腰

看清之後，發現下面躺著的竟是一名女人，一身黑色套裝，神秘莫測的女人。

湊近些，還能聞到一股餅乾味，地上的銀色紙袋裡閃過一抹亮光，竟是軍用級壓縮餅乾。

這女孩是武裝部隊的人？

許讓一時間愣住，究竟是怎麼進來這裡的？更關鍵的是，大半夜的為什麼躲在廁所的洗手台下面？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湊近，仔細打量，卻發現這女人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

「丫頭，醒醒！」他忍不住呼喚幾聲，卻未得到半點回應，眼前的女孩如同屍體般僵硬不動。

許讓連忙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沒死，尚有一絲氣息。

「真是見鬼了，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裘千千的眼皮輕輕顫動，彷彿跌入無盡的深淵，眼前閃過幾道紅光...

回溯至她七歲的那個冬天，在冰冷的街頭，她幾乎喪命於一群奇裝異服的男子手中。

他們手握鋼槍，無數紅外線瞄準器對準她的眉心，映照在她的臉龐，瞳孔深處...

鏡頭轉換，裘千千已經八歲，殺手基地軍刺營的領袖正在訓話...

——務必牢記我的教誨，唯有自我才能引領自我躍過一座又一座山丘，戰勝一次又一次的困境...

——當你們感到無法承受，想要尋找依靠時，會發現無論怎樣尋找，有的山布滿荊棘，有的山則充斥著猛獸...

——因此，你們應該成為自己的那座山，不要迷失自我，唯有強大，方能長治久安...

許讓聽到身前的女子低語著什麼，俯首靠近傾聽。

「都是野獸...」

「不要迷失自己...」

「勿尋靠山，我才是自己的那座山...」

他愣了愣，然後彎身將陌生的女子拉出，攬腰抱起。

借著手機的屏幕光亮，許讓清楚地看到懷中女子的側臉，輪廓分明，線條清晰。

正值妙齡的年紀，卻穿著一身黑衣，不沾染半點塵世氣息。

她的眉毛濃密且修長，皺起時透露出一種男性獨有的英氣與堅毅。

齊肩的短髮恰到好處地散落在他的臂彎里，許讓皺眉，神色凝重。

思緒紛繁，無法理清...

他穩健地走到防爆門前，正準備按下開關，懷中的人卻微微一動。

許讓頓足。

裘千千感覺喉嚨有些發痛，整個人如同被抽離了水分一般疲憊不堪。

她的左手無意間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睜開眼的瞬間，驚覺自己正被人抱在懷中，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意，全身的神經在這一刻繃緊。

「你找死！」她冷冷地開口，右手如同一道閃電般向男人的脖子掐去。

許讓只看到一道手影，接著便覺得喉結處被死死扣住，他下意識地抓住女人的手，用力掙脫后，將她向後一拋。

手腕劇痛，身體翻滾兩下后才穩穩落地，裘千千雙眼微眯，戒備起來。

這是個練家子！

打個盹的功夫就被抓，太大意了！

仔細聽，屋外有碰撞聲，應該是超市外聚集了喪屍。

「你怎麼進來的？」

許讓身形健碩修長，換了一身灰色工裝，手機掉落在地，屏幕被遮住，因此看不清他的臉龐。

他眉頭微皺，寒意漸濃：「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怎麼進來的！」

裘千千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還沒有恢復過來。

被許讓那麼一拋，半邊身體又痛又麻，根本無法快速行動。

而許讓從剛才到現在，也始終保持紋絲不動的姿勢，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腰間的槍不知何時消失了。

肯定是被這小丫頭偷了！

彷彿正常的世界中混入了不屬於這裡的奇怪設定，讓人感到困惑。

他還在想，這女人是誰！

「我跟著你進來的！」裘千千直言不諱。

看你信不信吧！

許讓有些意外，從剛才的力道和速度來看，她行動利落，訓練有素，關鍵是，這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歲的模樣。

在心裡默默地計算，如果發生交戰，自己有沒有勝算？以他的身手，會不會被這小丫頭反殺！

而女人那從容的神態，似乎也意味著，當她主動出擊的那一刻，就一定會發生些什麼。

「我信！」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連這小丫頭是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又如何能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裘千千一愣，腦子一片混亂，他居然會相信？

「真奇葩，連我自己都不信好嗎？」在黑暗中，她翻了個白眼。

「要是我沒猜錯，你當時在我身後打了個噴嚏對吧？」

「呃！確實如此！」

許讓笑了，沒想到這小丫頭正常說話的聲線還挺…

輕軟！

「小丫頭，你這是私闖民宅懂嗎？」

裘千千頓時瞪向他，覺得有被冒犯到。

說自己小？

「不懂！」

許讓面不改色，露出懶散的樣子：「你進來是想避難還是打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