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瘋子咬人

樓道內擠滿了人，但還是能清晰地看見牆上地面上甚至是人們身上的污穢。

乍一眼看上去，約莫有兩三百平米那麼大，由於裡面只有幾張排凳，所以顯得十分空曠，但此刻卻已經無法落腳。

「被咬應該不算是致命傷，但會感染，所以咱們千萬不能被咬啊！」其中一個護士一字一頓地說著，額頭上的汗珠都淌進了頭髮里。

「噓，這病毒來的太突然，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傳染的！」另一個護士小心翼翼地將紗布從自己胳膊上的傷口處剝離。

「你，你該不會被咬了吧？」

「啊？你被咬了？」

受傷的護士神情慌張，極力解釋：「沒有，我只是被抓傷了！」

裘千千聽到這句話，快速離開急診大廳，繞著大樓跑到正大門，找到了正在朝著小女孩父親開槍的秦九。

「再給我兩袋餅乾！」

看著女人嚴肅的表情，秦九失笑問道：「沒吃飽？」

正常男人吃下一包250克的壓縮餅乾基本也夠了，體格那麼小，胃口居然那麼大。

危急時刻，需要的就是團結，這樣才能共度難關，他們武裝隊物資也還算充足，足夠等到救援到來。

這樣想著，秦九走到一輛車旁，在裡面摸索了幾下拋了幾袋餅乾過去。

裘千千身型很快，隨意接住后往口袋裡塞：「開門，我要出去！」

「你…」

秦九的話被打斷，轉過頭。

「真是造孽啊，來看個病就碰到這種事情出不去了！哎信號也沒有，都聯繫不到老伴了！」一位老婦人顧不得悲傷，一邊舉著手機，一邊抱怨著走出門。

沒信號？

裘千千蹙眉，她沒有手機，也沒有要聯繫的人，至於原主的奶奶，又不是自己的親人。

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在做下一步打算。

「把門打開！」

正當秦九準備下達命令時，忽然聽到車頂上的某個士兵發出了一聲痛苦地呻吟，隨即整個人躺倒了下去，他捂著肚子不停地抽搐。

邊上兩個隊友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阿小，你怎麼了？」

「隊長，阿小看上去不對勁！」

見狀，秦九也顧不得身邊女人那不悅的眼神，連忙叮囑道：「老八老七，快把他弄下來！」

裘千千退後幾步，盡量使自己遠離這些人，眼睛卻一直沒有移開。

被稱為老八老七的人急忙把阿小從大巴車上托下來，平穩地放在地上后，秦九蹲下身查看。

「發燒了，但沒有傷，真是奇怪！」

沒多久，只聽「哇」的一聲，阿小吐開了，因為是仰著面，那些嘔吐物全都糊在了他臉上。

特有的酸臭味瞬間瀰漫開來，秦九捂住鼻子，老八老七強忍住噁心，拿出手帕替他擦拭掉，以防那些液體進入鼻腔造成窒息。

擦完后，他們把帕子丟進了警戒線邊上的一個紅色醫療廢物箱。

發燒嘔吐事小，因為阿小沒有被咬傷，也沒接觸過感染者，他們也不擔心他會變異。

但裘千千卻想起了監獄里的場景，她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難道病毒是空氣傳播？

老婦人見狀撒腿就跑回了大樓里。

「護士，護士！」

急診室大廳內的人聽到呼喊聲，面面相覷，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沈星見沒人回應，直接從地上爬起來掃了一眼在場的護士以及醫生，一臉失望。

出了急診大廳，她邁著箭步衝到阿小身邊，頓下身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替他擦了擦嘴，然後對著身邊的老八叮囑道：「他發燒很嚴重，要趕緊退燒才行！」

「退，那就趕緊退啊！」

沈星拿不定主意，畢竟現在她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有權利的那個在辦公室里躲著，所有的藥品都被控制在藥房內。

猶豫了一下，她開口道：「只能用退燒藥還有止瀉顆粒，但藥房的鑰匙和密碼鎖只有副院長能打開！」

秦九皺眉，這副院長為人極其自私，武裝部隊也沒有權利強制他去免費拿葯給人治病。

老八老七已把阿小搬到廁所旁乾燥的地方，這樣一來，也好讓他隨時進到廁所里嘔吐或者排泄。

「那就找他拿葯啊？」裘千千眯著眼疑惑道。

沈星看了一眼她的打扮，解釋：「這家醫院的院長死了，副院長權利大，控制著整個醫院的藥品，我們有幾個人受傷了也沒拿到葯！」

「他說不給錢就不能用藥！大部分的人手機都沒電，也沒帶現金，所以就沒辦法支付醫藥費！」

「媽的，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錢，虧我們還來保護他！，真是人渣！」老八怒言。

秦九頓了頓：「閉嘴，即使他不是個東西，我們要遵守自己的職責！」

就在他們你一眼我一語的時候，阿小從半昏迷中漸漸醒來，他咳嗽幾聲，下意識地捂住鼻子，好讓自己逐漸適應熏臭味。

「隊長，阿小沒事了！」

沈星蹲下身拿起口袋裡的小手電筒對著他的眼睛，然後低頭仔細觀察：「你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

阿小搖搖頭，咽下嘴裡那苦澀的口水，擤了幾下鼻子，才緩緩開口：「剛剛我有點乏力，肚子也不太舒服，渾身上下酸疼得不行，不過現在吐完了就感覺好多了！」

秦九居高臨下俯瞰他：「廢物，讓你平時不好好鍛煉身體，現在知道難受了？」

責罵聲中聽上去還帶著几絲寬慰，畢竟是一起作戰多年的隊友，如果就那麼死去，肯定會痛心疾首。

阿小尷尬一笑，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我以後一定好好訓練！」

急診室大廳嘈雜的聲音傳到外面。

秦九瞥了一眼阿小和裘千千，命老七老八一起進去，沈星遲疑幾秒也跟了上去。

阿小起身，用袖子擦去脖子里的污穢，時不時還清咳幾聲，聽上去喉嚨里夾雜著一些嘔吐物。

抬頭一看，見裘千千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他臉色一紅，撓著頭尷尬地爬上大巴車頂。

槍還在原地躺著，伸手觸碰時突然被電了下，他謾罵一句，撿起來對著它喃喃自語：「靠，連你也嫌棄我！」

秦九四人七繞八繞走到大廳中央，裡面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長官來了！」聽到這話后，大部分人立刻安靜下來。

「長官，快把這個瘋子弄出去，他咬人！」

聽到有人在說自己是瘋子，陸華連忙衝上前去對著黃剛的胳膊又是一口。

「啊啊啊～」

沈星緊張到不能發顫，還以為是感染者，身體往後連連退去。

秦九飛快地拽住他，往邊上一扯，結果黃剛手臂上的皮肉瞬間被咬掉一小塊。

「嗷嗷，瘋子，瘋子咬人了！」他捂住自己的手，跑到老七老八背後探出腦袋罵罵咧咧。

「誰讓你昨天在逃跑的時候不拉我一把？」

「告訴你，我已經被感染了，咬你一口你肯定也會被感染，等死吧你，呸！」

這句話一說出口，那些病患和醫務人員倒吸了一口涼氣。

假如是真的，那麼就意味著這兩人終究也會變成感染者，到時候這地方恐怕就不能呆了。

雖然秦九也有這個顧慮，但陸華和黃剛兩人也算是臨西城重要的官員，而且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幾個老大爺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懇求道：「長官，請您幫幫忙，把他們趕出去！」

「不行！」

「他們現在沒有感染癥狀，我不會允許你們亂來的！」

個子比較高的大爺掏出口袋裡的一根白蘿蔔，裝模作樣舉起來：「哼，大夥跟我一起把他們趕出去，這樣我們才保住性命！」

「你們別亂來，敢動手的話，我就不客氣了！」說完，秦九舉起手中的槍，老八和老七立刻警戒起來。

坐在服務台上的外科醫生漠不關心，低頭著一臉絕望地嘟囔了一句：「有什麼用，這裡感染的人何止兩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