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瘋了

小村莊里。

此次排毒，正是兩天一夜。

等蕭貫虹和沈飛雁清楚的感覺到蕭玉涵體內的蠱毒徹底清除了，才回過神，意識重新回到這個小屋內。

蕭貫虹嘆了幾口氣，看蕭玉涵沒事了，總算寬心。忽然想到了什麼，身子一個激靈，跑下床，問侍女道：「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給女兒排毒，用了多長時間？」

侍女搖搖頭：「來不及了。你們這一次運功，便是兩日一夜，婚禮，早就過了。」

蕭貫虹瞠目結舌，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飛雁聽完，知道蕭貫虹耽誤了大事，但說心裡話，內心深處還是很高興的。

蕭貫虹急的不得了，「不行，我要趕緊回去，趕緊回去！」

說著就往門外走去。

沈飛雁心中一酸。

蕭貫虹也突然意識到這點，回頭望去，滿眼儘是愧疚：「飛雁……」

沈飛雁道：「無妨的。」露出几絲微笑：「蕭哥，你去吧。」

蕭貫虹心頭一寬，飛雁，自然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正要走，想到，反正也來不及了……不禁問道：「飛雁，當日你離開我，為什麼？」

沈飛雁望著排毒完畢，已經熟睡著的蕭玉涵，道：「是魔君。他在玉涵體內中下了毒，並說如果我不離開你，她體內的毒就會發作。」

蕭貫虹想了想：「是魔君所為，他是……」一時間無法出口。

沈飛雁接著道：「自然是為了，一直深愛著你的梅姑娘……」苦笑笑：「好了，趕緊去吧。看看，還有沒有轉機。」

蕭貫虹出來后，一路駕馬賓士。不消半日，便來到龍神河岸。對面，便是龍神城。

終於到了！「駕！」蕭貫虹狠揮馬鞭。

正疾馳著，忽然見河岸有一人，正在等他。走近一看，竟是蕭水靈！若是平時，蕭貫虹見到姐姐可是很高興的，而今日卻感覺有什麼不對。她不在大殿中，怎麼在這裡？「姐姐！」

蕭水靈也遠遠看見蕭貫虹，連忙迎上來。

蕭貫虹道：「姐姐，怎麼了，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應該在大殿里嗎？茹雪呢，茹雪她怎麼樣？」

蕭水靈無奈的搖頭：「弟弟，婚禮已經，取消了……」

「什麼？！」蕭貫虹傻了。「取消了？！」

蕭水靈點頭：「是。大家等了你一天，卻未見你回來。梅世妹很傷心，告訴眾人，婚禮不舉行了。」

蕭貫虹心痛極了，「是梅世妹，親口說的？」

「是。」

蕭貫虹腦海一片空白，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為什麼，結局竟會是這個樣子……」在他看來，此次婚禮，是勢在必行的，怎麼可能……他又在怨恨自己，自己再一次，傷了梅世妹的心，也再一次，讓她在天下人面前難堪。

蕭貫虹咬咬牙道：「我要去找梅世妹，我要見她！」說著要走。

蕭水靈連忙攔住。「弟弟，沒用了。婚禮已經取消了。」頓了頓又道：「而且，茹雪說，她不想再見到你……」

蕭貫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自己現在是多麼想見梅茹雪一面，哪怕是被她大罵一番，也好……可依梅世妹的為人，就算見了面，恐怕帶給她的，只有傷痛。頓了頓，「那，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蕭水靈搖頭：「先回去吧。」

蕭貫虹望望龍神河對岸，調轉馬頭離開。

皇城中。

眾人湊在一起，問蕭貫虹緣由。

蕭貫虹便說出事情始末。

眾人不禁驚疑，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就在大婚的前夕，蕭玉涵竟被人下了毒。

眾人猜測，究竟是誰會這麼做？為什麼在這時要給一個孩子下毒，他的目的，難不成是這場婚禮？

究竟是誰，這麼不願意婚禮舉行？按理說，有動機的，只有沈飛雁。可是，虎毒不食子，難道沈飛雁不願婚禮舉行，竟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絕不可能。

眾人商議不出所以然，可這，已經不重要了。

當前的頭等大事，便是皇帝暗中口諭眾人，讓他們重整兵馬，收復失地。

蕭貫虹問蕭水靈，「這事，是真的？」

蕭水靈點頭：「當然是真的。朝中經過整頓，凡是當初投靠魔君的官員，按照當初的承諾，不能殺頭，卻也全部放回家養老去了，現在兵強馬壯，魔君的士兵又未成氣候，是時候反擊了。」

蕭貫虹很驚訝，皇帝前兩日明明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還問魔君承諾是否有效，現在怎麼，竟要出兵反擊了？

蕭水靈道：「婚禮未成，條約便不成，皇帝有了出兵的借口。現在，魔君手中有二十萬兵馬，而我們有四五十萬，只要戰略得當，根本不會輸。」

蕭貫虹道：「話雖如此，可魔君武藝高強。手下的人也絕非等閑之輩，皇帝敢出兵打魔君……莫非是燕大俠也同意了？」

蕭水靈道：「這是自然！沒有燕大俠發話，皇帝怎麼敢就這麼決定出兵？若是沒人能遏制住魔君，就算我們手握重兵，恐怕也難以取勝。」

蕭貫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朝廷若非如此，怎麼能讓魔君短短几月就打到龍神城？而現在，有燕大俠領兵，可就不一樣了。

蕭水靈又道：「曾經之所以魔君勢如破竹，全因朝中無良將。每次交戰，魔君萬人中取敵將首級，沒了將領，自然一潰而散。」

蕭貫虹道：「可是現在，燕大俠，也不是魔君的對手啊……」

蕭水靈道：「話雖如此，可不必擔心，燕大俠，現在正找我們商議此事呢。走吧。」

眾人來到一處密室。

皇宮中最隱秘的地方，自然是世間最安全的地方。在這裡，眾人可以暢所欲言了。

眾人商議間，無非是不認同魔君繼續掌管著如此浩大的疆土任由他為所欲為，其二，婚禮不成其實也是件好事，現在有了出兵的借口。

皇帝雖想收回疆土，卻問眾人，出兵打魔君，勝算有幾成？好不容易安定，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可不願意去招惹如此強大的敵手。更何況，魔君已經說了願意對朝廷俯首稱臣。

沈天道等人自然主戰，畢竟與魔君有不共戴天的仇。燕雨霏儘管感激魔君放過自己，可是如此大好疆土被一個邪魔外道，終日想飛升成仙的瘋子掌控，實在說不過去。自然也主戰。況且，當前形勢又對我方有利，何不收復失地？

皇帝點頭，又有顧慮。便決定，只要有辦法能戰勝魔君，即可出兵。

燕雨霏早想到皇帝會這麼說，便招來蕭貫虹、狄焱和慕容瑜瑾。道：「三位賢侄，今日我找你們是有要事相商。」

三人靜靜聽著。

燕雨霏道：「要殺魔君，我的力量並不足以應付。以魔君的武功，想要戰勝，只能重修『玄冥陣』，才會有機會。」「玄冥陣」，是一種古老陣法，需要四個頂尖的高手共同修鍊。此陣修成，魔君必敗。

當前，已經選好三人。燕雨霏本人，沈天道，和蕭水靈。

眾人皆知，這三人是當今武林最頂尖的三個高手，自然非他們莫屬了。三人布陣對抗魔君，燕雨霏攻正面，沈天道蕭水靈攻側翼。可「玄冥陣」不成，並無必勝把握，要十拿九穩，還需一人助力。

此人需在魔君背部，靠其強大功力，牽制魔君，讓三人的進攻得以施展。

本來，這個任務最佳的人選是慕容膺或者白虎。可是，若想勝任必需還要達成一事——取得世間至陽之物，火鳳凰的元氣。只有如此，才有足夠的元氣能遏制魔君。

這並不易。其一，火鳳凰體內元氣，熾熱無比，慕容膺年事已高，根本支撐不住。其二，想戰勝魔君，手中神兵必不可少。蕭貫虹有流星劍，狄焱有離火劍，慕容瑜瑾也得到曾經傳家之寶紫晶手，便是救活沈天道后，天道教物歸原主的。而白虎手中無神兵，就算他至陽之體是絕佳人選，可對付魔君，還是有神兵利器的好。由此，此次任務——去天火山取火鳳凰的元氣，非這三人莫屬。

至於誰能最終擊敗火鳳凰，取得其元氣，還是三人盡數敗回，一切，都看造化了。

三人得到命令，回去準備，不日出發。

龍神城。魔君大殿內。

白蝶一臉難受的樣子，慌慌張張，來找魔君。「師父……」聲音中，難過的像要哭泣。

魔君問道：「白蝶，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白蝶咬咬牙：「梅，梅師妹她……」

魔君動容，「茹雪？茹雪她怎麼了？！」

白蝶抬眼望了望魔君，眼中忽然生出几絲怨恨之意，似在責怪魔君什麼。「師妹，她，她瘋了……」

大殿內一時間靜止了。白蝶和魔君都沒有搭話。

許久，許久。魔君身子一輕，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微微抬頭，喃喃道：「瘋了，瘋了……」發出幾聲嘆息：「瘋了好，瘋了好啊，瘋了好……」忽然言語中露出一種堅定！「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