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把酒話巫修

「大姨？」剛醒來的小鼠有些迷糊地嘟囔著：「一個男人怎麼會叫大姨？」

「大義兄弟，你好！」姜辰一把拎開小鼠，這傢伙盡會惹事！

不過姜辰心中也有些奇怪：「這少年自稱『巫族大義』，顯然是個純正的巫族，而巫族在巫族聯盟中有著絕對的統治地位，怎麼會被派來做雜役？」

平時所說的巫族其實指的是巫族聯盟，包括了純正的巫族和依附於巫族之下的各個種族。

而少年在介紹時自稱巫族，那必然是純正的盤古血脈，十二祖巫以自身jing血造化衍生的種族。

雖然是初次見面，姜辰卻覺得與這少年很投緣，當下也不諱言：「大義兄弟，你既是巫族，怎麼會淪落到來巫堂做雜役？」

少年大羿臉sè略顯黯然，淡淡的道：「俺其實不是東荒巫族，俺生於北荒巫族名門，出生時天降異象。父親便對俺寄予厚望，以「大」貫於名首，自幼百般寵愛，惹得眾兄長們嫉恨疏遠於俺。不想俺十歲時測試靈根，卻是個廢材，是四靈根！巫族有史以來第一個四靈根！」

大羿說到這裡，眼裡滿是痛苦之意：「自此，俺便被父親冷落，兄長欺侮，後來唯一疼俺的母親也被暗害。俺一怒之下便殺了仇人，到東荒來投奔姑母。不想前不久在東荒也招惹了個大敵，怕連累到姑母，便進了荒古巫堂躲上一陣。」

姜辰沉吟道：「大義兄弟以四靈根的資質能進入荒古巫堂，想必也有不凡之處。」

大羿點頭道：「俺靈根雖差，但天生一身好力氣，對於弓箭也略有些造詣，這才被巫堂接納。不過也就能做個雜役，只有修鍊到真巫境，才能成為巫堂正是堂員。不過，俺靈根差，不能修鍊法則神通，這輩子怕是很難超越天巫境了。」

說罷，他看著姜辰有些好奇的問：「姜辰兄弟是因為體質差才來做雜役？」

姜辰一攤手，自嘲道：「我的體質是差，靈根麽，比大義兄弟更勝一籌，是傳說中的混亂五靈根。」

大羿呆了一呆，苦笑道：「俺不知道該是慶幸遇見個更倒霉的，還是該為姜辰兄弟難過？」

「哈哈哈哈！」姜辰大笑起來，覺得這大義倒是坦白的可愛，比那些虛偽的什麼狗長老、豬管事要強百倍，一ri來壓抑的心情也不由放鬆起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這時小鼠在旁嘟噥了一句。

「同是天涯淪落人？」少年大羿聽得眼睛一亮，直盯盯地看著小鼠，贊道：「想不到鼠兄弟還有如此才情，實在令大羿佩服不已。那些自詡貴族的名門才子，怕也說不出這番話來。」

「呵呵，不要誇鼠爺，其實鼠爺也沒那麼好。」

姜辰看著小鼠昂首挺胸裝腔作勢的自得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這傢伙跟自己學了兩句，就據為己有，毫無羞恥之心，鄙視之。

這時大羿又道：「姜辰兄弟，你資質差，卻也不能自暴自棄，只要肯吃苦，學得一技之長，也能名震一方。其實若論資質，洪荒之中其他種族都不如我巫族，妖族更是參差不齊，但他們之中仍然湧現了許多煉丹師、煉寶師、陣法師和馭獸師，在巫妖大族之中，也是奉為座上尊客。」

姜辰聽得眼睛一亮，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洪荒還有如此多的職業。

大羿又道：「俺大羿便是jing通shè箭之術，比俺高了兩個大境界的仇人，也被俺一箭穿口shè死。縱使俺一輩子止步於天巫境，也能殺死大巫和妖王級別的存在！」

「shè箭？……大羿！你是后羿？」

姜辰剛才總覺得自己彷彿疏忽了什麼，此時聽到大義jing通shè箭之術，頓時驚呼出聲，同時他也明白了，是自己錯將大羿當做了大義。

「后羿？俺就是大羿啊，俺可不敢稱后。不過俺本來名叫大義，學了shè箭之術后，便自己改名為大羿，意為：以俺的一雙手cāo控羽箭，無物不中，例無虛發!俺要讓大羿這個名頭響徹洪荒！」

「呵呵！」姜辰笑道：「大羿，大羿！不錯，確實是大羿！」

他想明白了，后羿或許是後人對大羿的敬稱，「后」在上古時期可不是皇后的意思，而是與皇、帝、王、諸侯等同的尊稱。

此時，后羿不過是個無名少年，自然不能稱「后」。

而且據後世考證，上古時期有個羿，夏王朝時代，還有個羿。逢蒙殺羿，便說的是后一個羿。

或許此羿非彼羿吧，但shèri的一定是洪荒這個大羿！

大羿對洪荒諸族有著無上的功績，卻又直接開啟了巫妖大決戰。

姜辰望著這個滿臉慷慨激昂的高大少年，不由心生感慨，他一直以為大羿是巫族jing英中的jing英，卻不料他少年時也這般坎坷。

誰能料到一個廢材，後來居然能shè殺妖皇帝俊的太陽九子！

看著大羿有些疑惑的神sè，姜辰大笑道：「我相信大羿兄弟，翌ri定能名震洪荒！」

大羿興奮的道：「還是姜辰兄弟知俺，也不知怎的，俺一見到姜辰兄弟，便覺得如同是很多年的朋友。」

「是一見如故。」一旁的小鼠又嘟噥道。

「哈哈，不錯，是一見如故！」姜辰和大羿擊掌大笑。

「走！姜辰兄弟，天也黑了，俺帶你去巫堂的夜市去填填肚子。」大羿一把拉起姜辰，說走就走。

「巫堂也有夜市？」姜辰笑道：「如此有勞大弈兄弟了，只是你晚上不用在群芳苑看護麽？」

大羿道：「群芳苑四周布置有一道護衛陣法，一到晚上就會啟動，把整個群芳苑罩起來，水火不侵，除了群芳苑的女子，即便是東荒大名鼎鼎的賊鼠無影也難以進入，根本不需看護。」

姜辰嘖嘖稱奇：「這陣法還真是神奇。」

小鼠撇了撇嘴，提到陣法，它心裡還真有些發毛。當年李逍遙便是以不知名的禁制，將它困於方寸之間十多年，讓它刻骨銘心。

大羿卻笑道：「這陣法不算什麼，傳說俺們巫族有一套終極陣法，叫做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與妖族的周天星斗大陣齊名，一旦發動起來，可以毀天滅地。」

姜辰笑了笑，似是無意地道：「毀天滅地，可是莫大的因果。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毀壞大地根基，周天星斗大陣隕落萬千星辰，巫妖二族一旦啟動了這兩個陣法，恐怕最終會遭到天道反噬，與太古三族下場一般無二。」

大羿聞言頓時沉思起來，一時之間倒沒有想到，姜辰一個外族之人怎麼會知道巫妖二族這兩個絕密大陣。要知道，即使是二族成員，對這兩個大陣，也大都聞所未聞。

走了好一會，大羿才開口道：「巫妖兩族萬年相持，大戰小戰不斷，將來未必不會發生更大的戰鬥，難道我們巫妖二族，也會像太古三族一樣，落個慘淡下場？」

姜辰淡淡的笑道：「祖巫和妖皇的想法，我們又怎能知曉，只有我們到了那個境界，才能擁有掌控大勢的話語權，現在，想這些也沒用。」

大羿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姜辰心緒也頗為複雜，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大羿說這些，將來大羿shèri或是不shèri，這其中的功與過、因與果、是與非，誰又能說得清？

關鍵還是實力！如果我能在十ri當空前，擁有撼動妖皇和祖巫的絕對實力，人族能夠在洪荒大勢中與巫妖博弈，或許那時候我就會知道，該讓大羿怎麼選擇。

姜辰一行跟著大羿，繞過巫堂大道，進入了一條小巷子。

幾顆夜明珠高高懸在上空，照得整條巷子一片光亮。巷子兩邊都是一些小吃攤，鳥獸蟲魚各式各樣的肉類都有，但無一例外的都是生食，一股血腥味傳來，讓姜辰不由皺眉。

他一把拉住大羿，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夜市？」

大羿笑道：「不錯，那些個堂子堂姬們都喜歡吃些酸酸甜甜的果子，又有個什麼滋味？俺還是喜歡大口吃肉，俺認為，這才是生活！」

小鼠頓時嗤笑了一聲，姜辰身後的長耳也連連搖頭，他們的嘴巴都被姜辰養刁了，現在聞到生肉就難受。

姜辰吩咐長耳去挑揀了一些上好的生肉，拉著大羿，二話不說，直接就回了住處。

姜辰住處的小院子里，一攤篝火，一張桌子，四把躺椅。

「哈哈哈哈！姜辰兄弟，俺……算是領教了你的厲害，俺都不知道以前……是怎麼活過來的，怎麼就能吃得下那些血肉！還有這些椅……椅子，真是舒服啊……最重要的是這酒，俺巫族都沒有這麼好的酒，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大羿靠著椅子上，醉眼朦朧，懷裡抱著一個大葫蘆，酒香四溢，右手拿著一塊烤肉，兀自往嘴裡塞著。

長耳坐在篝火前，一邊烤著肉，一邊吃著烤肉。

小鼠懷裡抱著一個迷你小葫蘆，吧砸吧砸地喝著小酒，小肚子鼓得高高的，舒服的嘴裡直哼哼。

姜辰呵呵笑起來，一年多來，他在雷澤也幹了不少事，其中一個就是用九穗谷和洪荒的諸般靈果釀出了美酒，這也是饕餮死命的跟著人族的原因之一，這大吃貨現在無酒不歡，直呼當初在白澤老頭那裡偷喝的老酒就是白水。

至於這些桌椅，只是小道，姜辰做起來輕而易舉。

至於姜辰是怎麼隨身攜帶的，這就更簡單了，姜辰最不缺的就是空間法寶！離合蚌依然送給了母親，但他還有青石小天地，還有十二顆定海珠。

當然用青石小天地裝東西實在是大材小用，他把小天地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凡是遇到的靈株品種，不管有用沒用，全部移栽進去。否則洪荒破碎之後，這些靈株不知要滅絕多少。

在後世想找一根千年人蔘都是千難萬難，還要引起腥風血雨，而在洪荒，萬年人蔘都是大蘿蔔。

青石小天地當做了後花園，定海珠就當之無愧地成了大倉庫。

對於十二顆定海珠，或許是因為數目不足的原因，姜辰始終無法衍化出傳說中的十二周天。但是每顆定海珠都有一個大空間，用來裝東西是輕而易舉。

估計，如果那些修仙之人知道，這貨居然用先天靈寶作為堆放雜物的倉庫，一定會活活唾死他！

姜辰看到大羿還算清醒，便向他問道：「大羿兄弟，巫族究竟是如何煉體的，竟然遠比其他族強悍千百倍。」

大羿嘿嘿笑道：「如果你做了巫堂堂員，很快就能享受到了。」

「俺們巫族肉身之所以強悍，除了天賦好以外，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怕死，不要命！我們每個巫族，每到一個境界，都要經歷一次元素洗鍊。」

「十歲，便是第一次，根據對應的五行靈根，或是凡火煅燒，或是深水擠壓，或是木匣封裝，或是刀斧加身，或是沙土掩埋，經歷過了，便是生，進入靈巫境。不過，便是死，死不足惜……」

「這種洗鍊一直持續不斷，直到你升到下一個境界，就要再經歷更高一層的水金火木土五行元素洗鍊。」

姜辰聽得心驚肉跳，他被天雷劈碎過肉身，自然知道其中的痛苦，實在是難以忍受。想不到巫族每個成員都要經歷如此磨鍊，當下心中就忍不住嘆道：「這巫族真是一群牲口，對自己都這麼狠，難怪其他種族難以比擬！」

「而且，俺們巫族是大地的寵兒，俺們一生都在不斷吸收大地之力，強化肉身。」大羿又道。

姜辰聽得心中一動：「這不是和磐石身相似？」

大羿接著道：「俺們巫族還有靈巫殿、真巫殿、天巫殿、大巫殿和祖巫殿，巫族成員每到一個境界，就有一次機會進入巫殿接受傳承，不但可以大幅度強化肉身，還能領悟神通法則。」

「所以說，巫殿才是俺們巫族的根本，外族之人，除非對巫族有大功，或是祖巫或大巫首肯，才能進入巫殿接受傳承……」

姜辰將喝醉的大羿送回房間，自己也回了房間，回想著剛才大羿對於巫修之道的講述，不由感嘆道：「這世間從來就沒有坐享其成的美事，巫族之所以能夠稱霸洪荒大地，與其說是他們天賦好，倒不如說他們肯吃苦，不怕死，敢拼搏！卻不知妖族又是怎樣一番情形？」

這時，姜辰看到長耳在小鼠的攛掇下，猶猶豫豫地走近前來，便笑了笑，問道：「長耳，你們倆又有什麼事？莫非又闖禍了？還是想喝酒了？」

長耳吞吞吐吐提了個請求，姜辰一聽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啥？你們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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