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珠王舊事

第十二章、珠王舊事

傍晚時分,姜辰安排好六百名戰士的夜間輪換布防后,回了休息的山洞,水清剛給他洗了臉,姜軒走了進來,欣喜的沖二人道:「方才我們鑿洞探查了石鹽,確實深不見底,要真如辰辰所說,那麼就完全可以確保族人安穩地度過這個寒冬了。」說罷,又有些不確定的問姜辰:「這個鹽真的可以令肉食長久儲存嗎?」

姜辰笑道:「父親盡可放心,其實以冰凍方式也可以保存肉食,不過攜帶不便,而且也難以做到持續不斷地冰凍。」

姜軒再次得到他的確認后,歡喜的在洞中走來走去,心情激蕩,久久難以平靜。自人族遷徙以來,經歷了無數磨難,其中危及生命的有四大害,分別是:野獸襲擊、食物中毒、中邪身亡與寒冬餓死。無論野獸襲擊還是食物中毒,姜軒都不太擔憂,隨著族人戰鬥經驗的增加,特別是上次經歷過了人狼大戰,姜軒覺得野獸襲擊對人族威脅越來越小;而食物中毒,吃了一次大虧后,姜軒等人也想出了解決之道,即對於新發現的果實品種,由姜軒等一代人族先行嘗試,他們乃聖母女媧娘娘以息壤所造,生命力強悍,中毒對他們而言只是略有不適而已。唯獨中邪身亡與寒冬餓死令姜軒深為擔憂甚至是畏懼,因為他們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族中許多人都認為,這是天災,人不能免,生死皆看天意。如果此次真能解決掉人族寒冬飢餓的生存大事,兩大威脅能去其一,人族興盛可期,姜軒堅信人族將能面對任何困難!

姜辰看到父親的激動,也不由慨嘆,作為一族之長,父親確實為人族的大小事體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姜軒心情略微平復后,又問起了姜辰對於狼群來襲的應對之法。姜辰看父親還是有些不放心,就細細敘說了他的防禦和反擊之策,令姜軒水清二人興奮的連連叫絕。

說話間,姜軒回想起人族東遷以來每每遇到困難和問題,他們往往毫無經驗,束手無策,但自兒子姜辰醒來后,卻接連解決了人族好幾大問題,讓他不由感概地向水清道:「水清,是你的百年堅持,換來了奇迹,當年辰辰出生之時,眾星降下,我們還頗為驚異,此時想來,辰辰必然是上天賜給人族的福星,人族興盛可期,水清你功莫大焉。」

水清的清秀的眉毛和月牙眼又彎了起來,百年的堅持著實不易,如今得到姜軒如此稱道,她心中很是歡喜,當下柔聲對姜軒道:「夫君,你我又何分彼此,沒有你對人族的付出和支持,我又怎能堅持下來,何況辰辰是我們的兒子,父親作為一族之長,兒子幫忙分擔,不是正應該嗎?不要想得太多了。」她聽姜辰說過夫妻間的稱呼,姜軒還轉換不過來,她倒是夫君夫君早叫的親熱無比。

姜辰聽他們說的太酸,撇了撇嘴,自個從獸皮袋裡又掏出那顆吸血的晶瑩珠子把玩起來。除了那顆粗糙的圓形青石外,他覺得這個晶瑩珠子與其他珠子明顯不同。

水清正和姜軒說著,一轉頭看到了姜辰手中的晶瑩珠子,不由驚嘆道:「辰辰,那是什麼東西,好漂亮啊!」

姜辰拋了拋手中珠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今天在亂石灘發現的,媽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說罷直接把珠子拋給了水清。

水清一把接住,與姜軒細細看了起來,好一會也看不出什麼,只覺得頗為好看,水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珠子又給了姜辰,道:「寶寶的東西,媽媽怎能拿走?還是你收好吧。」

姜辰笑道:「兒子的東西,又有什麼是媽不能要的!媽看到什麼想要什麼,兒子當傾力取之。」水清聽得月牙眼更彎了,姜軒卻在一旁忍不住瞥了瞥嘴。

姜辰看到,忙又道:「當然,父親和母親是一樣的,父親但有所需,兒子也當傾力取之。」姜軒也忍不住呵呵直笑。

姜辰還是收回了珠子,這個珠子有些邪門,他還沒有參透,心中盤算著等自己參透了其中奧秘,確保安全無虞后再交給母親。

三人又談了許久,姜辰才躺在母親懷裡睡去。

姜辰又做夢了。他正身處一個奇怪的空間里,有些驚異的看了看四周,空間略顯狹長和扁平,只有呈弧形扣在一起的上下兩壁,流光溢彩,看上去好像是在一個巨大的蚌殼裡!空間里並不黑暗,他可以看到殼壁上密密麻麻的紋路,似是蚌殼天然生成的花紋,如水流萬象。

姜辰一邊細細端看著流水紋路,似有無窮的吸引力,一邊卻暗暗凝聚神識,時刻jing惕。從身上傳來的陣陣虛弱感讓他明白自己此刻怕是命魂出竅,也就是純jing神狀態,被他人引導進入此地。此人是惡意還是善意,他相信很快能見分曉,只是這種靈魂隨意被人牽引的感覺令他感到不甘,自己還是太弱了,一旦遇到高手,生死都不能掌控,一定要儘快找到修行方法,實力永遠都是王道。

「小友有禮了。」果然,不多會,空洞的蚌殼裡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姜辰聞聲看去,卻見眼前不遠處多了一團黑霧,聲音就是從霧中傳來。

「不知前輩因何無故召小子來此,卻又躲躲藏藏,如此行為恐怕非尊者所為吧?」姜辰肉身雖小,但靈魂可不是,雖然受到重創,但億萬年的磨鍊令他的魂體極為堅定,他心中不滿,話里自然夾槍帶棒。

「呵呵……」那聲音輕笑著,似含有無窮的苦意,「老夫如今不過一縷殘魂,又何必躲藏,小友看到的就是老夫魂體了。」

姜辰心下倒為剛才的譏諷有些歉疚,如果這團黑霧就是他的魂體,那麼他離魂飛魄散已經不遠了,當下又有些疑惑地問道:「敢問前輩尊諱大名?又怎會受如此重傷?召小子前來又有何事?如果小子力所能及,定為前輩所驅馳。」他知道此人召他魂體前來,必有所求,不答應的話恐怕又是一番周折,當下也利索地提前應下,還能落個好印象,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討點好寶貝。自己現在是在太窮了,一無所有。

那道身影聽聞姜辰的詢問,沉默了很久才道:「老夫本來的名字早就忘卻了,不過,很久以前,我有個諢號喚作寶珠王。」

「寶珠王?」無論前生今世,姜辰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他立刻想到了那顆晶瑩珠子,想到了亂石灘前珠子吸了他的血后,那彷彿有人窺視在側的悚然感覺。

「不錯!」那魂體彷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和聲道:「老夫的魂體就藏附在那顆珠子上」,說罷有些揶揄道:「若是老夫不及早召小友前來此地,恐怕早被小友贈與他人了。」

姜辰聞言也不由尷尬得笑了笑,寶珠王這一開玩笑,他的jing惕心便消了幾分,覺得他應該沒有惡意。其實姜辰早些便對這珠子有些懷疑,說是送予水清其實就有帶引這不知名存在顯身之意,否則吉凶未卜,他哪敢輕言把珠子送予水清。

寶珠王開過玩笑后,又彷彿回憶般地自顧的說了下去:「上古有開天四靈,據傳盤古開天時曾鎮壓四方,獲得了無窮功德,有萬世不滅的氣運。天地開闢后數十億年,三族雄起,各據一方,元鳳為飛禽之長,號天皇,又稱鳳皇,居於南荒梧桐之上,縱橫九霄天空,統領太古億萬禽羽;始麟為百獸之長,號地皇,又稱麟皇,居於zhongyāng大地,馳騁八荒**,統領太古億萬走獸;祖龍為鱗甲之長,號泰皇,又稱龍皇,居於東海水晶宮,威震四海五湖,統領太古億萬水族。唯有靈龜一族,懶於應事,遊歷四海,逍遙自在。」

說道此處,寶珠王頓了一頓,頗有些感概自得地道:「老夫本是天地初開、萬物演化后,生於東海浪滄山的一隻無名小蚌,無意間得到路過的一位靈龜前輩的指點,修行數億年而有成。遂不甘寂寞,仰慕三族威名,東遊至水晶宮拜見龍皇,帶領蚌族為其效力,號稱寶珠王,倒也逍遙自在。」

「不料,九萬年之後,龍漢大劫降臨,」寶珠王聲音顫抖起來:「三族展開大戰,相互攻伐,天降血雨,大地崩裂,四海蒸騰,太古億萬種族幾近滅絕,如此慘烈,持續了數百萬年,無數同僚與朋友都離我而去,魂歸大海,令我無時不刻心驚膽顫。我那時雖號稱寶珠王,但在三族之中修為超過我的如繁星之數,浩若煙海。終於有一天……」寶珠王的聲音似有無窮的恐懼和激動:「也該是我的大限到了,我竟然無意間捲入了一尊麒麟王與水晶宮十三龍王的大戰,只是一道麒麟火劃過我身旁,我的肉身瞬間便化為虛有,只有修鍊無數年的甲殼護得命丹和一縷殘魂存了下來。」

「我死後,三族大戰仍未停息,」寶珠王聲音漸漸穩定下來:「直至天地反覆,九荒破碎,三族幾近滅絕,才止息戰亂,而此時我身死之地早從東海升出,化作山脈,這道峽谷,便是昔年麒麟王一道炎火衝擊所成。」

寶珠王說道此處有些感概而無奈的道:「我不過一道殘魂,藏伏於本命金丹之中數千萬年而不得解脫,靈魂之道本非我所長,數千萬年來我只能查看周圍百丈之地,忍受無盡的寂寞折磨,想要化魂歸去,卻有不甘,直到昨ri藉助小友jing血之力,才能從命丹中脫身。時至今ri,也別無所求,只是心中放不下浪滄山的族人,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是否安好,只望小友他ri照看一二,也了結了老夫最後一點心愿。」

姜辰聽到此處,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前輩盡可放心,他ri我定當前往浪滄山探看,只是數千萬年過去了,也不知情形如何,何況我如今實力低微,族人遷徙未定,怕一時間也難以顧及。」

寶珠王聞言道:「我雖不擅長靈魂之道,但觀小友之魂,雖受重創,卻生機無限,絕對有大造化,況且小友身具大功德,乃天地鍾愛之人,氣運加身,他ri成就定然不低!」

「天地鍾愛?」姜辰聞言苦笑道:「的確是太過於鍾愛了,令小子承受不起,才會有今ri命魂之重創。」

寶珠王笑道:「一時之難算不得什麼,天地氣運,有莫測之力,只從老夫億載收藏已然盡歸小友一事,便可看出一二。」

姜辰聞言頓時驚喜道:「前輩指的是那十八顆珠子嗎?小子孤陋寡聞,難識金玉,還望前輩指點一二。」

寶珠王忍不住笑道:「數千萬年蟄伏,縱是至寶也為塵灰所掩蓋,難怪你不能識別了。那顆最亮的晶瑩珠子想必小友也猜到了,正是老夫命丹,但它卻是十八顆珠子里品階最差的,與其他幾寶相比猶如螢火之比ri月。」

姜辰聽得眼睛一亮,心中激蕩不已,嘴上卻道:「前輩實在過謙了,億萬年歲月,縱是頑石也會化為金玉,何況是前輩的命丹,歷經苦修,定然不凡。」

寶珠王嘿嘿一笑,道:「這話不假,老夫的命丹雖是最差的,眼下卻也足以令小友御使。老夫昔年能稱寶珠王,乃是因為修鍊出了一門神通,喚作吞天噬ri。」

姜辰聽了撇了撇嘴暗道:「名字取得這麼逆天,難怪身化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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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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