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道左旋，地道右旋
錢塘，神仙居。
烿火大學最近的一座山。
鄒奕乘車來到這裏后，買了門票便坐上電梯來到了山頂。
他尋了一處空地，將身上的大包小包放下，組裝好帳篷后，鄒奕便盤坐在地上，遠眺眼前的風景。
上了半天的奧術課後，鄒奕便跟董武請了個假。
理由是大病初癒，覺醒成功，喜悅雖有，壓力也不小。
他希望能找個地舒緩一下心情。
這個理由不算特別好，但董武還是答應了。
不過由於鄒奕請假的時間是一個月，這事他還得找校長。
校長雖然不能理解鄒奕剛覺醒，就跑出去不上課，但也不好拒絕。
只是告訴鄒奕，奧術修鍊離不開基因藥水，一個月之後返校，可以去學校的資源庫領取一瓶修鍊所需的基因藥水。
鄒奕應下后，便在學校外面買了露營的裝備。
他這一走，於襄就尷尬了。
等這位到了學校，一番詢問之後，才知道鄒奕離校了。
具體去了哪，沒人知道。
向司清得知這個消息后，也立馬明白了鄒奕的意思。
他這是在躲，想有個清凈。
畢竟一個剛覺醒雷元素的在校生，對於全國的地宮探險隊來說，都是一塊寶貝疙瘩。
誰都會想來碰碰運氣，萬一招募上了呢？
在他看來，鄒奕應該是不喜這種場面，所以才會在覺醒的第二天下午，便直接從學校消失了。
事實上，鄒奕並沒有想這麼多。
他來山上只有一個目的，修鍊。
丹田之氣凝實進入瓶頸之後，鄒奕在淬鍊真氣的環節卡住了。
按照腎水說的，氣化風，水谷精微化精水，借五臟雷音點燃周身雷火，隨風行大周天，蒸騰精水則可鑄就真氣。
但是修鍊下來，丹田之氣始終只是在凝實，半點化為真氣的動靜都沒有。
一開始鄒奕以為是自己修鍊的時間太短，但仔細思考之後，他發現，一味按照腎水給的方法修鍊，而不理解其中意思，那麼很可能永遠也練不出真氣。
就像當初修鍊五臟雷音一樣，如果沒有借天象悟出來，修鍊的時間就算再長，也毫無意義。
所以，方法雖有，但無法鑄就真氣，應當是自己對於鍊氣之法，亦或者說，是對真氣的理解還不夠透徹。
真氣能假於先天之氣，也就是說，真氣有先天之氣的能力，但它又與先天之氣不同。
這個不同具體在什麼地方呢？
不知道。
鄒奕盤坐在山頂，就這麼漫無目的地看着面前的山和雲，還有那索道上遊玩的人。
這一坐，就是三天。
在這期間，鄒奕一邊修鍊，一邊看書，一邊觀想天地，一邊練拳。
時不時也會問腎水一些問題，比如真氣究竟是什麼。
但得到的回答是，真氣就是真氣。
既然在腎水這找不到答案，鄒奕便只能繼續觀察天地。
不過，觀察並非是盲目的。
天地之道，自然之理，古人早有總結。
莫少君也說了，古代中醫的醫理，其實很多都與自然規律相通。
如此，天地之氣的運動規律，應當與人之氣相似。
醫書中有記載，天有六氣，分別是風寒暑濕燥熱。
之所以用六個字來區分天氣，是因為它們的運動以及出現的時間各不相同。
同樣，人體中也有名稱不同的氣。
比如，氣行於脈中為營氣，行於脈外為衛氣。
營之一字，代表着這個氣乃血之營養，可化生血液。衛之一字，代表着這個氣乃防禦之氣，是抵擋外界病邪的第一道防線。
位置不同，名稱不同，氣所具備的功能也不同。
那真氣既然有先天之氣的功能，那這個「真」字，究竟代表着什麼呢？
隨着思考的深入，鄒奕便開始每日問心。
這個問心，並不是詢問心火。
而是當修鍊讓自己的心徹底靜下來之後，鄒奕就不斷地問自己一些問題。
既然人是小天地，宇宙是大天地。
那麼觀天象，便是觀人象，反之，觀人象，應當也是觀天象。
天象靠肉眼觀察，人象靠什麼？
氣！
天與人，皆為一氣。
氣的運動規律，便是象的本質。
真氣，應當是天地之氣在人象中的一個稱謂，所謂真，對應的就是偽。
天地之氣在未經淬鍊時，人並不能操控，只有練假成真，方可以凡人之軀，假借天地變化。
這一刻，鄒奕對真氣的雛形終於有了具體的概念。
但是距離他淬鍊出真氣，似乎還欠缺着什麼。
隨着修鍊與問心的深入，半個月也一晃而過。
鄒奕身上帶着的口糧已經吃完，也需要再補給一次了。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好在不會像上山那麼累。
以前鄒奕也爬過山，但他爬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山頂，去享受站在高處的感覺。
過程很累，結果卻讓人回味無窮。
再度爬山，鄒奕忽然不那麼在意是否到山頂了，他發現上山的路上，其實也有很多讓人值得回味的風景，它們並不比山頂的景色差。
買好了米和菜，鄒奕回到了山頂。
自己做着飯菜，儘管口味不咋地，但營養和新鮮度還是可以保證的。
況且在性命雙修之下，他對食物的需求也並沒有那麼高了。
當然，偶爾也是需要補充一下肉類食物。
隨着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漫天的群星開始閃爍。
鄒奕眺望着星空，思緒漸漸凝滯。
恍惚間，他似乎想起來一本醫書中的一段話。
「左升右降，中氣斡旋，一氣周流，天人合一……」
無垢之軀，在氣之大周天周而復始，如此，人才能一直保持健康。
氣運行大周天的方向，正好是左升右降。
那麼天象呢？
星星，群星，月……
鄒奕頓時睜大雙眼！
天道左旋，地道右旋。
宇宙以左為上，故日月向西移，大地以右為上，故江河向東流！
這就是天象中，氣的運動規律，與人身之氣異曲同工。
那麼真氣，會不會就是通過鍊氣之法，行大周天，蒸騰精水，讓先天之氣左旋，後天之氣右旋，從而凝聚在丹田之中的一股先天與後天之氣的混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