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道蘊長生

「你要學會氣血內收，不能再讓氣血往外走了，這個東西我教不了，讓腎水來，腎水，出來！」

心火嗷的一嗓子，鄒奕的腦海中立刻竄出來另外一個聲音。

「不過一死爾，何必教他。」

心火怒道，「你說的輕巧，他又不是突然暴斃，像這樣慢慢被病氣折磨致死，我也會跟着難受，趕緊的，讓你教就教，廢什麼話？」

腎水懶洋洋道，「身妄動則傷精，語妄動則傷氣，心妄動則傷神，懲忿窒慾，護持三寶，乃大道，他現在精氣神三寶盡皆受損，恐難以修復，我看還是不要掙扎了，不過一死爾。」

鄒奕沒想到自己這個腎居然如此的擺爛，「別，腎水，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腎水道，「你傷精耗氣只為求得所謂的軀殼強大，追求的不過是財富、權力這些過眼雲煙之物，即便是讓你擺脫如今的困境，你又能作何決定？」

「你甘心只做個普通人嗎？」

「不可能的，你的意志，我一清二楚！」

鄒奕不解，「人生在世，不追求這些又能追求什麼呢？我想要財富和權力，這樣我就可以生活的更好，我的父母親人也能夠在付出了大半輩子后，得以生活無憂，這難道有錯？」

腎水道，「財富、權力，只不過是旁人給你制定的規則而已，此為小道，你棄大道而追求小道，我為何幫你？」

鄒奕奇怪道，「那什麼是大道？」

腎水緩緩吐出兩個字，「長生。」

嘶！

鄒奕倒吸一口涼氣。

「你知道怎麼長生！？」

這個世界之所以如此熱衷於奧術，就是因為它不僅可以給人類帶來強大的力量，還能改變人類的基因，讓人類獲得超長的壽命。

有奧術研究員甚至直接斷定，奧術便是人類苦苦尋求的長生之路。

鄒奕沒想到自己的腎，居然跟自己談起了長生。

腎水道，「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陰陽二氣，各有其精，所謂精者，天之一，地之六也，為五行之最先，是以萬物初生，其來皆水。」

「天地之道本就蘊含長生之路，我乃先天之本，藏天地之精，為何不能知曉？」

鄒奕有些激動，儘管他還是聽不太懂腎水的話，但咱可以問啊。

「那怎麼才能長生呢？」

腎水道，「順應天時，遁入自然，不妄自尊大，不逆天而行，此為長生大道！」

嗯？

不逆天而行？

不對啊。

長生本就是逆天而行，為什麼腎要說不逆天而行才能長生？

這顯然已經超出了鄒奕對長生的認知！

「你不相信！？」心火察覺到了鄒奕的心思。

「不不不，我只是有些感慨，畢竟在我有限的認知里，長生從來都是逆天而行，如果順天而行的話，死亡不應該才是終點嗎？」鄒奕道。

「逆天而行？你可真能說大話啊，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逆天而行的結果，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此乃天道，何謂天道？自然法則也，你在這方天地，就得遵循天地法則，否則天地就會用萬物來奪走你的生機，逆天長生，虧你說得出口！」心火鄙夷道。

「那順天而行，怎麼擺脫死亡呢？」鄒奕問。

「廢什麼話，以你現在的修為，根本觸及不到那個層面，與你講了你一樣聽不懂，反正就一句話，你學不學養氣？」心火道。

「學，我肯定學！」鄒奕又不是傻子，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聽心火的，否則光是癌症就能將他折磨致死，還談什麼修鍊體術變強。

「那你是要追求小道，還是尋求大道？」腎水問。

「大道，我要長生！」鄒奕也不管是逆天還是順天了，反正只要能長生，愛是啥是啥。

比起權力和財富，壽命才是王道。

為什麼奧術能夠崛起的這麼快？

就是當初有人說奧術能夠讓人類走向長生，於是全世界都對基因編輯技術進行了大量的資金投入。

事實也證明，通過服用基因藥水覺醒奧術的人，確實是在身體上比常人強大許多，且有不少奧術能力者如今年歲過百，依然活得很好！

倘若不靠基因藥水覺醒奧術就能獲得長生，那鄒奕便是等同於尋找到了另一條長生大道。

只是這條長生大道究竟能不能讓他增長壽命的同時，還能夠擁有強大的力量，這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眼下還是得先保住小命再說！

腎水道，「聽好了，身弱者，氣虛也，氣虛者，神弱也，若要氣機充盈，必先凝神方可聚氣，神不凝，心不靜。何以靜心？精藏於耳，氣藏於口，神藏於目，少聽，少說，少看，進而少欲，神亦自來。」

「從今天開始，減少自己的慾望，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用你的意識去感知自己的身體，感受氣在身體里行走的過程。」

感受氣在身體里行走的過程？

鄒奕緊閉雙眼，意識開始潛入身體之中，去感受那虛無縹緲的氣。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胸膛如擂鼓一般在震動，緊接着就是胳膊，慢慢的，這種震動傳到了指尖。

這應該是心臟跳動的力量吧。

鄒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靜靜地感受自己的身體，此刻將意識向內延伸后，他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整個身體居然都會伴隨着心臟的跳動而震動。

這並非是什麼重大發現，但感覺告訴鄒奕，身體的震動或許就是因為氣在動。

剛才腎水也說了，凝神方可聚氣，而心靜則神凝，那麼心便能控制氣。

心臟每跳一下，指尖就會跳一下，這說明心臟跳的過程中，氣也會在這一瞬間遊走到指尖。

這就好比一滴水掉進了湖裏，水滴就是神，水滴掉進湖裏泛起的漣漪就是氣。

沿着這個思路，鄒奕越發放空自己，這一刻，彷彿五感都被關閉了一樣，他徹底與外界斷開了連接。

「心火，他領悟能力好強啊，腎水就指導了一下，他居然就能自己封閉五感了！」脾土驚訝不已。

「只是暫時的而已，他常年修體術，本身對於氣血的掌控就很強大，第一次學養氣，肯定能快速掌握氣血內收的技巧，等到這次過後，他再想進入這種狀態就難了。」心火管全身血脈，自然對鄒奕現在的情況了如指掌，「腎水，看來你得教他一些養氣的動作了。」

「長生大道何其艱難，他怎麼可能走得了這條路，到頭來還是一死爾，你又何必這麼執著呢？」腎水道。

心火咬牙切齒，「讓你教你就教，我說了，他怎麼死都行，就是不能病死，我可不想在死之前還被這貨折磨一番！」

脾土忽然好奇道，「誒？肝木好像都沒有說話了，之前它總是喊疼的，那股積累成塊的寒濕對它的傷害有這麼大嗎？」

心火道，「廢話，天地六淫之中，風寒濕暑燥熱，哪一個進來不斷積累都會給我們造成傷害，其中屬寒濕最盛，要不是這傢伙天天把氣血灌入四肢，讓我們無力抵抗，它們根本沒機會傷到肝木所在的實臟！」

脾土道，「我之前聽腎水說，天地六淫也能夠唯我們所用，你們教他養氣的本事，是不是想讓他去煉化那股寒濕？」

心火哼哼道，「早著呢，現在我們五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想要煉化這股寒濕談何容易，而且自從他喝了基因藥水后，我總感覺血脈中藏着一股說不清的玩意，先看看這傢伙養氣能達到什麼程度再說！」

躺在床上的鄒奕感覺著自己身體中那模糊的氣流，儘管他無比幸運地進入了五感封閉狀態，可依舊是很難感知到氣流在身體中運行的軌跡。

但處在這個狀態，卻是讓鄒奕的身體出現了短暫的平和，胸口那種劇痛也似乎得到了緩解。

這讓他的心更加平靜！

鄒奕發現，他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對自己身體的了解！

自打初中開始修鍊體術后，鄒奕就只在練習那些招式，對於肢體的掌控自然是爐火純青，可腎水說的精氣神，他卻從未了解過。

這倒不是他不想了解，實在是體術課的老師也只教他們體術招式。

據說幾百年前體術是有內功心法的，但由於奧術崛起，體術沒落，內功心法就逐漸被人給遺忘，傳承也就此斷絕。

原本體術也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不過因為奧術能力者越來越多，戰爭四起，各國陷入了搶奪「源質」資源的紛爭中，華夏也不幸捲入了多起戰爭，奧術能力者死傷慘重，這個時候便有人發現，倘若奧術覺醒之前有體術基礎，身體素質比較強，覺醒的概率會大大提升，於是乎，有權威人士便提出了奧體結合的模式，用體術來輔助奧術修鍊。

體術這才得以保存下來。

至於體術的內功心法，由於實在沒什麼用，於實戰半點幫助都沒有，遂被大眾所捨棄。

可當鄒奕靜心感受自己的身體時，他忽然有個疑問。

自己得了這個肝癌，會不會跟不修內功有關？

當年在上體術課時，老師就曾經說過，體術中的內功心法，就是修氣血的，幾百年前的體術修鍊者，每天都會練內功，只是奧術崛起后，奧術能力者基因被改造之後，身體已經不一樣了，根本就用不到內功心法。

如果把修內功比喻成存錢的話，那練習各種體術招式就相當於是花錢。

只花不存，無疑是貸款修行。

而自己還練的那麼猛，這不就等於是在借高利貸么？

得虧是能和自己身體內部的臟器溝通了，要不然繼續練下去，怕是要修鍊出了一具強壯的屍體。

等等……說起內功，剛才心火提到的養氣，該不會跟傳說中的內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