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體術、奧術

「今年有個學弟基因融合覺醒了電屬性奧術，聽說了嗎？」

「早就聽說了，又一個天之驕子，估計不用等到畢業大比，人家就已經被地宮探險隊給預定了。」

「廢話，電元素奧術能力者，那破壞力絕對離譜的很，一旦進入異化階段，全身都被雷電包裹，同級之內近乎無敵！」

「真羨慕這幫人啊，覺醒奧術之後，一步登天，往後權力、財富、美女，應有盡有，嘖嘖嘖。」

「誰讓咱基因融合失敗了呢，等過兩年畢業，就老老實實找個地方上班吧，奧術能力者的世界咱們是不用想了。」

「誒？鄒奕呢，他去哪了？」

「還能去哪，那傢伙天天過的跟個苦行僧似的，估計又去修鍊體術了。」

「還練體術？快三年了，基因融合失敗就註定走不了奧術這條路，他練體術有什麼用，難不成他還覺得體術能超越奧術不成？」

「可能是接受不了現實吧，當初入學的時候，他被測出基因融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七，烿火大學自建校以來，基因融合度最高的一個，結果偏偏栽在了那百分之三上，換做是誰都沒辦法釋懷。」

「也是，讓他練吧，體術是他最後的寄託，天才嘛，總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更何況半年後，他還得參加奧體對決，如果贏了就可以獲得第二次基因融合的機會，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不是說第一次基因融合失敗，之後無論多少次都不會成功嗎？難道國外提到的可以二次覺醒的新型基因藥水被研發出來了？」

「不知道。」

「他贏不了的，體術再怎麼練，也只不過是一些技擊類的東西，哪像奧術，僅覺醒力量屬性，拳力就達千斤重，若是覺醒元素更是能控火、御風，施展各種神鬼手段，和咱們一同入校的那批奧術能力者，已經修鍊了兩年多，我實在是想不到他能有什麼勝算。」

……

烿火大學，紫竹林。

微風搖曳著竹葉，一青年立於林間。

他雙目緊閉，呼吸沉穩，氣從鼻入，起伏于丹田。

唰！

竹葉被風吹下，一片緩緩落在了青年肩膀上，青年驟然睜開雙眸，起手便是一套八極拳。

八極拳屬於短打拳法，其動作普遍追求剛猛、樸實無華且發力迅猛的風格。

在技擊手法上講求寸截寸拿、硬打硬開，其動作要點便是挨、幫、擠、靠、崩、撼。

八極拳發力於腳跟，行於腰際，貫手指尖，故爆發力極大，頗有「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之勢。

鄒奕練習體術已有近十年，八極拳只是其中一種，但他卻最是喜歡這套拳法。

因為它足夠剛猛，臨陣對敵往往三兩招就能決定勝負。

不過自從基因融合失敗之後，鄒奕發現，他對拳法的招式掌握越來越精妙，可速度與力量卻在不停地下滑。

甚至於身體也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毛病。

噗！！

就在他發力使出鐵山靠這一招時，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翻湧，緊接着便是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那刺鼻的血腥味讓鄒奕瞬間意識到不對勁。

「怎麼這一個多月，身體越來越糟糕了，該不會是染上什麼病了吧……」

鄒奕大口喘氣，兩脅忽然傳來的陣痛讓他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他坐在地上，眉頭緊皺，極力忍受着這份痛苦。

事實上這種疼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痛到吐血，卻還是頭一回。

對於練體術的人，身上難免會有磕磕碰碰，所以疼痛對鄒奕來說早就成了習慣。

然而練功練的莫名其妙吐血，這就不是小事了。

「還是去醫務室檢查檢查吧。」

鄒奕掏出紙巾，抹了抹嘴唇上的鮮血，又在地上擦了擦，隨後便離開了紫竹林。

不多時，鄒奕來到了醫務室。

在校醫的建議下，鄒奕做了超級CT、血檢、尿檢等多項檢查。

此刻，他正坐在觀察室，等待儀器出結果。

「鄒奕，你過來一下。」

忽然，校醫岳以林從放置儀器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他手裏拿着一個片子和一大堆檢查報告，表情極為嚴肅。

鄒奕跟了上去，到了岳以林的辦公室后，便坐在他面前。

「這個片子上顯示，你的肝部造影非常大，血檢和尿檢的數據也非常不理想，應該是肝癌，而且還有轉移的情況，顯然已經到晚期了。」

肝癌……晚期！？

鄒奕面容一怔，「這不可能，我每天都在練體術，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突然得了癌症？」

岳以林問，「你以前得過肝炎嗎？」

鄒奕搖頭，「沒有。」

岳以林又問，「飲食方面怎麼樣？」

鄒奕道，「每天都在食堂吃的健康餐。」

岳以林皺眉，「那可能跟遺傳有關。」

鄒奕更奇怪了，「我家根本沒人得癌症。」

岳以林放下片子，「興許是毒物或者是寄生蟲，肝癌這種病目前醫學上還沒有一個定性，不過以你這個造影來看，癌症是無可爭議的。」

鄒奕頓了頓，神色黯然，「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岳以林道，「我的建議是換肝，你肝臟上的腫瘤太大了，手術切除的效果可能不會特別理想，靶向葯雖然可以最大程度滅殺癌細胞，但太貴了，且最多五年就會複發，一次治療更是需要上百萬，還報不了醫保。」

換肝？

鄒奕遲疑了片刻，「換肝要多少錢？」

岳以林道，「目前最好的電子肝臟是三十萬，醫保能報銷百分之七十，加上手術和住院費的話，應該只需要十幾二十萬的樣子。」

當然，岳以林沒說，電子肝臟只能工作兩年，兩年後就得重新更換。

「……岳醫生，換肝之後，我還能練體術嗎？」鄒奕眼中閃著希冀。

岳以林立刻否決，「這個絕對不行，換肝之後，你的身體比正常人都要脆弱，強行練體術只會讓你死得更快，絕對不建議，除非……」

岳以林的遲疑讓鄒奕言語有些急促，「除非什麼？」

「用基因藥水改變你的基因組序列，覺醒奧術，但你已經在烿火大學，那就說明……已經做過基因融合了吧。」岳以林忍不住嘆息。

是啊！

不僅做了。

還失敗了！

醫務室里陷入了寂靜，二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鄒奕緩緩開口，「……林醫生，也就是說，我花二十萬，也只能讓自己變成一個殘廢？」

岳以林鼓勵道，「話不能這麼說，至少命保住了，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未……誒，你別走啊……鄒奕……鄒奕……」

……

未來？

基因融合失敗的他，無法走奧術這條路，那就只能修體術。

倘若體術也修不了，失去第二次基因融合的機會，他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砰！

鄒奕一拳打在牆壁上，牆壁絲毫未損，他的拳頭指關節處，卻已是破皮泛著血絲。

兩脅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整個人連呼吸都變得異常難受。

他強忍着這份難受，總算是回到了寢室。

這個時間大家都有課，所以寢室一個人都沒有。

鄒奕來到了自己的床邊，緩緩躺下，閉目養神。

他現在很累，很難受，彷彿動一下都特別吃力。

這個世界以奧術為尊，覺醒奧術的人可以輕易擁有名望和財富，一躍成為人上人。

曾經輝煌的體術，也已經成為只能強身健體的技擊手段。

根據古籍記載，曾經的體術修鍊到巔峰，不僅能輕鬆徒手碎石，還能成就金剛不壞之軀。

但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光靠體術修鍊，根本無法打破桎梏。

人始終被基因所限制。

幾百年前，當基因編輯技術有了重大突破，並且在這個世界發現了一種叫「源質」的東西后，基因編輯技術將源質與基因融合，做出了基因藥水用於人體實驗，人類也第一次擁有了各種特殊的能力，各國將其命名為奧術，此後，地球便進入了奧術時代，體術以極快的速度退出了主舞台。

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奧術已然成為了各國中堅力量，期間更是因為「源質」資源而發動過無數場戰爭，華夏也沒能置身事外。

不過隨着華夏的基因藥水得到了突破，奧術能力者不斷湧現出來，實力越發強大之後，也開始進入五十年的和平時代。

鄒奕作為和平年代出生的孩子，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頂尖奧術能力者之間的戰鬥。

但課堂上他們也曾看過奧術能力者的戰場影像資料，可以說每一個實力強悍的奧術能力者，都是人形猛獸，破壞力極為可怕，普通人，或者說像鄒奕這種修鍊體術的人，在一個覺醒階段的奧術能力者面前，就跟一隻小雞仔一樣，隨手捏死。

當然，在華夏的法律面前，奧術能力者也不能隨意對普通人動武。

不過，他們無疑是國家最為重視的群體，在社會上享有着極高的待遇。

這也是鄒奕，以及與他同時期上學的孩子們，那麼渴望成為奧術能力者的原因。

可這一切，都已經在兩年半前化為泡影。

而今患有了癌症，也讓鄒奕徹底陷入絕望。

似乎命運讓他不得不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

好在兩年半的時間也不算是白過，至少讓他的心態更為成熟，不至於遇到什麼事就要生要死。

「有沒有可能是誤診，我並沒有得癌症，或許睡一覺，明天起來再練練體術就好了？」

鄒奕躺在床上，閃著欺騙自己的想法。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忽然在他腦海中炸開。

「還練！？你真該死啊！！！」

嗯？

鄒奕睜開雙眼，側目看了看寢室，發現空無一人後，頓感疑惑。

剛才……是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