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我的廠長父親

雖然她是服務員正式工，鐵飯碗，但還是得給廠長兒子一點面子。

岳書強心裏翻著白眼，轉過身，不耐煩道：「說吧，你要吃什麼？」手上的鉛筆在紙上戳出了一個洞，把紙當成男人泄憤。

每次來吃飯，幾個男人點一大堆在那吃一下午，增加他們的工作量也就算了，這是飯店常有的事。

但是調戲服務員——

這不是耍流氓嗎？誰樂意搭理他啊！

看見服務員搭理他，張三卻裝起來了，他轉身坐下背對服務員，伸長左手指指點點「把你們這的招牌菜都端上來，我可不是鄉下來的泥點子，盡吃些便宜的」。

他扯著嗓子吼，在餐廳吃飯的食客面前顯擺，說完，觀察工人的表情。

幾個工人都是老演員了，哪會在這翻車，臉上寫滿：哥，你真牛！

張三翹起二郎腿，歪嘴邪笑，沉浸在「我可真帥」的氛圍中——

「哎哎，把手收收，讓我過去」

岳書強把他的左手拍開，往廚房走去，決定等下班了跟餐廳員工吐槽張三。

思想已經飄到廠長寶座上的張三，被服務員一巴掌掀飛，從萬丈高空掉下來，摔的頭破血流，變得更傻了。

等他回神過來，服務員已經走遠，張三不滿極了，又沒理由發作。

還吃啥飯啊，氣都氣飽了！

沒在服務員這找到面子，瞥到旁邊姬家姐妹在用一種看小丑的眼神看着他，惱羞成怒。惹不起服務員，他還打不過這幾個丫頭片子嗎？（張三三十歲）

怒氣上頭的張三走過去，又拍桌子，用平生最兇狠的語氣喊道：「這是我的位子，你們要是識相點，就麻溜的給我騰出來！」

站着的張三趾高氣昂，俯視着幾個女人，好像在看螻蟻一樣。

幾個女人，也配坐他的「皇位」？

她阿爸喝醉了發酒瘋就是這樣，劉嫖害怕的縮著脖子，觸發了恐怖的回憶。姬九如發現妹妹在發抖，輕拍她肩膀，安慰。

先禮——「餐廳的大堂位置，誰坐都可以，我們先來的」講道理。

果然是女人，慫。

見她們沒有發火，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張三，更加認定面前的幾個女人是軟柿子。

他不屑於跟自己女人說自己的家世，繼續道：「管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反正這個是我的位置」張三苦惱啊，他本來就長得很帥，要是再知道他是廠長的兒子……

真怕這幾個女人會愛上他。

左手抱胸，右手撐著下巴，張三搖頭嘆氣「看你們是女人才好聲說話，再不讓開，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在自己長得太帥的份上，如果這幾個座位。又給他道歉的話他就不追究了。

目睹張三變臉跟打翻調料罐似的，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傻笑，渾身散發着笨蛋的臭味，姬九如嫌棄的站起來。

后兵——「看來，你是想打架？」

讓妹妹坐着，姬家三個姐姐都站起來，像連在一起高聳又危險的群山，遮天蔽日。

盜獵者張三在山腳底下，只是抬頭一望，就已經被大自然嚇得瑟瑟發抖，腿腳發軟。

等群山玩弄似的拎起他的衣領，讓他在半空中，腳不着地。

他更是嚇得「大哥……好好說有話」張三雙手合十，語無倫次的求饒。

「罵誰是大哥呢？」

居然說她是男人-穢氣玩意！

罵得真臟。

發現自己的下意識是錯的，張三馬上改口「啊不，是大姐！大姐…繞了我吧」

他蒼蠅搓手。

眼看求饒不行，張三開始罵罵咧咧「我爸是李XX，識相的你趕緊把我放下。」

看見張三被教訓，跟他一起來的幾個工人幸災樂禍，等人被嚇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勸道「這位同志，和氣生財嘛。」

「大家都是R城人，兔子不吃窩邊草嘛。」

他旁邊的工人跟身邊的人低語「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管他呢，能用就行」

張三要是出了什麼好歹？

他們和家人肯定會被李老頭記恨。

「是啊是啊，有話好好說」

好說歹說，姬九如才把張三放下來，要他給自己道歉。罵是她男人，罵的太髒了。

她娘說了，要是誰說她是女漢子，比男人還厲害，就是在否定她的努力，把她的成功輕飄飄的歸在男人頭上。

張冠李戴。

——

想着姬九如上午在山裏幹活后，回家再煮飯菜，就是最簡單的菜也起碼得等到半小時后。

姬天語直接把孩子給男人帶，自己從家裏拿了個碗裝上煮熟的飯菜帶過來，等姬九如洗雙筷子就能直接吃了。

姬天語是個閑不下來的，「你收拾的怎麼樣了？要是在新地方睡覺害怕的話，表姐過去陪你幾天」邊說話邊把玻璃瓶裝上熱水，拎桌上，打開蓋放涼。

熱氣圍在她身邊，姬天語看不清臉的時候還真有點像姬九如她娘。

果然人和人待久了，會長得越來越像。

「抱（不）右（用）」姬九如餓了，也不跟姬天語客氣，打了招呼就坐下往嘴裏塞飯，還不耽誤她跟人說話。

反正離的也不遠，收拾些天天要用的東西就行了，缺什麼了到時候再回家裏拿。

姬九如還在想，送什麼禮物好。

見沒什麼活干「沒事的話，表姐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就來喊我或者你表姐夫」姬天語拍拍手走人，到給娃餵奶的時候了。

「表姐，你把偉人的畫像帶回去吧」

姬九如想起重要的事。

「我去部隊了也不可能天天回來擦，放在家裏積灰了也不好」

吃完飯，困意上來。姬九如躺着床上，腦子迷迷糊糊的，眼看就要睡著了。

院外突然傳來喧嘩聲，還越來越響。

「姬九如，你給我出來」

想揍人……姬九如被吵醒，起床氣上來，在院門后大喊「誰啊」。

「我家雞蛋是不是被你拿了？」原來是蘇大鎚的老婆王宛蘭，剛剛空着手從女兒家回來，本來就很惱火女婿不懂事，又看見雞蛋沒了，揪住蘇大鎚問他怎麼回事。

這老東西居然說是姬九如偷的，她當時就掄起手臂給蘇大鎚臉上印了一巴掌。

還敢不說實話！姬家會缺蛋吃？

王宛蘭寧願信蘇大鎚去姬家偷東西被狗咬了，也不信姬九如偷她家的蛋。

只是聽說姬九如要去城裏了，很多人在聊她，王宛蘭想藉著姬九如把事情弄大，讓村裏姓蘇的老人都看見這齣戲，以後她教訓老頭了，他們也不好幫着蘇大鎚說話。

蘇大鎚最近幾個月不知道哪來的底氣，一直在跟她叫板，在她看來，這是挑釁！

王宛蘭一直沒找到機會弄他。

姬九如推開門，看見院門圍滿了人，有小孩太矮看不到前面，就被大人抱起來騎在頭上，還有人爬上隔壁姬天語牆邊的樹，樹葉很多根本看不清，爬了個寂寞。

她和王宛蘭站在最中心。

姬九如感覺自己和王宛蘭就唱戲的角兒一樣，在這小小的院門前、黃土上粉墨登場，台下無數雙眼睛盯着她倆不說話。

而王宛蘭已經唱了個開頭，等着她接。

「誰說我偷的你家雞蛋，

蘇大鎚嗎？他說的話你也敢信啊」

交頭接耳「確實，三丫頭不像那種人」「蘇狗蛋這人就沒幹過正經事，還不是有個好爹……要是我……」

姬九如剛說完一句話，就聽到觀眾的「歡呼聲」，差點左腳絆右腳，原地摔倒。

［看熱鬧是人性，直播間彈幕刷的飛快，還轉發到『相親相愛一家人』群里，觀看人數滾雪球式增長］

「我直說吧，我這雞蛋確實是你家的，但這可是蘇大鎚給我的封口費！」

這次姬九如沒關直播提醒，聽見她的直播間來了好幾百人，震驚。

好多人啊。

「他幹壞事被我抓到了，你自己去問問他幹了什麼好事吧！」姬九如說完就往後退，鑽進門裏，把充滿遺憾的眼神關在外面。

她感覺再不跑，自己就要尷尬地用腳趾扣出一套四合院了［真替主播尷尬啊，上次我這麼尷尬的時候還是教訓逆子，啃貓貓頭，嘴被卡住和貓一起去醫院］

［樓上細說去醫院］她決定在待村裏的這最後幾天，怎麼着也不會出去了。

見主角之一下場了，周圍看戲的觀眾也準備各回各家，有些人為了看戲，還沒吃飯呢。王宛蘭釣足了觀眾的胃口，才來了一嗓子「三丫頭，真的假的啊？那我可得回去好好問你狗蛋叔」說完就往家裏走。

戲，還沒唱完呢！

還有啊熱鬧看啊？村裏的人當然是跟上去看熱鬧，王宛蘭故意走得慢，讓蘇大鎚的狐朋狗友抄近道去報信。

小樣，看她這回怎麼收拾蘇大鎚！

［真嘟假嘟］直播間的觀眾都沒看見姬九如教訓蘇大鎚，鬧着要她說八卦。

［老婆，你說句話啊］

［主播，我要聽八卦！我要鬧了我要鬧了我要鬧了］［打賞禮物·來自21世紀的］

［轉發鏈接］你快來看，這裏有人吵架

剛好在跟姐妹吃飯的蘇青雲，打開姐妹給她發的直播鏈接［怎麼剛來就結束了？］「哎？這不是她前幾天看到的直播間嗎，她當時還想着下班了去看看，結果忘了」。

蘇青雲點了個關注，隨便跟姐妹吐槽自己的奇葩老闆，想着過段時間就辭職。

［主播，你們村在哪啊？看着風景挺好的，有啥旅遊景點不，等我過幾天就休年假了，剛好能去你那玩］

短視頻平台發達，像這類鄉土氣息的視頻或者直播，大部分都是來宣傳自己村，讓人去投資，或者吸引人去旅遊的。

正在浦東喝奶茶的蘇青雲，還沒意識到，姬九如此刻也站在浦東的土地上，跟她一樣從小在浦東出生。

「這是可以說的嗎？」

姬九如打開直播間，沒想到觀眾對她打蘇大鎚的事那麼感興趣。

99125提醒她：［直播間人數越多人氣高，拿到的直播積分也會很高］

姬九如領取完直播滿一百人+五百人觀看的成就獎勵，她看着在刷屏的人，只說到了她那天在祠堂碰到蘇大鎚「直播夠時間了，姐妹們點個關注，我下次直播再說」。

後面的內容留着釣觀眾，這是姬九如在新手教程里學到的，說是要留給觀眾期待感，下次才會繼續點進直播間。

姬九如經過這些事也睡不着了，在屋裏看來看去，趁著直播間觀眾還在，問她們說什麼禮物比較好。

「錢？」現在的錢到大唐去，就是一張奇怪的紙幣吧，而且她是學生也沒錢。

「自己做的手工？」姬九如覺得這個建議挺不錯的，她跟着姬天照學了不少東西，第五仁葛偶爾也會教她。

對了，她把石頭放商城裏，還沒看過呢，也不知道賣出去沒，希望有大唐的狂熱粉絲連石頭都不放過。

「啊？」

99積分的石頭還真的有人買啊？要知道在商城裏面，用幾個積分就能買一百斤種子，用一個積分就能兌換一斤！主播當地的普通貨幣。

姬九如也不知道這個商城是怎麼算物品價值的，但是自從她看見新手禮包里才給十積分，直播有五百人觀看也才拿到0.5積分，就知道積分這東西肯定不好賺。

99125看着面前的場景不出聲。

新手期把任何東西掛上商城，在24小時后都會被系統按照銷售價格回收，這個真正的新手福利，可不是它告訴姬九如的。

姬九如興奮，看來她很快就能復活她娘了，只要看她直播的粉絲多一點，打賞多一點，很快就能掙到一千。

看着口袋裏的一百多積分，姬九如表示她知道送什麼禮物好了！

這個禮物適合所有古代人。

等外面的觀眾都跟着王宛蘭走了，有一隻蒼老的手敲響姬家的院門「三丫頭，開下門…咳咳…我找你有事」。

聽到老婆婆的聲音，姬九如打開房門讓人進來，竟然是她大駕光臨？

「啊？」

什麼叫讓她拎油潑祠堂，然後點火？

這不是燒祠堂嗎？

能幹是能幹，但是為什麼呢。

聽完老婆婆的理由，姬九如感覺自己暈乎乎的，這是她能聽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