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取黃白城，斬李傕

一個時辰后。

「嗯？李傕跑了？」

雖然說黑夜中在幾萬人裡面抓一個人，真的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但是，果然沒抓住李傕消息后，姜耀心中真是甚為不爽，

他命令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虎豹衛、玄甲衛，隨我追擊，非抓到李傕不可。程昱！」

「老臣在！」

「此處你暫代我指揮，打掃戰場，收攏降軍。安頓好后，率大軍主力，向黃白城方向進發，不得有誤。」

「遵令！」

隨後，姜耀率一千虎豹衛、三千玄甲衛，共四千人，向著西方緊緊追來，務必除李傕而後快！

……

……

李傕身邊只有百十人，按說他只要找個犄角旮旯一藏，累死姜耀也找不到。

不過，那有什麼意義？

黃白城，李傕不要了？他甘願放棄手下的千軍萬馬，帶著當前這百十人當山大王？

所以，姜耀說得那句話太對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李傕逃走的方向，必然是黃白城的方向。只是具體道路，姜耀不太清楚罷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姜耀追殺李傕，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簡短截說，雙方追追逃逃，咬得極近。七日後，李傕到了黃白城，姜耀的大軍，幾乎和李傕前後腳地進城。

無奈之下，李傕只能穿城而過，繼續西行，往蕭關方向逃竄。

姜耀率大軍繼續緊追不捨。

順便說一句，此時姜耀的大軍，已經匯合了魏延的虎豹騎。雖然在這番追逐戰中，有數百精銳騎掉隊。但是，姜耀現在手下的騎兵，還是超過了五千。

而李傕麾下的飛熊軍，還剩了不到二十。

五千餘精騎，緊緊追在李傕的十幾名飛熊軍之後。

又一日後，李傕正在向西逃命，忽然見前方煙塵滾滾，有大隊騎兵兜頭而至。

「前面是什麼人？」李傕直嚇得個心神俱裂。

「駕！駕！駕！」

有一員大將催馬向前，道：「吾乃安狄將軍馬騰麾下大將，龐德龐令明是也。你們是什麼人？」

「西涼軍終於入關了？！好！真是太好了！」李傕大喜過望，道：「我就是池陽侯、關中聯軍的盟主李傕。是這麼回事……」

李傕用盡量簡潔的語言，將當前的形勢，對龐德快速說了一遍。

最後，李傕道：「龐將軍到底有多少兵馬？可能抵擋住，姜耀率的數千大軍？」

事實上，李傕也不知道，姜耀現在究竟率多少人追殺他，只能給個大約的數字。

龐德道：「實不相瞞，在下只是安狄將軍先鋒軍中的一名校尉，所率不過千名騎兵。」

「那咱們快走。姜耀率數千精兵，馬上趕到，龐將軍你擋不住的。」

「走？那卻不急。」

如果前面率領鎮東軍的是別人，龐德說不得就會保護著李傕逃命。本來嘛，李傕之前的大敗，跟龐德有什麼關係？現在李傕雖然落魄了，但當初畢竟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只要龐德成功救下李傕，就是大功一件。

不過，聽說後面追殺李傕的鎮東軍的領軍之人是姜耀后，龐德已經不想走了。

無他，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雖然，龐德連李採薇的面兒都沒見過。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那照樣是不共戴天的奪妻之恨。

他對李傕道：「池陽侯剛才也說了，姜耀一直追殺你不舍，穿黃白城而過。你想想，這黃白城，有沒有可能，現在還沒落入姜耀之手，而是繼續效忠你？」

李傕微微點頭，道：「有這個可能。段煨等人投降了姜耀，姜耀應該是知道，涼州軍和我結盟的事情的。只是不知道，涼州軍什麼時候進入關中罷了。所以，他為了保證安全，應該帶盡量多的兵馬護身。說不定，現在還真沒分兵取了黃白城。」

「那咱們現在要是一退，姜耀見事不可為，直接回軍取了黃白城。黃白城裡的積儲以及城裡的數千大軍，可就真成了姜耀了。池陽侯，你甘心嗎？」

李傕模模糊糊好像意識到了點什麼，道：「不甘心又怎麼樣？」

龐德道：「不甘心，我有辦法。雖然，我軍現在只有一千。但是，我可以將三百人，分別安排後方三里的道路上。兩百人，安排在不遠處的樹林里。這些人揚起灰塵，晃動旗幟，就可以營造千軍萬馬的假象。姜耀不知我軍究竟有多少人，見此假象，會以為涼州軍主力馬上就要趕到。他不過是幾千騎兵，必會撤退。到了那時候，咱們就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如此一來，他也就沒心思取你的黃白城了，我也立下了大功一件。非但如此，還能讓姜耀成為一個大大的笑話。如此一舉三得之事，不知池陽侯，以為如何？」

「好！就這麼辦了！」

沒了黃白城的兵和糧，李傕在韓遂和馬騰面前，還有什麼本錢？難道，人家涼州軍，還缺他這十幾名騎兵了？

所以，李傕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龐德的計劃。

龐德依計行事。

二人剛剛安排完畢，前方就煙塵滾滾，大隊的鎮東軍追兵來了。

「龐德、李傕在此，請鎮東軍大帥姜耀陣前說話。」

「吾就是姜耀。」

姜耀率幾十騎催馬上前，冷笑道：「李傕，你怎麼不跑了？」

李傕道：「我為什麼要跑？涼州軍主力，馬上就到。現在，應該跑的，是你姜耀！」

龐德也連聲冷笑，道：「吾乃安狄將軍馬騰駕前前鋒軍校尉龐德是也。姜耀，你奪我之妻採薇，我和你不共戴天。有種的話，伱就在這裡等著，待吾涼州軍主力趕到，取了你的首級！」

「你就是龐德？」

姜耀對龐德這個「苦主」卻是沒多大的惡感，笑吟吟地道：「我看你麾下，也就是四五百人啊！你後面，真有涼州軍的千軍萬馬？」

「樹林里還有兩三千兵馬。另外，我軍主力馬上趕到。」

「哦？是嗎？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姜耀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截頭大刀向前一指，道：「上！殺了他們！」

「是！」

轟隆隆~~

五千精騎惡狠狠地向著龐德、李傕的方向殺來、

「我入他娘的！」

事到如今，無論龐德還是李傕都有些傻眼。

不應該啊，姜耀怎麼就知道，他們背後沒有什麼涼州軍主力？姜耀怎麼知道，小樹林里也沒有多少伏兵？姜耀怎麼就敢，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向著他們進攻？

讓他們剛才自以為的妙計，簡直成了兩個大傻子挖了個坑，然後自己跳了下去！

事實上，姜耀原來也有些奇怪。在古代戰爭中，怎麼那麼多人中了被敵人的疑兵之計，被嚇得不敢進攻。

比如李廣就在上郡，用疑兵之計對付過匈奴人。比如張飛率二十騎守當陽橋，嚇退曹軍。比如孫堅在魯陽之戰中，用疑兵之計對付董卓的大軍。還有，雖然真實歷史上諸葛亮沒用「空城計」。但是趙雲確實在建安二十四年，用「空營計」，在漢中之地嚇退了曹軍……

後來，姜耀穿越，經歷了數場大戰後，心中慢慢有了一個答案。

關鍵在於，這些戰例裡面，施計之人，都是天下數得著的戰將。而中計之人，就或者名不見經傳，或者個人武藝一般了。他們未戰先怯，先出現心理的漏洞，才會被那些能征慣戰的戰將用「疑兵」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這種計策，現在對付姜耀，完全不好使！

龐德雖然以勇力聞名，但他到底有幾斤幾兩，姜耀還不清楚嗎？李傕，這些追擊的日子，姜耀也已經摸清了他的底細。

姜耀根本就不怕什麼李傕或者龐德！

至於什麼可能的涼州軍主力？

姜耀手下，現在有著虎豹衛、玄甲衛共五千精兵，有著魏延、陳到兩員天下數得著的大將。哪怕前面真的是涼州軍主力，縱然打不過，難逃還能不了嗎？

既然如此，為何不賭上一把？

姜耀還真賭對了。

「走！」

李傕和龐德撥馬就跑。

一邊跑著，龐德一邊心裡在滴血。

好么，奪妻之恨絲毫沒報不說。剛才，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姜耀在智力上狠狠碾壓。現在，更是被姜耀像狗一樣攆！

還有最關鍵的，在龐德的自作聰明之下，李傕已經插翅難逃！表面上看起來，好像龐德對姜耀的奪妻之事不但不恨，反而很感激，送給了姜耀一個大禮做報答！龐德有那麼賤嗎？傳揚出去，他還怎麼抬頭做人？

當然了，龐德再鬱悶，也沒有李傕鬱悶。

畢竟，龐德丟的只是臉，李傕卻是要丟命！

「龐德，你真是害苦了我也！」

龐德這些日子沒遭遇什麼大戰，馬力充沛，姜耀想要圍殺他沒那麼容。但是。連日的逃亡，讓李傕胯下戰馬的體力消耗，達到了一個極限。被龐德的餿主意坑了一把后，李傕又和姜耀大軍的距離太近了。

不出十里，就被鎮東軍五千精銳團團包圍！

姜耀截頭大刀前指，道：「李傕！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李傕冷笑，道：「要不是龐德出的餿主意，我今天未必就不能逃出生天。事到如今，不過是老天關照你姜耀，不關照我李傕罷了。」

「那麼，你可願降？」

「投降？給你姜耀做狗？你也配！」

「不降即死！」

「死則死爾，有什麼可怕的？」李傕面色猙獰，道：「我李傕縱橫天下，親手殺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六七百。禍害的百姓，早已超過了百萬！今日，我被人殺死，也沒什麼委屈的。說穿了，這世道，不是我殺人，就是被人殺，弱肉強食……」

話說到這，李傕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唐瑛那雍容華貴、端莊典雅的身影。

「是啊！這世道不過是弱肉強食而已，雍容華貴端莊典雅，又有個毛用？當初，我怎麼就那麼傻，對那小寡婦心軟了？早知今日，定對這小寡婦用強。也總算臨死前，知道這種天生貴女究竟是什麼滋味。」

當然了，這番軟弱的話語，李傕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殺！」

李傕大吼一聲，催動戰馬，揮動長刀，向著姜耀惡狠狠殺來。

然後，被陳到一槍挑落馬下，割了首級。

其死狀，和那之前無數被他殺死人，沒什麼不同，

「李傕已死，咱們是不是速速回軍？畢竟，我軍只有這幾千人馬，而涼州軍主力很可能已經入關。」魏延低聲提醒姜耀。

姜耀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微微搖頭，道：「你帶著李傕、郭汜的首級，率兩千虎豹騎速速回軍，先取郿縣，再圖黃白城。郿縣原本是郭汜的地盤，如今郭汜已死，他的部眾也大多投降了咱們，應該不會抵抗。黃白城見了李傕的首級，沒了主心骨，也應該會很快投降。只要郿縣、黃白城在手，我就不必擔心被斷了後路。」

李傕的首級，是陳到剛剛割的。郭汜的首級，是姜耀追擊李傕前，用石灰腌了隨軍帶著的。

魏延心中一動，道：「那主公您是想……」

「我率剩下的三千軍，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把涼州軍擋在蕭關道里。」

蕭關當然是一座關隘的名稱。

不過，蕭關的險要，不單單在這座關隘，還在於三百餘里的蕭關道。如果姜耀佔據部分蕭關道，建起一座關隘來，照樣能把涼州軍堵在關中平原之外。

事實上，到了後世，蕭關具體在哪，都成了一筆糊塗賬了。因為這蕭關道險要之處太多了，隨便在一處險要處建一個關隘，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稱蕭關。

當然，世事豈能盡如人願？

姜耀率三千精銳警戒前進，前行不到二十里，就遇到了馬騰的前鋒主力——馬超率領的五千騎兵。

得知龐德「賠了李傕又折兵」后，馬超勃然大怒，一方面把龐德降為手下只有五十人的屯長。一方面率五千精騎加速向前，向姜耀找回場子。

但是，姜耀和陳到的組合，未必就比馬超和龐德差了多少。麾下三千精銳，戰力也不在馬超這五千軍之下。

雙方大戰一場，誰也沒佔到太大的便宜。

待到天黑，姜耀恐怕涼州軍主力感到，率三千軍緩緩退後，一直在魏延的接應下，退入郿縣縣城。

郿縣原本是郭汜的地盤，不但有著完整的城防措施，還有些積儲。另外，郿縣之北就是渭水，可以方便將來姜耀的水軍到來，運送給養。姜耀把這裡，作為了鎮東軍新的中軍所在。

馬超的後援部隊不斷趕到，連攻郿縣幾日後傷亡慘重，不得不退到陳倉駐紮。

又幾日後，鎮東軍的主力在程昱的率領下，陸續趕到了黃白城，主力又被姜耀調往郿縣。

郿縣的鎮東軍主力，高達六萬之眾。

如此一來，涼州軍就更不肯強攻郿縣縣城了。他們不斷下戰書，要求和姜耀會獵於郿縣之野。

姜耀卻是不理，專心整編降軍。

原本姜耀野戰部隊總人數，是兩萬八千。連番大戰之後，還剩下兩萬四千人左右。

關中諸軍閥投降姜耀的兵馬，卻是高達四萬。

這四萬兵馬，既然能投降姜耀，自然也能反水姜耀。不經過仔細的整編，怎麼可能真正形成戰力？

而且，姜耀現在麾下的大軍，是以步兵為主力。他發明雙腿馬鐙后，這世上騎兵的戰術大為改進，步兵的戰術卻是依舊。姜耀整好趁著這段時間，對步兵進行操練，讓他們適應新的戰法。

反正黃白城距離郿縣不遠，裡面的糧食足夠大軍吃半年有餘，姜耀著什麼急呢？

姜耀甚至好整以暇地，把李傕和郭汜的首級二次利用了——給許都送去。

一方面，是對曹操有所回報。

曹操不是答應，勝了呂布后，要把呂布的小妾曹氏和女兒，都白白送給姜耀嗎？

姜耀是講究人，曹操還沒把兩個美人送來呢，就先送兩顆腦袋給曹操。

取了黃白城和郿縣后，李傕和郭汜的首級，在姜耀這裡就是兩坨廢物。但是，對曹操來說，還是很有價值的。

當初，呂布殺董卓，王允掌握朝廷，眼瞅著大漢中興之望。是李傕和郭汜的反叛，攻破長安，把大漢中興的最後一點希望完全掐滅。

就更別提李傕和郭汜，凌天子、殺公卿、玩嬪妃，屠百姓，這些「小事」了。

大漢天子劉協，乃至於朝廷的公卿們，對李傕和郭汜真恨不得生食其肉，眠寢其皮。

姜耀主動將這兩顆腦袋向許都送去，讓天子劉協和大漢公卿們解恨，有利於穩固曹老闆在朝廷的地位。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另外一方面，是紅果果的炫耀。

「曹公，我姜耀已經破了關中聯軍，取了郭汜和李傕的腦袋。你呢？到底把呂布怎麼樣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