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禍不單行

一個拳頭大小黑色圓球被梵曦輕輕放到案几上，那黑色圓球細看之下其內部好像有灰色氣流在遊動。

北辰有些驚異地看著被梵曦稱作「大巫祭」的老者反應，大巫祭的名號北辰自然聽過，只有草原上的最強巫師才有資格獲得此名號。這等人物竟然流露出急促神情，不由好奇那物品是什麼。

在一旁偷偷瞄了好幾眼，也沒看明白那個圓球裡面到底是什麼。過了一會兒，大巫祭才收斂神色，伸手抓向那個黑色圓球，梵曦竟也不阻攔。

那黑色圓球在大巫祭手觸碰到時亮起複雜的白色紋路，大巫祭也不以為意，端詳了片刻，才長長嘆息一聲，感嘆道：

「唉，若是十年前你將此物送來，我還心動，可時至今日，我都快要老死了，還要這勞什子作甚？」

說著，大巫祭竟隨手一丟，又將黑色圓球丟回到案几上，梵曦見狀言笑晏晏道：

「家師曾言，前輩若不要此物，便讓梵曦毀了此物。」

梵曦手中立時亮起白光向黑色圓球覆蓋而去，像是被一股無形力量所牽引，黑色圓球上的白色紋路越來越亮，好似內部有無窮能量要爆發而出，變得愈加熾烈。

正當北辰以為那黑色圓球要爆開時，木屋內忽然響起大巫祭的怒喝之聲：

「夠了，開個價吧！」

梵曦這才收回手上的白芒，伸手指向北辰，「你助他叩開天門，封禁自消，此物自然歸前輩所有。」

大巫祭聞言臉色瞬間面沉入水，陡然站起，靈從他身體四散而出，強大的靈壓席捲整個木屋，「紫薇老兒，你太欺負人了！狗東西，你他娘的真是太欺負人了！」

強大的靈壓瞬間壓迫向北辰兩人，梵曦身上白光亮起穩穩坐在蒲團上。北辰感受了下靈壓，發現並不算強，只是大巫祭心神憤怒外泄的靈而已。

過了好一會兒，靈壓驟然消失，大巫祭蒼老的面容上露出陰惻惻地笑容，乾瘦的手指著北辰，沖梵曦呵呵笑道：

「他知道什麼是叩天門嗎？十個闖天門，九個半撞死在大門上！他要是死了可不怨我！」

北辰此時早已明白，梵曦突然提及要來極北之地看雪景，應該早就知道在此地能見到大巫祭。否則，怎麼會早就準備好那黑色圓球了呢？如果是這樣，那前些時日去卑移山尋得螣蛇是不是也在梵曦的計劃中呢？

想起剛才大巫祭所說的爐鼎之言，梵曦並未否認，一時看向梵曦坐於蒲團上的背影不由複雜起來。

「他知與不知是我與他的事情，前輩只需告訴梵曦，是否應允？」

梵曦聲音非常平靜，反倒是讓大巫祭有些詫異，沖梵曦讚許地點點頭道：

「這番心性修為在你這年紀可不容易，也許你還真能超越我們這些糟老頭子。我答應，為什麼不答應呢？」

「唉，就是可惜了這處陪了我半生的居所，一年後，到龍城，我會差人尋你們。」

大巫祭一揮手，案几上的黑色圓球消失不見，隨後身形扭曲，在其消失不見前留下一句話：

「既然披著草原人的麵皮，就不能做傷害草原的事情，你們好自為之！」

大巫祭消失，北辰心中壓力瞬間去了大半，這樣傳說中的人物萬一突然給自己來一下，現在的實力可遭不住。

隨著大巫祭離開，北辰周圍靈的湧入忽然變強了很多，梵曦並未起身，反而閉上雙眼，輕聲道：

「道友不必著急，你先坐到首座蒲團上，吸收完此地的靈，梵曦再為你解惑。」

北辰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大巫祭原本的位置，感受到靈明顯更為濃郁，也盤膝坐於原本大巫祭所處的蒲團上。

剎那間，靈如潮水涌動，原來這蒲團竟是靈眼所幻化。北辰努力瞪大眼睛嘗試去分辨，發現肉眼凡胎仍舊分辨不出這蒲團，心中不由暗道，「以後若能修習法術，定要學這破妄之法！」

對於異人來說，吸收靈便是世界最愉悅之事，超越肉慾，那種生命本質在生長的感覺是任何異人都無法拒絕的。

時間在湖底恍若未變，但那八塊巨大石柱構建成的法陣內，木屋不止何時已經悄然消失。兩人盤膝坐於湖底的身形露出，原來那木屋不過是障眼法，實則兩人坐在石柱內的法陣中。

又過了多時，一根巨大的石柱忽然裂開一道細紋，北辰沉浸在納靈的快感之中，並未察覺。梵曦輕輕睜開眼眸，卻並未有其他動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八塊巨大石柱雕刻的紋路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紋，彷彿隨時都會碎裂開來，但依舊極為堅韌地支撐著巨大的遺迹法陣。

湖底忽然若有若無地傳來「咔」的一聲，連鎖反應一樣，八塊巨大石柱瞬間全部開裂，散成無數碎片。湖水瞬間向法陣內的空間擠壓而來，萬頃湖水如同千斤巨擔直接砸向湖底兩人。

「你不用管，繼續納靈，直到你無法再吸收了告訴我！」

北辰此時已注意到周圍的變化，本能選擇相信梵曦，沒有理會萬頃湖水，而是繼續吸收身下靈眼溢出的靈液。

湖底遺迹巨大法陣的崩解，讓原本被撐起來的空間，四面八方湧入無數湖水，沒了靈的光芒，咋眼間變得漆黑一片。當湖水襲向兩人的前一刻，梵曦忽然出現在北辰身後，一個近乎透明的光罩將兩人籠罩在內。

湖水翻湧著撲向光罩，即便光罩被擠壓有些變形，但仍未破碎。因法陣破碎而不斷翻湧的湖底暗流，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停歇，黑暗中那近乎透明的光罩始終屹立於湖底。

「咦，我好像無法再繼續納靈了。」

北辰疑惑地聲音在透明光罩內響起，泉眼中仍有靈液在涌動出來，但不止為何他的身體像是吃飽了一般，不再繼續納靈入體，而且身體內依舊沒有靈。

從盤膝而坐中起身，才注意到梵曦神色略帶疲憊，知道此時不是問原因的時候，便輕聲謝道，「有勞道友，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道友抓緊我，防止被拖入漩渦！」北辰聞言果斷上前抱住梵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