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聽八卦，更下飯
大隊書記周平安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五官端正，皮膚黝黑，這是常年勞作留下來的印記，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也很愛笑。
他說：「行了，就算你不說，這些孩子們也不會偷懶。」說完后他驕傲一笑：「你去隔壁幾個大隊走一趟就會發現我們五星大隊的這些知青到底有多省心。」
葉會計也點點頭：「還真是這樣，我們大隊的知青真的很聽話，不惹事，幹活雖然慢一點，勝在勤快。你們是不知道我前幾天去丈母娘家裡，路過他們大隊的知青點時發現幾個知青在打架。」
「他們大隊長和書記都快愁死了。」
張鐵生現場給大家翻譯，知青們聽完后都露出想要聽八卦的神情。
俞菀卿笑著說：「葉會計，他們是因為什麼事打架啊？」
聽八卦，更下飯。
葉會計嘆息一聲：「好像說輪到一個女知青做飯，可是他們男知青沒有進山砍柴，女知青沒有柴就不做飯了。等到下工后大家都發現沒飯吃，然後就吵架，吵著吵著就動手了。」
郭紅英聽完張翻譯員的現場翻譯后，震驚極了：「所以，是男知青和女知青打架？」
葉會計點點頭：「他們知青點有七個女知青，三個男知青，平時男知青負責砍柴挑水，女知青負責做飯。」
王玉萍小聲說：「明明就是男知青不對，你既然選擇挑水和砍柴，那就要把事情做好。」
「就是就是，沒柴怎麼做飯？」何小媛皺眉：「幸好我們知青點沒有這樣的事，要不然日子過怎麼過？」
高慶梅嗯了一聲：「大家都要上工，知青點的活不可能都是一個人做。」
他們知青點每天都安排一個人做飯，大家都知道忙不過來，所以每天中午下工時都會快一點回來幫忙。只要有時間大家都會結伴到山腳下去弄一點柴火回來。
加上有去年年底剪下來的桑枝，他們不會缺柴火。
至於挑水，都是男知青干，女知青從來不用操心這些。
說起來男知青做的比女知青多，可誰說過這些了？
男知青有時候衣服破了，拿過來讓女知青幫著縫補，任何一個女知青都不會拒絕，大家也不會往外說這些事。
都是一個團體，如果內部分裂了，日子就真的沒辦法過，每天都是煎熬。
大隊長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好的，從去年下鄉到現在，就沒有給我們添麻煩。」
就是幹活太慢，慢到他都想要搶過來幫他們幹了。
一年過去，男知青也才做七八工分的活。
女知青都是五六工分。
等大隊長他們都離開了，俞菀卿才幫著收拾碗筷，郭紅英小聲說：「今晚終於可以一個人睡了。」
「天天在知青點面對著谷小茹那張陰沉的臉，我都害怕她會趁我睡著后殺了我。」
張紅旗冷哼一聲：「她敢。」
其實她晚上也不敢睡死，就是防著谷小茹做一些什麼。
「搬出來就不用擔心了。」俞菀卿看向郭紅英：「你不會做飯，你以後吃飯怎麼辦？」
李文舟自從和葉淑蘭處對象后就去葉家搭夥吃飯。
霍瀾辭和自己搭夥吃飯。
郭紅英笑了：「我和紅旗還有儲銘一起搭夥吃飯。」
「我會好好跟紅旗學做飯的，儲銘同志就負責挑水，大家一起砍柴。」
俞菀卿聞言點點頭，原來都已經安排好了，這樣總比回知青點做那麼多人的飯菜要好。
雙搶第一天，他們全員集中在大隊部曬穀場開會，開完會，雙搶就正式開始。
所有的女知青都被分去割稻穀，大家都被分了一塊田，書記的媳婦周大娘來教大家割稻穀，她很細心，把需要注意的全都告訴大家。
俞菀卿看一會兒就學會了，趕緊回自己的責任田去幹活。
幾個女知青的田都分到一塊去，俞菀卿身邊就是郭紅英和張紅旗，後面就是王玉萍，累的時候還能和她們說說話。
呂隊長是一個懂分配的人。
彎腰幹活不到一個小時，俞菀卿就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如果沒有前一個月干農活打底，她現在只怕要坐下去了。
並非干不動，就是腰很累，很不舒服。
這需要時間去適應。
她看向郭紅英，只見她已經蹲下去，就這樣慢慢割，只是手中動作不停。
她動了動脖子胳膊腰，又開始繼續幹活。
八點左右，霍瀾辭才來找俞菀卿：「餓了嗎？」
俞菀卿搖搖頭：「還不餓。」
她出門之前已經吃了兩個肉包，又喝了一杯牛奶，現在真不覺得餓。
「你累不累。」俞菀卿淺笑看向他。
他的工作是把收割好的稻穀放在木板車上，然後拉到生產隊的曬穀場去。
霍瀾辭搖搖頭：「我不累。」
「你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說完后他接過她的鐮刀彎腰割稻穀。
俞菀卿看他熟練的動作，忍不住問：「你以前干過這活兒？」
這傢伙是今年才下鄉，也是第一次參加雙搶，怎麼會做得這麼利索。
霍瀾辭說：「以前干過這樣的活。」
中午俞菀卿回到家時霍瀾辭已經到家了，鍋里正在煮飯，他在洗菜：「你去休息一下，我來做飯。」
俞菀卿搖搖頭：「一起做吧，這樣會快一點。」
中午就一個蒸臘肉，一個青菜，還有一個水煮蛋，兩人把飯菜都吃完了。
俞菀卿這時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北山那邊有糧食嗎？」她都累癱了，北山那幾個文人和老人想必更難。
霍瀾辭點點頭：「有糧食。」
他讓人弄了十幾斤大米，幾斤富強粉，兩罐麥乳精送去北山。
霍瀾辭說：「明天晚上進山去弄一點東西回來。」
不管是北山的人，還是菀卿都要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
俞菀卿皺眉：「晚上去，很危險。」
「沒事，我和儲銘一起。」霍瀾辭一邊洗碗一邊說：「儲銘身手不錯，兩個人結伴進山不會有事的。」
當天晚上霍瀾辭和儲銘就進山了，只是兩人都沒去多久，晚上十二點左右就回來了。
俞菀卿睡醒后，看到灶台上放著兩隻殺好的野雞。
霍瀾辭看到她醒來，趕緊說：「先去刷牙洗臉，我已經做好早飯，吃一點再去上工。」
俞菀卿點點頭，傻愣愣去刷牙洗臉，等坐下來吃飯時，她才問：「不是說今天晚上才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