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已經為時已晚
第79章已經為時已晚
「張保玉，你去多寶閣取些金銀首飾和象牙翡翠扇子、金蕾絲的香囊、玉石屏風，什麼稀奇的擺件都取個一兩件過來，姜中侍的三女兒救了朕的愛女玉桐，朕自然要賞賜她些好東西。」
「是，皇上。」
張公公剛行完禮，正欲朝外面走去，眼睛一瞥，就看見御案上放着吏部尚書大人的奏疏，他快速掃過上面的字，眼神最終落在了誇讚姜鳳卿的那行字上，眼底劃過一絲精光。
他嘴角含笑地恭維道：「這姜侍郎在朝堂上雖有左右逢源之象，但卻教導出了一位好女兒啊！前段時間六皇子在書院受了欺負，也是這位姜家三姑娘敢從一眾勛貴子弟中衝出來，解救六皇子於危難中；現在又護住了玉桐公主不被流言所擾，可見其膽識過人、有勇有謀，頗有白大將軍年少時的風采。」
有勇有謀？膽識過人？
那就更得好好為她選一位皇子了。
蒼華皇帝蹙眉，不悅地將公良旻的奏疏丟到了一旁，已經又恢復了往日不苟言笑的神態，他輕輕頷首，贊同道：「姜鳳卿確實遺傳了白客的膽識與品德。」
但是畫風一轉，他突然問道：「不過朕此前怎麼聽說她行事偏激、性格略有些跋扈啊？這前後的差距可有些大啊。」
張公公躬身行禮的動作一僵，旋即很自然地接了話茬：「皇宮威嚴壯闊，世間多少女子都心懷敬仰。姜府三姑娘這次進宮也算漲了些見識，知道了北國之中還有比他的外祖父更所向披靡的人，自然不敢再像從前那般囂張了。」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
蒼華皇帝自然能聽出來張保玉是在誇他，勾唇笑了起來。
張保玉這話正說到了他的心坎兒上了，就算白客再怎麼厲害，每次都打勝仗，有諸多功勛傍身，也越不過他去，他才是北國的一國之主，是受萬人敬仰的皇帝。
「奴才這就去多寶閣。」張保玉嘿嘿一笑，直起身，後退了三步，轉身朝門口走了幾步，卻又被蒼華皇帝叫住了。
他連忙回過身仔細聆聽着吩咐。
蒼華皇帝輕輕轉動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沉聲道：「你多去取些首飾珠寶，再多拿幾件玉桐合身的衣裳，其餘的都準備上兩份，給玉桐送過去，想必這次玉桐也受了不少驚嚇，這些個物件兒也能微薄地安撫一下玉桐，等會兒，朕親自瞧瞧她去。」
「是。」
暮色漸沉，最後一縷餘暉散盡，夜風燥人，街道上寥寥無幾個人，越是靠近朝廷官員住的地方，越是靜謐無聲。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緩緩駛過座座威嚴的府邸，聲音寂寥而單調，唯有車輪碾過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最前面的馬車內，姜鳳卿輕輕靠坐在廂壁上閉目養神，滿臉皆是無奈的疲倦感。
坐在旁邊的小盈手指胡亂攪和着絲帕，又一次略帶心疼地轉頭看向了自家小姐，張了張嘴，好幾次都欲言又止。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吐槽道：
「那利生不過是個僕從，怎麼敢打玉桐公主的主意？就算他的主人是從五品文官的庶子，那膽子也太大了些。奴婢真是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隨着馬車滾滾前進，姜鳳卿的身體隨着馬車輕輕地晃動着，她依舊閉着雙眼，好半天才沉聲說：「有什麼想不通的。」
隨即閉眼伸出胳臂，輕輕按住了小盈翻動絲帕的手，耐心解釋道：「胡顯雨是個賭徒，他在賭場玩轉了這麼多年，肯定聽多了周圍人靠賭博一夜暴富的例子，早就有癮了。現在到了窮途末路時，他為了能翻盤，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說着，姜鳳卿也皺起了眉頭，小盈說得不錯，玉桐公主身份那般高貴，她自己也說皇帝很在意她，給她送了好些個平安符。就算是在書院裏，也應該被暗影保護著，怎麼會被一個僕從隨意攀扯欺負？
更何況既然胡顯雨敢教唆春芸偷換南宮玉桐身上的物件兒，怎會放過鳳陽宮裏的家居擺件兒？
都偷到宮裏了，皇上怎麼可能未察覺？
姜鳳卿心下輕輕感嘆了一聲，帝王的心思，她當真是琢磨不透。
不過小盈是白府的家生子，自小就被外祖父指派過來伺候她。自然沒見過外面的黑暗，不知道人在窮途末路時會幹出什麼缺德事，也不敢相信胡顯雨會以下犯上，也實屬正常。
小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着小姐的手握著自己的雙手，心下泛起暖意，幸虧那僕從利生不會武功，不然那會兒在書院裏被他偷襲怎麼辦。
片刻后，小盈又道：「奴婢此前還以為，這鳳華小姐先前在莊子上受了不少罪，也吃了不少苦，都十五歲了，才被認回府，是個可憐人……」
這個時候，姜鳳卿緩緩睜開雙眼，坐直了身子，側頭靜靜看着小盈，想看看她能說出什麼話。
畢竟上一世，小盈完全不知道姜鳳華本來的面目，甚至和如今一樣，還覺得姜鳳華的身世可憐。
就因為姜鳳華這個人非常能忍，前半生都一直對她表現的很是熱絡，在明面上處處幫着她說話。但實際上卻是在煽風點火，給她到處拉仇恨，裝模作樣的本事入木三分，騙過了所有人。
前世，小盈向來都幫着姜鳳華說話，直到南宮琢當上了皇帝，姜鳳華就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小盈和她一樣，到那時才幡然醒悟了過來。
可那時，已經為時已晚了。小盈已經被他們兩個狗男女逼着在姜府上了吊，她的下場也那般慘烈，不盡如人意。
卻不曾想，小盈冷哼一聲，那聲音像是從鼻子裏使勁哼出來的，帶着濃濃的不屑。
她惡狠狠地說：「沒想到這鳳華小姐居然和外人說小姐性格頑劣跋扈，還把小姐責罰府上姨娘的事也告訴了皇后的外甥女書雅姑娘，真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小盈越說越氣憤，若不是此刻在馬車上，她都想朝地上吐一口唾液了，「就算小姐性格是稍微囂張了那麼點兒，也輪不到她來說啊。她雖是姜墉老爺的外室所生，卻和小姐也都是同氣連枝，是小姐的堂妹，就這般詆毀自己的親姐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