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代價可接受
登上山頂的那一刻，雲渺渺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她在山上，只看見了幾根殘破的柱子和一個更為殘破的祭台。
她腳上沾染的泥土已經幹了一些，抖動抖動就能掉下來。
她沒有清理腳下的塵土，也並沒有理會裙擺的污泥，她只是看着這些殘破的建築，道：
「人皇雲笙，前來接受傳承。」
「雲笙懇請諸位先輩，恢復雲笙修為。」
「我願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女子的話音鏗鏘有力，帶着無可比擬的強烈信念，她就站在那，迎著山上吹來的寒風，不卑不亢。
天邊泛起朝霞，初生的朝陽射下無盡的光輝，照在了女子身上。
恍然間，一道虛無飄渺的身影浮現在了她面前。
男人身形氣場，挺拔俊美，他身上沒有華貴的飾品，也沒有凌人的氣勢，那一雙眼眸中無波無瀾，看渺渺的時候，也是仿若在看草木。
萬物在他眼中。
沒有分別。
「雲笙，你所求我之傳承，是為何？」
「你本人皇，即使沒有強大的修為，也無人可傷你，何故執著？」
「若我不肯將力量給予你，你又該如何？」
男人一字一句，都是在詢問她。
雲渺渺瞧着他，同樣是一字一頓回道：「我求你的傳承，是因為我是人皇，我有子民需要守護，有我需要完成的事情，唯有擁有最強大的力量，我才能做到這一切。」
「我雖是人皇，身邊能臣將領居多，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不能讓他們一直為我賣命，我也無法做到一直如此。」
「若你不給我傳承，我就會想辦法得到，我必須得到。」
雲渺渺從來不會輕易認輸。
這眼前人，與自己先前見到的，和藹可親的伏羲老爺爺不一樣，但云渺渺知道，眼前人也是伏羲。
傳聞神明有百相。
這眼前的伏羲，或許是伏羲眾多化身當中的一個。
他們性格有所不同，做出的決定也會有所不同。
上一位伏羲化身將人皇之心給了她，但這一位卻並不會因為上一位伏羲，而選擇將傳承交給她。
考驗。
是必須要進行的。
雲渺渺不等他說話，又繼續道：「我可以接受任何考驗，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百次，千次，萬次。」
她道：「傳承，最終只會是我的。」
她想要復生的人，也一定會復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她。
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她的腳步。
否則……
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她的話音落下之際，風中只傳來了一聲嘆息。
伏羲看着她，目光帶着幾絲不忍：「你可知曉，你一旦接受了傳承，你便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人皇傳承，並非同其他神明一樣，想要發揮它最大的力量，你必須要有仁愛之心，慈悲之念，帝王之性。」
「你本身的心性有多好，它的力量就多大，而這力量，一旦你接受，你將永遠不能成為普通人。」
伏羲的解釋伴隨着嘆息：
「高處不勝寒，你此後將永遠孤獨。」
「你身為皇，這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將帶着這一份責任，永遠的走下去，永遠不能回頭，可能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幾年，也有可能是幾百年，幾千年，甚至是幾萬年……」
「你，付得起這樣的代價么？」
這力量可以讓人永生。
但代價就是無邊的孤寂。
很少有人能理解這樣的痛苦。
「我可以。」雲渺渺用之前的話再度回答了他：
「我說過了，我可以接受任何考驗，不管是因為什麼，我都能接受。」
「不管是什麼代價，我甘之如飴。」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她護不住。
這樣的事情……
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絕對不可以！
雲渺渺心意已決，伏羲看着她，最終沒有在說話，他上前一步，只伸手，輕輕的點了點她的眉心。
那原本消失的青蓮紋浮現，剩下未開的幾片花瓣，在此刻盛開。
十二瓣蓮花盛開。
她能感覺到，她的身上湧現出了巨大的力量，眼前的人化作流光消散在天地間，點點熒光浮現在她周圍，源源不斷的朝着她匯聚。
這些力量，這些光芒，都匯聚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雲渺渺消失的力量在逐漸回歸，一點一點的往上盤升，在達到聖仙期之後，還遠遠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初期，中期，後期，巔峰……
最後步入了神仙期。
依舊是到了初期，中期，後期，最終停留在了巔峰狀態。
她只感覺天地萬物，好似都在她的掌控當中。
隨時一抬，便可讓天地失色，隨手一放，便可讓一方天地頃塌。
萬物在她腳下。
天地在她眼中。
命運軌跡可窺。
神明神魂初顯。
真正的翻雲覆雨。
「你已是至強，這禁忌之地，如今……就交給你了。」
風吹來了伏羲的叮囑。
雲渺渺展顏一笑，她揮手給自己變幻了一套乾淨衣裙，將自己臉上的易容術全部消磨，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額間盛放的青蓮，襯得她聖潔無雙。
恍若真如神明臨世。
「人皇雲笙，拜別。」
留下這麼一句話后，雲渺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頂上。
窮奇在原地等了三日，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不會，這個傳承肯定是她的。」
騰蛇了解這些神明，不管是哪一位，只要能成功來到他們面前，那就算是已經通過了考驗。
考驗過後，他們只會詢問被考驗的人，能否接受，接受傳承之後要付出的代價。
或許從一開始，雲渺渺失去修為，就是一種考驗。
一個沒了修為的人，一個看過百姓疾苦，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走過屍橫遍野，滿目瘡痍大地的人皇。
最終站在了權利鼎峰得人皇。
會不會堅守本心？
會不會迷失在權利當中？
又會不會因為貪戀權利，而選擇留在皇宮，選擇固步自封，選擇權利金錢酒色而懼怕失去生命，而懼怕這一切呢？
她能走到這裏來。
就足以證明了一切。
傳承是她的。
就看代價，她願不願意接受了。
騰蛇看得透徹，他想，她一定可以承受的。
「走吧。」
果不其然，騰蛇思緒方才落下，雲渺渺就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