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27第二十七章

兩個小時后,書房的門才被打開。

陽夏扶著楚信緩步走了出來,細心的陳嫂忙小跑著過去攙扶老爺子,她掃了一眼陽夏,忽然發現她眼眶通紅。陳嫂心底不由琢磨,到底老爺子跟她說了什麼,她哭了?

楚信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陳嫂,派車把小夏送走。」說完,他拄著拐杖就要上樓。

方雅衡在外面等了這麼久,本以為老爺子會有所表示,沒想到,不聲不響的就要送人走,不由調子高了幾分:「爸!就這麼算了?我不甘心!你想沒想過,楚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她害的!」楚陽大好的人生,幾次三番栽在這個心機毒辣的女人手裡,他楚家,難道就這麼好騙?

楚恆制止著她:「雅衡你別說了!爸心裡有分寸!」

楚信默然轉身看著方雅衡,隨後神態威嚴的搗著拐杖,眼睛睜得很大,怒目而視:「你不甘心!你什麼時候甘過心?!兒子是誰生的?是誰教育出來的?是我們楚家!他今天走這一步,是有人拿槍逼他就犯?!」楚信顯然氣得不輕,皺紋橫生的臉氣得通紅,「我楚家,不需要這種一無是處的懦夫!他要是活著回來,我一定拿槍崩了他!」

老爺子幾十年來,從未對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方雅衡被他這一通吼,倒是吼得安靜了,只是盯著陽夏的目光恨恨的,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一般。

陳嫂叫了車,就在大門外停著,陽夏回頭看了一眼楚信,什麼也沒說,匆匆的就走了。

楚信和她一番促膝長談,她恍惚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楚信說,楚陽曾幾次三番出生入死,獲得過一等功,二等功,也幾次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這是唯一一次選擇了逃。他說,他不擔心別的,就擔心楚陽因為長時間的高度緊張和壓力而心理崩潰,走上錯誤的道路,那他這輩子,真就完了。

楚信說:「小夏,算爺爺求你,一定要幫幫楚陽。他是我楚信唯一的孫子,我了解他的性格,他一定會找你,記得把他帶回來,見爺爺。」

這任務艱難且沉重,但,陽夏沒辦法拒絕。

這時間一恍,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a市的天氣漸漸變得更加炎熱,據說今年大部分的地方天氣都有些反常,地面高溫都可以烤熟一枚生雞蛋。樹上的葉子病殃殃的耷拉著,捲曲著,以免流失過多的水分,空氣燥熱得厲害,人心也難免浮躁。

陽夏還在投簡歷階段,可是對方給的消息始終是讓她等結果。她有些煩燥的進一家又出一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的簡歷沒有任何問題啊!怎麼每次都只看一眼簡歷就告訴她回家等?

陽夏有些惆悵的坐在路邊有樹蔭的馬路牙子上,目無焦距。

半個月過去了,關於楚陽的新聞也漸漸消失在報端,很快便被各式各樣的娛樂新聞,以及新鮮資訊給蓋過,可是,楚陽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他就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樣,連警方都不知道他逃到了哪裡,是生是死都無人知曉。

自從上次楚信跟她談過一次之後,她就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她害怕自己讓楚信失望,他一直很疼愛她,這種疼愛使得她時至今日不忍拂了他的意。每天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生怕錯過一個電話,但她找不到楚陽,他也沒有聯繫她。

陽夏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秦墨遠在國外回不來,6遠橋被各種各樣的案子纏身,她不忍心打擾他們。她只能等,然後,做最壞的打算。

她嘆了一口氣,擦掉額頭的汗,然後起身攔了輛的士。

的士里開著空調也讓人覺得悶,陽夏靠在椅背上,眯一會兒眼睛,這會兒,倒是有個電話響起,陽夏慌忙打開:「喂?」

「弟妹,我是譚志和,楚陽還是沒有消息么?」譚志和剛跑完五千米,滿頭大汗,最後實在忍不住,給陽夏打了電話。

陽夏盯著電話狐疑了一會兒,譚少校怎麼知道她的電話的?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回答他:「還沒有。」

譚志和半瞌著眼睛,在大太陽底下站了會兒,隨後輕罵了句什麼,然後說道:「我這裡,有一點點關於他的消息,半真半假的,有人說,曾經在b市見到過一個身形跟他差不多的人,但樣貌不太一樣,部隊里都傳開了。」

陽夏握緊了電話,死死的扣住手指,緊張的問他:「那現在呢?他在哪有人見過沒?」

譚志和微微遲疑了一會兒:「這麼長時間沒他的蹤影,我就擔心,他會偷渡出國。」

「那你們有沒有讓老爺子知道?」陽夏問道。

「還沒,穆團的意思是,在沒有抓到楚陽之前,任何的消息都不讓老首長知道。」譚志和擦擦汗,說道。

陽夏一愣,隨後掛斷了電話,有些焦急的揉了揉眉心。

6敏敏下班回到家,就看到陽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魂不守舍的盯著電話,好像非要盯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問她:「陽夏,你怎麼了?」

陽夏有些飄忽的抬起頭,應了句:「沒什麼,就是為楚陽的事,有些擔心。」

6敏敏換了拖鞋,嗒嗒嗒走到她身邊坐下,隨後有些煩惱的托著腮說道:「今年這,這出的都叫什麼事兒,我腦子都不夠用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先是陽夏懷孕,然後驚得她結婚,離婚,最後,身為陽夏男人的楚陽居然殺了人越了獄!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一系列的變故,這人生都比自己的情史還要豐富多彩了!

陽夏有些煩躁的揉揉頭髮,盤膝坐在沙發上,怏怏的扭頭看著敏敏:「夢?是啊,倒真是像夢。」陽夏垂著頭,絞著手指,慢慢說道,「我雖然答應了楚信,但一切還是要看楚陽,我在這裡干著急也沒用。」這樣一想,她倒也釋然了。

6敏敏正拿了酸奶喝,聞言一怔,隨後笑著說道:「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他當初那麼絕情的對你,你現在典型的聖母白蓮花形象,急得茶飯不思,他說不定在外面過得正逍遙呢!」

陽夏搖搖頭,心思複雜的說道:「我沒辦法對爺爺狠心,他一個老人家,再對國家有功,再能幹,楚家三代單傳,他這輩子也只有楚陽這麼一個獨孫。況且事情也因我而起,這責任,我推卸不了。」

6敏敏聞言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然後義正詞嚴的說道:「我知道,你儘力就好,我,我哥還有何念,我們都會幫你的。」

「嗯。」陽夏也伸手抱了下6敏敏,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不知道譚志和告訴她這些到底是為什麼,6遠橋和何念都不知道的情況,他卻先知道,並且在穆團下令不許外傳以後特意告訴她。陽夏想了很久,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

所以這晚,譚志和電話約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陽夏把自己的想法說給6遠橋聽,他思考了半晌,說道:「他說的情況,我們也有掌握,但後來證實都是捕風捉影。楚陽當過這麼多年特種兵,也執行過各種任務,他既然有心逃走,自然善於偽裝和反偵察,所以絕對不會公然出現,而且之後線索就又斷了,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並非有意要瞞你,而是因為沒必要。」雖然陽夏聽了他的話很氣餒,但也絕對鬆了口氣。

就容她自私的想一下,只要他沒出現,就一定是安全的。

僅管6遠橋掐掉了她燃起的希望,但他仍舊很快便把譚志和的個人資料弄了過來,然後跟她說道:「譚志和,男,32歲,1979年出生,1998年開始服兵役,99年考入軍校,曾參加過抗洪搶險,震中搜救,也執行過反恐任務,獲得過一等功,二等功,o3年初,身為醫生的母親因為救助病人染上**去世,父親於o8年因癌症去世。家裡只有一雙年近七十的爺爺奶奶,還有一個姑姑。他至今單身,沒有不良嗜好,心態一直很好。」

6遠橋看完這些,斟酌道:「從資料看來,他本人並沒有問題。但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陽夏點點頭:「我知道,希望是我多心了。這一趟,我自己去。」

6遠橋目光凝重的看著她:「確定要自己去?不要我陪著?」6敏敏也在一旁附和著,要不要他陪著她,多個人也安心點。

陽夏搖搖頭,神色認真的說道:「你也說過,偵察科弄到的關於譚志和的一手資料看不出任何問題,他是國家的精英,穆團一手培養出來,又和楚陽是兄弟,我雖然覺得他有問題,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他只約的我一個人,你卻陪我去,到時候一定會弄得尷尬。」陽夏猶豫了一會兒,咬牙說道,「我會看情況應對,希望,只是我的懷疑只是懷疑。」

6遠橋沉吟著點點頭:「譚志和有很優秀的偵察和反偵察能力,身體還有個人素質又極好,所以我也不贊成在他周圍布控,你隨機應變,手機保持通訊。」

「嗯,我去了。」陽夏沖他們擺擺手,隨後踩著高跟鞋穩步走出公寓。

到了樓下,也攔了輛的士,就朝譚志和跟她約好的naiphi1咖啡廳行去。

此時的楚陽,已遠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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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之非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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