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11第十一章

陽夏醒來之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

可是她的周圍是一片漆黑,只能透過牆角微微的縫隙透露出的慘白月光依稀判斷,現在已經是晚上,而她所處的境況,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手腳被人用麻繩捆綁起來,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面,鼻尖充斥著霉變與潮濕的氣息,而不遠處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在聽到她的動靜以後,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醒了?」那個聲音低沉的,安靜的,又帶著難以言明的亢奮。

陽夏心中一緊,沒有開口也沒有繼續的動作。

這樣的時間與空間里,她任何一個不小心的動作或話語都帶著不可預知的危險性,而她現在明顯的沒有辦法保護以及自救。

「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等了好多年。」那個聲音低沉幽遠,又帶了幾分沙啞,像古老的刀鋒滑過磨石,沙沙的感覺令人十分不舒服。

可陽夏還是聽出來了是誰。

這場有預謀的,精心策劃的綁架,本身就是沖著她來的,可這個人她完全不記得。

「和我一起的另一個女孩呢?」陽夏內心出奇的平靜,知道逃不過,乾脆開口問他。

「她在另一個離你很近的地方,一個能親耳聽到你的痛苦的地方,然後,她會和你經歷一樣的痛苦。」那人的聲音依舊沙啞低沉,然後,陽夏就聽到一陣極輕的腳步由遠及近慢慢靠近,黑暗的空間忽然亮起手電筒微弱的光,陽夏抬頭,努力從那張臉上尋找熟悉的感覺,當記憶劃過十年前,內心的恐懼忽然無限放大開來,她咬著唇,努力的保持著平靜。

若說起仇家,那她這輩子應該只有這一個人,這個殺人成性的殺人狂杜祁,心理極其變態,十年前,新高高一的女學生顧媛放學途中失蹤,自此之後一家人怎麼查找都沒有音訊,一個月後警方在她回家必經之路上須經過的一個廢棄廠房,在那個已經乾涸的儲水井裡找到了她的屍體,被害人生前曾慘遭-強-暴,身上還有多處刀傷,衣服上還帶著早已凝固的血漬,死狀慘不忍睹,看起來觸目驚心。

那一年顧媛才18歲,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里,如花生命戛然而止的同時,也使得這個城市的人們變得人心惶惶,可是慘案並沒有因為人心惶惶就消失不見,在接下來的三年中又接連發生了七起變態-色-情-狂強-奸-殺人事件,被害對象都是16-38歲的女子,而陽夏,無疑是這所有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而錯失了那次抓補杜祁的機會後,這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任誰都找不到他。

或許是那時她命不該絕,所有老天沒有讓這個變態要了她的命,給了她獨有的幸福而卑微的十年。

現在,她逃不掉了。

「這是哪?」陽夏心提到嗓子眼,警惕的發問。

「荒郊野外?廢棄的廠房?總之,是很可怕的地方。」杜祁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因為你,我躲了十年,沒想到,老天還是給了我得償所願的機會。」他的手撫上她的太陽穴,隨後緩緩下滑至她的脖子。

陽夏能夠感覺到他的指尖冰冷的觸感以及指尖輕微顫抖。

「雖然當年不小心製造了個意外,不過今天,這個意外,將不再是我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失手。」杜祁說著,已經開始動手解她的扣子。他迫切的想要看到這個女人向他求饒,體內男性荷爾蒙急劇升溫。

陽夏微微發抖,告誡自己不要驚慌:「我懷孕了,求你,不要這麼對我。」她幾乎不敢多說一句,生怕一個不小心激怒了他,自己和孩子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唔,我不介意。」杜祁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一手就撕開了她的外衣,陽夏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杜祁。」

黑暗裡突然出現不屬於兩個人的聲音,陽夏趁著杜祁反應的空當,猛的將他撞翻在地,掙扎著想要避開。

杜祁反應也極快,伸手便抓住了她的頭髮。陽夏被猛摔在地上,但還是盡量顧著肚子,肩部著力,她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好像脫臼了,然後下一瞬,就被人撈起來。

「啪!」

黑暗的空間突然被一陣微弱的火光點亮,6遠橋的面容在這微弱的光暈下顯得格外冷峻,他一手護著陽夏,另一手拇指微動,打火機的微光再度滅掉。

僅剛才一閃而過的瞬間,陽夏仍是將他額上的薄汗看得分明。

「杜祁,你完了。」

6遠橋的聲音格外的冷,話音剛落,大批警察沖了進來,遠處警笛聲漸漸放大,離的也越來越近。

6遠橋用西裝將陽夏裹起來抱在懷裡,同來的警察何念在隔壁找到了被五花大綁著昏迷不醒的6敏敏。

陽夏此時才驚魂未定的一隻手抓起6遠橋的衣領:「你知道我們有危險么?」

6遠橋神色依舊寒冷,緊繃一張臉,沒有回答陽夏的話,只是斂了眉眼問她:「有沒有哪裡受傷?」

陽夏『哦』了一聲,蹙眉說道:「好像摔的時候左胳膊脫臼了。」

6遠橋輕嗯了一聲,兩個人都沒了話。

將兩個人送去醫院做了檢查,6敏敏沒什麼大礙,只是被劣性迷藥迷昏了過去,醒來就沒事,陽夏胳膊脫臼了,醫生給她接骨的時候,她齜牙咧嘴的,倒是也沒哭一聲。

6遠橋被自己這奇怪的想法給弄的哭笑不得,似乎陽夏愛哭這件事真的已經深入他的心裡了。

杜祁被抓的消息,第二天早上佔據了本市各大報刊的版面頭條,藏在他背後一直庇佑著他的那個人也被牽出水面。

當年負責偵辦這個案件的老刑警敲著桌子氣憤的同年輕的小警察說道:「我就說這敗類十年間殺害了這麼多無辜的生命,居然都沒能抓到,原來竟是出了我們誰也想不到的內賊!該死,真該死啊!」

6遠橋從審訊室里出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杜祁的變-態-色-情-狂殺人案也終於結案,只是結果是誰也沒有想像到的沉重。

杜祁這種性-變-態心理並非偶然形成。

七零年代出生的杜祁自一降生就被貼上了私生子的標籤。在那個年代那個地方,私生子是可恥的,母親和尚在襁褓中的杜祁都被人看不起.因為沒爸,杜祁沒少受同學的欺負,尤其是那時他的班主任老師,那個年輕且時尚的美麗園丁,看著他的目光,永遠帶著鄙夷。十二歲的時候母親杜寧心離世之前,將他送到了親生父親趙成和身邊,可日子並沒有好過到哪裡去,得知將私生子養在外面的趙成和法定妻子譚清妍想盡了辦法虐待他。

可以說,那時候的杜祁,在那樣的生存環境中,已經註定不能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思考事情,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墮落,來對抗這不公平的命運。他認識了一群小混混,和他們一起看毛片,討論型男色女。可他那時已經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此後他變得更乖,看起來乾乾淨淨斯文有禮的少年,對誰都一副溫和恭順的模樣,他將自己隱藏在這副純凈的外表下,二十二歲大學畢業之後,他第一個親手殺掉的,是那個美麗的老師。

他迷戀她美麗的**,迷戀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體香,還有,那讓他異常興奮的血腥味與糜-爛-性-交的氣息。

有一就有二,滿足了內心變態的**與憤恨之後,他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就好像染上了毒癮一般,迷上了血腥靡亂的**。

他的作案前期是帶有目的性的,後期都是隨機選擇對象下手,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確保掌握情況以後再動手,唯一陽夏那次是個意外,距離上一次殺人已經過去一年之久,他的父親,那個公安局長將他保護得很好,畢竟,譚清妍只給他生了個女兒,他這個私生的兒子,將來可是要接香火的。

他以為應該會沒事,窩在那個已經發了霉的小屋裡太長時間,每天除了看片睡覺,他有一種自己已經死去的感覺。他沒聽從父親的安排好好的呆在那裡,而是出來接受陽光的洗禮,顯然,他忘了,像他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呆在陽光下的,他碰到了陽夏,那個女孩子背著重重的書包,失魂落魄的站在人流和車流中間,剛剛發育的身體到處透著青春向上的氣息,那張臉潔白素靜,目光沒有焦距,他忽然覺得喉頭一緊。

於是,同樣的騙術,他上前詢問她是否遇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並表現的真的像要幫助她一樣,

將她騙至人跡罕至的偏僻路段,原本一切都按著他盤算的方向前進,卻沒想到會碰到楚陽,並且招來了大批的警察。

他僥倖逃脫,並且這一躲,就是十年,他被父親關了起來,小屋起火燙傷了臉,所以他的面容經過手術以後,許多人都認不出來。當年的案情風平浪靜,彷彿那些無辜的生命都不曾遭遇慘烈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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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之非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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