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抵達哥譚的第六天

溫德爾躲在貨箱後面摸魚，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手中剛剛收到的郵件。

「親愛的莫里斯先生」

感謝你對韋恩集團的興趣，但是很遺憾，你並未被錄取。

但是我們常說，路不只有一條……（注）

韋恩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是韋恩集團下屬的子公司之一，下轄星球日報、哥譚日報、韋恩文藝出版社等多家機構，是一家歷史悠久、資金雄厚、產業鏈龐大的文化傳媒企業。

我們的母公司韋恩集團收到了您的求職申請，經過人事部門的專業評估，認為您的履歷更適合在本公司從事翻譯工作，故在此向您發出邀請。

若有意參加面試，請於三個工作日內回復此封郵件，我們的人事職員將與您聯絡，約定面試時間與地點。

若您有任何疑問，可通過郵件與本公司聯絡。

我們誠摯邀請您成為韋恩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一員。

您真誠的韋恩文化」

在被韋恩集團狠狠地拒絕了以後，溫德爾收到了他們子公司提供的offer。

有種被打了一巴掌以後給了一顆糖的感覺，溫德爾心想，他不會是斯德哥爾摩了吧？

面對這種情況，溫德爾當然是……回了郵件。

現在找工作多難啊！韋恩集團是哥譚最大的企業，就算是子公司，能找到一份工作也很不錯了。

至少比在碼頭上搬磚好啊。

不過溫德爾還是打算搬完這個集裝箱。

搬完一集裝箱的東西可以拿到一千塊，耗時是七天。今天是溫德爾工作的第三天，但是他已經做了百分之七十的工作了，努努力，明天就可以把集裝箱搬空拿到全部的工錢了。

溫德爾於是和韋恩文藝的hr聯絡了，約定好兩天後面試。

剛好，明天把現在的工作做完，後天去看看他的一位老朋友去世前贈送給他房產順便收拾一下，後天去面試，順利的話他即將擁有一份穩定工作，可以一邊工作用賺的錢維持生活，一邊用剩下的錢繼續去買書了。

然而意外總是比想象中要多的，事情並沒有按照溫德爾預想的那樣發展。

溫德爾忙完了一個上午的搬運工作，準備去碼頭的一間倉庫里吃午餐的時候，發現倉庫里的人比平常多的多。

因為老鼠老大要管飯，所以他空出了一間倉庫，讓偷渡者們中少數的女性負責做飯，倉庫一半是廚房，一半是餐廳。

因為空間不大，所以搬運工們都很自覺地分段用餐，從中午十點多到下午兩點，接近四個小時的供餐時間足夠讓所有人都吃完飯了。

今天的食堂卻不一樣，雖然擠得滿滿當當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沒端著盤子。

「螃蟹，你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老鼠進去了，我們的工錢怎麼辦？」

螃蟹被幾個大漢圍住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溫德爾對那幾個大漢有印象，他們並非是和溫德爾同一艘船抵達這裡的偷渡客，而是已經在碼頭上工作了很久的本地人，這幾個人的工資比偷渡客們要高一些，不過高的有限。

用偷渡客來做搬運工當然是最便宜的選擇，但是全部都用偷渡客來省成本很容易被條子一網打盡。

老鼠的搬運工們並非是隨意的街頭組織，而是正經合法的小公司，雇這些本地員工有利於處理一些法律上的相關問題。

「老鼠大哥是替猛虎大哥去黑門監獄蹲局子的，難道猛虎大哥還能不管我們嗎？」螃蟹邊上的瘦子說話比螃蟹要流利多了，他也是老鼠手下的幾個監工之一。

「猛虎大哥可是黑面具大佬的得力手下，而我們老鼠大哥則是猛虎大哥最信任的小弟，就你們這點工錢，肯定不會欠你們的。」瘦子先給自己扯了一些很遠的靠山，然後講現實了，「老鼠大哥留了錢給我們，你們做完這一批貨的工錢是肯定會按數發放的。」

「可是黑面具昨天才被蝙蝠俠抓進阿卡姆。」本地人顯然沒那麼容易糊弄，他們能在本地生存，自然也是有三兩個混幫派的親朋好友，甚至自己年輕的時候也跟著超級反派混過，自然不怕老鼠這種只是借著超級反派的小弟的虎皮做點小生意的普通底層混混。

別說是老鼠了，就算是他那個大哥猛虎，也只不過是黑面具手下一個普通小頭目而已。

這幾個本地人裡面有一個過去是法爾科內家族的黑手黨，曾經跟著當時還年輕的法爾科內混過，要不是當年鬥毆的時候膝蓋受了傷瘸了不得不隱退，要不然現在起碼也是羅馬人的親信下屬了。

就算是退隱了的現在，這位前□□成員在這裡也不是做普通的搬運工，而是負責監視碼頭的運貨情況，盯著看自家的貨物是否安全，順便看看其他超反買了什麼新東西。

「過幾天不就能越獄出來了嗎！你見過哪位超反在阿卡姆待上一個月的？」瘦子有理有據地舉證。

大家都認可了這個理由，溫德爾甚至看見那幾個之前咄咄逼人的本地人裡面都有人在點頭。

溫德爾十分震驚，甚至有點心動。

怎麼了？哥譚的監獄是完全不用蹲夠時間的嗎？這是不是意味著溫德爾完全不用怕防剿局來抓他進局子了？

不過哥譚也沒有防剿局就是了。

「我不在乎你的花言巧語。」前□□成員代表其他人發言了，「錢給夠，大家你好我好，要是錢沒到位……」

他露出來一個陰森森的表情，手指按得咔嚓嚓響：「我們做的都是力氣活，工錢也不高，要是老鼠連我們這點工錢都要拖欠，我想讓他在碼頭區混不下去還是很簡單的。」

看來老鼠平常做人確實還可以，原本咄咄逼人的幾個本地人在得到了賬上有錢付完這段時間的工錢以後就不再鬧罷工了。

溫德爾趁大家都在聊天的功夫趕緊去打了份飯，等到大家都排隊吃飯了，他便找到了沒有再別人圍堵的螃蟹，表達了自己明天就能結束工作，做完以後就不幹了這件事。

螃蟹對此事並不感到意外，碼頭的這份工作本來就是短期購買偷渡客們的廉價勞動力，哥譚別的東西可能會貴，但是□□還是很容易買到的。

就算證件再假，只要有一本護照，要的工資又足夠低，哥譚的店主們就敢雇傭他們。

現在老鼠又出事了，有偷渡客心裡不安怕拿不到剩下的工資趕緊辭職也很正常。

更何況溫德爾本來就有護照，只是進入美國的方式不太正規，但不算偷渡。

不過……

「你可要好好考慮，我們這份工作在哥譚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你現在辭職了以後就再也進不來了。」螃蟹半是勸告半是警告，「如果沒找到下家，你辭職了以後怎麼在哥譚混下去？」

他每天都有去看溫德爾的工作進度，溫德爾瘦弱的外表和意外的大力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樣方便好用的搬運工可是很難得的。

「我準備去面試了，韋恩集團主動給我發了邀請，應該八九不離十能進去。」溫德爾假裝無辜，「假的大學畢業證真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