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幹掉上司的第一天

溫德爾一邊向著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走去，一邊把那一沓紙幣展開。

外賣是提前付過錢的，酒鬼給他的全是小費。

把整錢和零錢的面額加起來，溫德爾覺得要是哪天他混不下去了，就去送外賣吧。

光這一單的小費就夠把雇瑪德萊娜的支出補回來還有餘了。

如果沒有額外支出，現在溫德爾的資產基本上夠用到發工資了。

懷揣著一筆靠工作獲得的正當收入，溫德爾偷偷從步梯鄉下走，他機敏地躲過了監控，即使沒躲過也沒關係，他帶著外賣公司的帽子，還頂著一頭白色的假髮，天花板上的監控也只能看到他的頭頂而已。

往下走了七八層就是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

溫德爾用一根掰直的別針在門鎖里捅了一會兒，順利地打開了門。

他擦擦腦門上的汗，有點遺憾自己怎麼沒有一張「啟」的秘傳。

啟不允許封閉和孤立存在（注），是象徵著門鎖、鑰匙的準則，與盜竊也有關聯，這時候如果有啟的性相的話，做這種入室盜竊的工作應該能更加順利。

打開了門，溫德爾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斯特拉斯科因的家裡。

這間屋子裡落了些灰塵，顯然斯特拉斯克因很少在這裡居住，由於屋子裡的物品需要隱蔽，他也沒有僱用鐘點工來打掃他的家。

這間房子不算很大，只有一間卧室、一間書房，再加上客廳和廚房、廁所。

溫德爾徑直走進了書房。

書房裡靠牆擺著一面書架，裡面有一些書籍，和莫蘭書店的情況相同，雖然這裡有很多的書，但並非所有的書都能派上用場。

溫德爾迅速地翻閱書架上的書籍，他把他看不懂但能簡單辨認出有用的文獻翻了出來，塞進了外賣員的背包里。

一本《鎖匠的夢境》，一本《夜遊漫記》，接下來是富奇諾語語法書。

想要從書山書海中找到有價值的書籍需要高超的眼力和運氣，即使是斯特拉斯科因這樣的大收藏家，家裡的密教文獻也不是特別多，溫德爾只找到了幾本有價值的書，但畢竟來都來了，賊不走空，他從書架上搜羅了幾本文集和詩集也揣進了包里。

塞了半背包的書，溫德爾轉頭開始掃蕩書桌上面的一些瓶瓶罐罐。

他一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書桌上擺著的一套化學裝置旁邊的小玻璃瓶裡面放著好幾種顏料。

顧不上分辨哪一種顏料是在神秘學上有價值的，哪一種又只是普通的顏料，反正顏料分量不多，溫德爾就全部掃進了包里。

他走出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背包，讓它不至於鼓得太明顯一看就裝滿了東西，一邊繼續從步梯下了一樓。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溫德爾從正面當著保安的面走出了公寓大樓。

他回到那條小巷，外賣員還沒有醒來。

同樣是打工人的溫德爾自然不會為難這位外賣員，外賣員的小車上除了披薩盒子以外沒有別的餐點了，他混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沒有外賣超時。

溫德爾把背心脫下來還給了外賣員，又把剛剛偷來的書籍和顏料一齊塞進了記憶宮殿里，他把空蕩蕩的背包放回外賣員身上，給他留下了一百美元當做借用了他的背包、衣服和身份的租金，然後抹去了自己來過的痕迹，消失在了哥譚的街頭。

溫德爾把假髮摘了下來，帶上一副眼鏡用於掩蓋外貌特徵，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坐電車回家了。

他謹慎地走了一段路在離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稍遠的一處車站上的車，又在離自己家也隔了一站的地方下車，然後在街頭小巷子里繞了一圈，才抄小路回了家。

溫德爾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繪畫。

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被盜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溫德爾是撬鎖進去的，不是用正常手段開的門，所以很容易就能發現門鎖扭曲了一點，如果保安夠負責，每天巡查的時候應該能發現。

雖然說哥譚的警局大概不怎麼會管這種盜竊案，但斯特拉斯科因畢竟不是普通人，他是個富有的收藏家，在政府中也有些人脈，他應當能讓gcpd投入精力來調查他家被盜一案。

溫德爾必須儘快製造一些秘氛，用於掩蓋邪名。

他鋪開紙張開始繪畫。

由於激情技能還不夠高深，溫德爾暫時不打算使用特殊的顏料，只簡單地畫一幅畫。

既然不用顏料，那麼作畫的題材就十分重要了。

溫德爾想了想自己近期遇到的事情，決定畫一副蝙蝠俠。

蝙蝠俠是哥譚所有的街頭傳說中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即使哥譚的很多人都見過他，但那些傳言中的蝙蝠俠仍然語焉不詳。

以他作為題材的畫作，應當能產生不少的秘氛。

溫德爾開始動筆。

他沒有使用任何的色彩，只用鉛筆在紙張上勾勒。

剛好，蝙蝠俠是黑色的，光是白色的，只需要黑色的鉛筆就可以畫出溫德爾記憶中的一切了。

溫德爾全情投入，將自己全部的激情投入進繪畫當中。

飛蛾自他的筆尖展翅，蠕蟲在地底吱呀作響，骨白鴿喚醒塵封的回憶，紙張上逐漸出現流轉的線條。

溫德爾停筆的時候，太陽已經初升了。

這是哥譚的一個難得的晴天。

手機設定的鬧鈴聲將陷入自我的溫德爾喚醒，已經早上七點了，今天是星期一，該起床上班了。

溫德爾將畫作收好，換了一身西裝，出門去趕電車。

他和上周一樣提前十分鐘抵達了辦公室，一進去，就被同事叫住了。

「你看見奧爾登先生了嗎？」同事笑著問，他的臉上洋溢著明顯的快樂。

溫德爾搖搖頭：「我才剛到，發生什麼事了嗎？」

「奧爾登先生剛剛打電話來請假。」同事說道，「說是生病了，但並不是。」

顯然同事知道些什麼東西想要分享，溫德爾很捧場地湊上去聽。

「我有個朋友和奧爾登先生住在同一個小區，昨天晚上他告訴我，奧爾登先生和夫人在吵架，吵的不可開交，聽說還動手了。」同事笑的有些陰險，「我朋友看見奧爾登先生的車半夜開去了醫院。」

溫德爾明白了。

瑪德萊娜小姐的效率真高，溫德爾前天晚上才雇的她，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就行動了。

這簡直……太棒了。